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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373)

作者:花半拆 时间:2025-04-22 22:00 标签:强强 无限流 灵异神怪 幻想空间 天作之合 惊悚

  磅——
  浓白的脑浆飞溅满地。
  文侪麻木了,他默默盯着男人的尸身看了几秒,于是绕过瘫坐在地捧着脸的戚檐,将男人的尸体翻了开,继而瞧着了一柄插进心口的菜刀。
  “果然甭管王虔做了什么,真正的杀人犯都是小白。”他嘀嘀咕咕着,见戚檐一副急需缓缓的模样,于是转身回到无菌器械台边。
  装着楠木盒与玩具的纸箱也沾上了或红或白的腥,指尖沾了那些液体在手中搓了搓,他竟莫名觉得心底有股畅快。
  “幸好……”文侪喃喃自语。
  “幸好什么?”戚檐不知道何时已经在他身侧盘腿坐下。他面上血擦了个七七八八,身上照旧是一片红。
  “我也不知道,隐约有点庆幸的感觉。”文侪想了想,“会是庆幸王父是小白杀的,而不是王虔杀的么?”
  戚檐耸耸肩:“你的原主不是王虔他竹马么?他这是担心好兄弟犯法?嗯……倒也正常。”
  又问:“那小木盒做什么的?”
  “没有钥匙。”文侪将楠木盒递过去,哪曾想那玩意一到戚檐手中便咔哒响了一声。
  锁开了。
  满盒的报废怀表掩着一本用报纸裁剪后做封皮的笔记本,封面用铅笔重重描了【王虔】两字。
  小白与王虔的关系说不出的怪,是无血缘关系的“兄弟”,是小时候就认识的“爱人”,是杀父“仇人”,是死去的“前男友”——错综复杂,那么究竟要如何给这段关系下定义?
  这关系停在了哪里?王虔究竟在以什么心态面对小白?
  王虔早就知道小白的身份了?还是先前压根就不知道?若知道的话,会是同病相怜,还是憎恶?
  一切皆是未知。
  俩人心底多少都有些迫切,翻得日记本沙沙响。
  第一页,仔细用彩铅画了桃花边,满纸是温柔的淡粉色,三个花体字——【我爱你】。
  倒是和当初常生大楼小白写着【王虔我爱你】的便签有些类似。
  第二页,一片灰白,铅笔涂满的纸张上滴了大小不一的两个血珠,三个潦草字——【我恨你】
  “又爱又恨么……”文侪神情平静,“谜题一,是锯了骨,一端说爱,一端说恨来着……”
  再往后便皆是茫茫的白了。
  文侪不死心地将日记本拿起,在钨丝灯下换了好些角度照着瞧,最后唯能无奈地将日记本在戚檐身边放下。
  “目前能承载王虔爱恨的主体,最突出的有俩,一个王父,一个小白。”文侪又拿起了那些玩具。
  “他为什么‘爱’王父,又为什么‘恨’小白?”戚檐问,他也不等文侪回答,自顾说,“要想用王父的思路答题,则王虔必须对他的父亲有爱意。只是先前在【第三世界】里,王父纯粹是个只知道冲王虔动手的家暴男,当初我感受到的情感除了憎恶再无其他……线索没找完呢。”
  戚檐伸长手,要挂到文侪身上去,忽而意识到自个儿此时满身红,于是默默地收回手去,起身回到那报刊亭边。
  “之前被王虔烧死的小孩究竟是谁,那是王虔童年的重要事件,得弄清楚。”
  想了想在常生大楼里看见日历上的“1998”,于是将时间往前倒了十几年,尝试着查找记有那一事件的报纸。
  报纸在戚檐身侧呈圈状堆积起来,他最是讨厌干这类活,眼下文侪离得不远不近,看得着摸不着,更叫他心头置了火盆似的躁。
  他随地捡了根木棍子,摁着报纸一行行划着看,不到十分钟,数十份报纸已被戚檐扔进废纸篓,手中木棍子却赫然朝下一点,摁在了1990年的一份报纸上。
  不是大版面,而是夹缝里的一则地方小故事。
  标题取的倒是简练——【二孩纵火案】
  内容冗杂,一通看下来,重点都在最后那一句话。
  【惨死大火中的孩子乃纵火人之一“王某”,而纵火人“白某”面上严重烧伤。】
  看了那新闻,戚檐忽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一把火烧毁了小白的脸,竟还把他自个儿给烧死了……
  这又是哪门子的异化?
  当初那女孩说是王虔喜欢玩火,王虔烧死自己必然是异化,但小白脸烧伤这事却并非异化。虽然这一世界里,小白的脸毫无疤痕,可当初常生大楼中,他们答对了秦老板的电梯广播疑问,那人呈上小白的脑袋,那张脸上确确实实存有烧伤疤痕。
  戚檐嘀嘀咕咕,斜眼便见文侪正拿一小刀撬楠木盒的底层,倒是真的给他揭了开。
  他从里头拿出了几张旧照片,拧着眉看几眼,便扔到戚檐跟前去。
  “喏,证据。”
  照片中有三个人,王父王母与“戚檐”,那孩子约是4、5岁的年纪。
  大抵是春节拍的,身后一条晾衣绳上吊着一串大红鞭炮。“戚檐”被王父大笑着架在脖子上,娘抬手护着他的背,三人面上皆是欢喜。
  旧梦已逝,这便是王虔对王父之“爱”的来源了。
  那照片叫王虔心情不好,戚檐自然也愁眉不展。再换张照片琢磨,王虔心情更差了,戚檐的心情倒是转了晴。
  第二张照片仅有王虔的母亲与“戚檐”。
  显而易见,第一个离开这个家的是“王父”。
  戚檐将那张照片翻到背面,瞧见一行清隽的正楷字——【爹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偶有回家,不过是为了谈钱,当然从没谈妥过,便只剩下了拳打脚踢。他不打女人,而我是男人。】
  “是婚内出轨。”文侪言简意赅,“但小白与王虔年龄相仿,却又与王父毫无血缘关系,估摸着应是他爹出轨对象的孩子……王虔怨恨小白倒也正常。”
  “所以,爱与恨不论是放在王父还是小白身上都说得通呢。”戚檐笑了笑,“那就两个都试试。”
  文侪点头,从木筒里抽了根圆珠笔,便开始默写谜题一。
  【壹、我将一段骨锯作两截,一端说爱,一端说恨。】
  文侪瞧一眼在不远处忙活着擦拭身上血,恨不能把皮给剥下来的戚檐,果断从亲情角度下手。
  【解:“一段骨”暗含骨肉之意,“锯骨”则反映出“我”对于血亲的矛盾心理。“说爱”是“我”对于未出轨前的温柔父亲的突出情感表现;“说恨”表明“我”对于直接导致美满家庭破裂,且对自己施以暴力的父亲的痛恨。“我”明知出轨后的父亲本性毕露,却因为旧忆美好,仍对其心存幻想,以至于对父亲抱有又爱又恨的矛盾感情。】
  血擦不干净,戚檐贴过来时已穿上了从柜子里摸出的一条白大褂。他从背后紧紧抱着文侪,也不去看文侪写了什么,呼吸缓慢而沉重。
  嗞——
  电流通遍全身的刹那,戚檐正将头埋在文侪的肩窝。他像是被电得僵了,好一会儿都一动不动。抬首时,头发已有些蓬乱。
  “那就是另一个了。”文侪双手发麻,像是被电出的火星子烧没了知觉,甩了几下,便把手粘贴一些冰凉的东西,比如报亭的玻璃,角落里的瓷花瓶……
  听闻戚檐将钢笔的笔帽拔开的声响,文侪又飘了回来,颇自然地贴住了他。
  【解:“一段骨”在此处有两重含义,一是暗示“我”与小白在父亲的重组家庭中的兄弟身份,二是暗示“我”与小白之间的状态。“锯作两截”是“我的”动作,表明“我”对这段关系抱有两极化感情。一是“爱”,作为小白的爱人,我对小白怀有强烈爱意;二是“恨”,我”痛恨出轨导致家庭破裂的父亲,也嫉妒父亲出轨对象的儿子。不曾想某一天突然发现交往多年的爱人,竟是自己经年痛恨者。“我”恨他身为父亲出轨对象的儿子的身份,更恨他长久以来的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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