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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302)

作者:花半拆 时间:2025-04-22 22:00 标签:强强 无限流 灵异神怪 幻想空间 天作之合 惊悚

  那显然不是久别重逢的爱意,而是——
  恐惧。
  文侪将两只手合在一起,遏制颤抖。他含笑看向薛有山,原是想说话,可在那般威慑下连一句话都没能出口,末了仅麻木地点了头。
  ***
  戚檐三番五次想插话都以失败告终,薛有山始终将他视作空气,不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予一眼,顶多在他试图拽走文侪时,伸手一把拦下。
  眼看二人又要动手,文侪忙顺了薛有山的意,随他一道回了凤大少为薛有山准备的一间客房。
  谁料那薛有山一路笑得和和气气,房门一关竟蓦然变了脸。
  “阿侪,我同你讲过——我这人最不在乎礼义廉耻。”薛有山摘下眼镜,挽起袖子,露出一截凸出的腕骨。他攥住衣架上的一条皮带,惨白的肌肤上赫然鼓起数道灰青的筋脉。
  “爱上男人也好,求娶你也罢,我压根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待我。但——”薛有山蓦地向前,握住了文侪的手,皮带就这么缠上了文侪的手腕与脚踝。
  薛有山的动作无疑是极粗鲁的,较上局那般温文尔雅的君子要狂躁不少。
  “我不能容许你背叛我!”
  薛有山拧眉将文侪放倒在地,可他并没触碰文侪,他走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仅仅是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沉默地盯着文侪。
  他的目光从文侪的发顶,缓慢地扫过脸颊,一直向下至脚踝、足尖,又执拗地从下往上扫一遍。
  “你应该有许多话要同我说,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想。”薛有山盯住那正不住发抖着、试图挣开皮带的文侪,目光冷得像是要将他的皮给尽数剥去,“别再挣扎了,好么?”
  文侪面对此情此景,虽不怕,却也不想同疯子对着干,但郑槐怕得几乎快死了,直不受他控地活动着手脚。
  “为什么总在挣扎,你不舒服么?”
  傻X,还好意思问郑槐?换谁被人绑了手脚心底能痛快?
  文侪在心底骂,面上却依旧带着笑。
  见状,薛有山起了身,他将文侪扶起倚墙放置,而后跪坐在文侪脚边,替他将鞋给褪下,帮他按摩起双足。
  “小时候,妈总告诉我按摩腿脚能缓解疲劳,后来我常见你在田里操劳,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帮你也缓解缓解疲劳就好了。”
  文侪不敢乱动,浑身僵硬若木雕。他的目光缓缓移至朝长廊敞开的窗子,在那儿他捉到了戚檐的影子。戚檐正紧盯着屋内,眉心拧得就好若打了结。
  “阿侪,”薛有山忽然加大了手劲,他的一只手紧握于文侪被皮带绑住的脚踝处,像是要拧断似的,“你真的不打算同我坦白么?”
  偏偏在这文侪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发抖的郑槐不见了踪迹,文侪的喉头上下滚了滚,犹豫道:“我和薛二少真不是您想的那般……”
  “你还是不肯对我坦白啊……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么?”
  倏忽间,薛有山的表情变得极阴沉可怖,他仅是摇了几下头,文侪却觉得他连刀都已经磨好了。
  下一刹,房门被薛有山一脚踹开来,须臾一人便被他抓着头发摔进屋中。
  ——是戚檐。
  文侪看得出来,戚檐八成是被原主操控了身体,因此无论是被薛有山拽住头发砸去地上,还是被他狠狠扇了几巴掌,戚檐始终保持着一副茫然的神情。
  薛有山将头破血流的戚檐的脸贴在文侪的面上,笑道:“就他这么个虚伪小子,竟能把你迷得七荤八素,再看不见我的丁点好?!”
  那人渐渐地歇斯底里起来:“他是叛徒!是废物!是觊觎亲哥爱人的流氓!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怒气上了脸,他涨红着脸抬脚踹向戚檐的下腹,几脚下去,戚檐嘴角便溅出了血;再几脚,戚檐便彻底昏厥了。
  那陷入狂躁的薛有山像拖一具死尸似的将戚檐往外拽,动作熟练得好似他干过那般勾当。
  “阿侪,你若依旧这样对我,无论是花弘还是这小子,我都会清理干净的。”薛有山拿起一张干净的白帕,擦拭手上溅出的血,猩红沾在他素白的褂子上,刺目得很。
  眼见文侪瞋目结舌,薛有山只蹲身去摸了摸他的发,片晌笑着替他松了绑。
  干了那般事,薛有山依旧云淡风轻。在凤宅老钟敲过12下的一霎,他咧唇笑起来,说:“阿侪,到点了,你又欠了我。”
  文侪牵挂着戚檐,一时喉头艰涩,再装不了温顺,只烦躁道:“我又欠了你什么?”
  “一句‘生辰快乐’。”薛有山神色颇认真,“我要听你说。”
  “生辰快乐。”文侪不愿再同他纠缠,敷衍道。
  谁料那薛有山如获至宝,一时间眉眼皆弯了。
  风声过耳,文侪盯着那人喜色难掩的面孔,不由自主皱了眉。
  之后便是凤大少催促着各回各屋,文侪开门出去时已不见了戚檐。他忧心那薛有山半夜再去找戚檐麻烦,回屋前专程去试了戚檐房门锁好与否。
  他不知戚檐睡了没,轻轻叩了叩,戚檐也没应,可他还是把门拍了拍,贴门说:“明早陪我到薛家老宅废墟那儿走一趟,起早点……夜里没事别开门,也别想着同薛有山闹。”
  ***
  公鸡打鸣,文侪斜眼看向桌上的一只小表,眼下正是早上6:30。
  他抻了个懒腰,便下床洗漱。
  凉水一捧捧浇去他面上,他阖眼要找面巾时才想起来没唤下人准备。正打算潦草拿手抹了,却忽有一人好心地将干毛巾搭上他的手。
  文侪喊一声“多谢”,心里却不免得忐忑——若是来人是那阴晴不定的薛有山,他估摸着得当场昏过去。
  谁料水擦净,毛巾一叠,眼前人却是那狐狸眼的薛二少,戚檐。
  “爽着你了?做什么一声不吭?”文侪仰瞪着他。
  “看你像对他人那般客客气气地待我,我就觉得你平日里待我忒不一样。”戚檐眼底含着笑。
  文侪问他:“昨夜睡得早啊?”
  “沾枕即睡,阴梦的老招了。”戚檐像是没了昨夜挨揍的记忆,只问,“怎么,你来找过我?”
  文侪把脑袋甩得像个拨浪鼓,说:“火灭了,去薛宅。”
  ***
  薛宅的门前没人,安静,戚文二人最喜欢这般。
  眼下文侪的两只手皆已裹上了绷带,抚上门时却好似仍在被烧。
  文侪知道那灼烧感纯粹是心理作怪,可是纵然他在心底告诉自个儿——他不怕,既不怕被烫,也不怕被烧,那股灼烧感依旧没有散去。
  他似乎稍稍能理解心理疾病患者们无法摆脱幻觉的无助感了。
  寒气钻过狭窄的巷道成了风,吹得二人直打颤。文侪咽了口唾沫,手一使劲,门吱呀叫了声,便向内敞开。
  内里飘着大片的灰尘,文侪将眼眨了眨,再睁开时瞧见的是被熏黑一截的白墙,倒塌的屋梁、柱,以及损坏严重的家具。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焦黑的人尸。
  文侪拿帕子捂鼻往前走,眼睛方往周遭瞟几眼,就给戚檐侧身拦了,他皱眉问,那人只答说:“那儿是死人堆,还是别看了。”
  “人都给烧焦了,还论什么看不看。”文侪将他推开,“得看仔细还有哪儿可供咱们翻找。”
  戚檐踮脚瞧了瞧,说:“打眼看过去,皆烧得一塌糊涂……啧、方家那地下室还好么?”
  “去看看。”
  二人步履匆忙,喘着气儿跑到方家院前时,却不由得被眼前景象所震慑。
  方家院墙高,檐也是飞檐,然眼下那上头栓了几条绳,每条绳圈住一人的脖颈。
  就在那儿,整整齐齐挂了十余具黑尸。
  “哈……人都焦硬了,绳子却没烧断。文哥,你说这是后来人吊上去的呢,还是阴梦不叫绳子断呢?”
  “若是一,这儿岂不是藏了个连尸体也不放过的疯子!”文侪咬牙推开方院大门,“去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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