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345)
秦老板以一口流利的广播腔作了简要的开场白,很快切入正题:“今日我们的故事栏目的主题是‘常生大楼电梯诡案’。”
“楼内电梯自常生大楼始建那年,也就是1996年,便已完工。在那之后,常被用以搬运建筑材料,上上下下,升降自如。”
“1997年因为资金短缺,常生大楼成了烂尾楼。那期间,由于大楼外墙并未搭建完成,夜里常有过路者瞧见电梯上下运行,却从未瞧见有人进出。同年,曾参与常生大楼建设项目的几位建筑工人忽自人间蒸发。”
“1998年,常生大楼被房东买下来,建设项目也得以重启。彼时,建设人员察觉这大楼的电梯发生了损坏。房东请了许多专业人员前来,尝试打开电梯门,可是不论使用何种手段,电梯门都死活打不开。后来大楼建设完成,大大小小的商户搬进楼中,那电梯依旧没能重启。”
“1999年某个雨夜,常生大楼里处于归家途中的两位住户忽而察觉电梯通了电,摁钮重新亮了光。二人喜滋滋地要当电梯重启的见证者,谁料电梯门打开,里边竟堆满了建筑工人腐烂的尸体,恶臭顿使一位目击证人伏地呕吐,而另一位目击证人的尖叫声则将其他住户吸引过来。”
“不知何人报的警,警方很快赶到了大楼,并断定杀人案件发生在2小时内。死者身份不久后也得到了确认——据警方口述,死者皆为失踪多年的大楼前建筑工人。杳无音频近两年,社会上多数人猜测他们早已身亡,可若是他们早就死了,尸体理该腐烂,甚至化作白骨,然而电梯中那些尸体却是温热的,似乎才死了没多久。”
“更叫他们脊背发寒的是,受惊的房东调取了大楼每一层的监控,可监控皆显示案发两个小时内,除了那两位目击证人,没有其他人再靠近过电梯。”
“后来,楼中住户皆将那电梯视作藏有时间穿梭入口的诡异地点,可是即便轿厢中当真藏有时间穿梭入口,那些建筑工人究竟是被何人杀死的至今仍旧是谜。”
“为避免那般惨案再次发生,常生大楼根据两位目击证人的证词,制定了电梯重点四条守则。”
秦老板开始为故事进行收尾,说:“欢迎来到故事栏目的最后一个环节【有奖问答】。”
“请问1999年电梯案的两位目击证人为何人?案件发生时,两位目击证人又处在哪一层?从现在开始,您有10分钟的思考作答时间。”
文侪最讨厌限时答题,单因为那是有奖问答,答错应是不罚,便转向肩头伤口已经消失了的、不知何时已捱过来的、闲着没事干便往他身上消耗力气的戚檐,说:“交给你了。”
戚檐眨了眨眼:“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他也不上纸笔,只通过语言分析起来:“电梯守则既然是根据这一案件设立的,自然得从那守则的内容入手。”
“且由于设置电梯守则的目的是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自然要‘回避’与惨案发生那日的两位欲登电梯者,也就是目击证人,相同的举动。”
“【一、电梯只能往下走,不可触碰比您所在楼层更高的按钮。】守则说只能向下走,说明案件发生时,两位目击证人是要‘向上走’。所以他俩摁亮的应是上行键,那么案件应该发生在-2至5层。”
“【二、干燥的电梯是安全的,潮湿的电梯是危险的。】案件发生在一个雨夜,这点没有什么可分析的。”
“【三、楼梯是危险的!楼梯是危险的!楼梯是危险的!】目前不知所云。”
“【四、5F和3F的原住户禁止乘坐该电梯。】很明显,两位目击证人应分别是5F和3F的住户——即5楼的沈道爷和韩大夫中的一人,与3楼的秦老板。”
“故事对于两位目击证人当时状态的描述为‘处于归家途中’,纵使两位目击者也可能是出于好奇随意摁亮的电梯按钮,但若排除这一随机性,通过逻辑推理来看,他们大概率是为了坐电梯回家而摁下按钮,且两人并没有因为摁【上】还是摁【下】产生争执,这将引出两种可能性——”
“推断一,他俩在【3F】,只有一人需要搭乘电梯。”
“推断二,他俩在【-2F至2F】,都需要往上走。”
“所以电梯所处楼层锁在【-2、-1、1、2、3】中。”
“目击证人则锁定在【沈道爷、秦老板】与【韩大夫、秦老板】两个选项之中。”
“啊……”戚檐忽而说,“我知道第三条守则在暗示什么了。”
“来,我们重看一下第三条有关楼梯的守则。它说楼梯是危险的,说明两位目击者一定触发过【走楼梯】这个条件,且不只是一人走,是两人都走了,否则不会出现这一守则。”
“但是,由于楼梯间与电梯之间有一定的距离,若两人当初单纯是在爬楼梯的话,很难直接观察到电梯按钮的状态,所以那二人一定是出于什么其他的原因,在案件发生的那一层停下了脚步。”
“可是两人既然都处于归家途中,为什么要在一层停留呢?对于这一问题,可能性较大的推断是——”
戚檐冲那板着张脸的韩大夫笑了笑:“有一个目击证人住在那一层,另一位目击证人为了送其归家,这才在那层发生了停留。”
“这样看来,推断一【他俩在3F,只有一人需要搭乘电梯】更为合理,即案件发生时,两位目击证人处于第三层。”
戚檐倚着文侪的肩,继续说:“那么目前只需要思考停留在第三层的目击证人究竟是【沈道爷】还是【韩大夫】。”
“根据目前已知线索,沈道爷并未出现与电梯条件相关的线索,可韩大夫却有。”戚檐抿唇一笑,“牙科诊所玻璃墙上贴了好大一张告示【开在五楼,全年无休(除雨天)】。我有充分理由怀疑,他在雨天不营业的理由,是那起案件令他产生了一定的心理创伤……”
“此外,刚才的广播提到‘恶臭使得一位目击证人伏地呕吐’,另一位则是‘尖叫’。”
“文哥因挖肉给杨姐做包子的缘故,手臂上有血坑,因此身上也难免沾染一些腐肉味……对此,沈道爷在初见文哥时并未表露什么,倒是你……”戚檐转向韩大夫,“彼时你虽满身烟味,却还是皱鼻,且拉上了口罩。”
“你受不了腐烂味,对不对?”
戚檐不待韩大夫回覆,又笑道:“你就是另一位目击证人。”
闻言,韩大夫笑弯了眼。
他摘下口罩,嘴角向两侧割裂,露出一个不能称之为嘴的、微笑状的裂口。
“恭喜破解。”
“请领取你们的奖励。”
韩大夫说罢,直盯着玻璃门的方向咯咯咯笑个没完。
他们遽然顺其视线看去,便见外头站着一身红旗袍的秦老板,她抿唇淡笑,手上还拿着个托盘。
——盘中正盛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第225章
戚檐和文侪二人都起身去看,因而瞧见那端了盘诡异玩意儿的秦老板朝他们款款行来时,皆本能地迈出一步要将对方往自个儿身后拦。
结果是髂骨撞去一块儿,各朝前踉跄行了一步。
文侪赶时间惯了,反应速度更快些,只伸手贴在戚檐后背撑了撑,将他扶稳。
戚檐伸手时就连文侪衣摆都没能抓着,手抓空时,心也像沉了下去。
“别跟过来。”文侪回身又说了句。
文侪摸上了玻璃门,同那红旗袍女人隔着玻璃对望。
要说他此时心中没半点膈应感也不可能,可是就算恶心又能如何呢?
时间一赶,眼睛一晃,管他是塑料模型,还是人头兽头,动作快了,他都辨不清。
文侪并不盯着断颈上破碎的人体结构瞧,只冲秦老板一笑:“怎么还劳您亲自送来!”
他仍堵着门不肯开,说完客套话,又直入正题:“这脑袋的主子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