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321)
文侪也愣,只有戚檐不愣。
于是“啪嗒”又亲一口。
第207章
靠……
文侪一时间目瞪心骇。
倒不是因戚檐擅自亲他,还连着亲了两下。
而是因他在短短几秒间,意识到自己对那小子的僭越行为并不感到冒犯与恶心,还无端生出几分心痒。
文侪与身侧的戚檐无言对看,周遭一片死寂。
“鬼没长眼,啥也没瞧着。”薛无平嘬嘬几声把薛一百喊到脚边,将那嗷嗷叫的猫儿给抱走了。
戚檐铁了心不认错,就那么抿紧唇作个锯了嘴的葫芦。
错都犯下了,再没可能收回去。
既原形毕露,他就再没必要强装个寡欲的圣人了。
反正文侪大概一直觉得他坏。
反正即便文侪不爱他,他也没可能再和文侪做普通朋友。
他从不轻易妥协退让,如今被逼急了,发起疯来,宁可这般破罐子破摔,也不会给自个儿留下一条退路走。
在戚檐咬牙沉默的时间里,文侪面无表情地在心底地拼凑着自个儿的想法。
一会儿从这儿掏来个碎片,一会儿从那儿捡回个碎片,七零八碎的玩意里密密匝匝写满了“戚檐”两个字。
他从没点头允许戚檐亲他,可戚檐还是亲了。
但这其实很符合逻辑,戚檐是个聪明人,若明知问了他的意思后绝对不会得到肯定的答覆,那人自然只能来一出先斩后奏。
可他还是对此觉得无言。
这世上没有几人会明白在和兄弟吵架的期间,被兄弟明目张胆亲了两口是什么销魂滋味。
戚檐应该先问过他的,他又不一定会拒绝。
不,他一定会拒绝……
可没准他会答应呢?
想到这里,文侪也意识到自个儿的不对劲了。
他极清晰地意识到眼下自己心律不齐,心脏跳动速度过快以至于他产生了自个儿几近猝死的错觉。
因为太过气恼?
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目光随着趴在薛无平肩头的薛一百挪远,继而凝聚作一个模糊不清的黑点。
热,太热了。
盛夏的暑气烘得他浑身发烫,他好似发了一场高烧,烧得神志不清,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迫切地查找一切清凉的水源,可万物都变得粘腻与燥热,叫他没了办法。
因此,他只是呆愣在原地,忘了要做什么,又该做什么。
他忘了要开口斥责戚檐越界,也忘了将那人揍一顿。
戚檐瞥着文侪愈来愈红的脸,觉着大概若是戳一戳那人的面颊,准得被烫着。
他禁不住笑起来,心想,亲都亲了,那般过分的都做了,抱一抱应该没什么吧?
他展开手臂,仅稍稍向前一步便将文侪抱进了怀里。
“不羞不羞——”
戚檐哄孩子似的乐呵呵拍打着文侪的脊背,他将脑袋埋在文侪的肩头,手渐渐往下,扶上了文侪的腰。
“我昨晚被误会,实在气急了,说话狠了些,对不起啊哥。”
文侪不能理解。
现在最该道歉的是昨夜事?
大概是文侪觉得该为昨晚事情道歉的是他,故而没有挣扎,任由戚檐搂着他,也任由那小子得寸进尺地用鼻尖蹭来蹭去。
“烫迷糊了?怎么不反抗?”戚檐笑着撒开手,两只手摸上文侪的脑袋便一通乱揉,“这样不对——不喜欢的人亲你,你应该立即送他几巴掌,让他再不敢那般轻浮地对待你。”
眼瞅着文侪抬眼看他,虽是拧着眉,却依旧不发一言,戚檐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手自发顶向下,小心翼翼地滑向他的两颊,最终止于下腭。
戚檐捧着文侪的脸,指腹轻轻摁压着文侪的耳垂,笑得眼睛都弯了,他问:“为什么任由我胡来?为什么不躲开?”
文侪咬着舌头不回答,只将目光瞥开不看他。
“为什么不敢看我?”戚檐越说越是藏不住笑意,他遏制住再亲一口将人吓跑的冲动。
“你不讨厌我亲你,是不是?你发现自个儿也有点喜欢我,是不是?”
“你对我的喜欢不像寻常兄弟那般,是不是?”
“你有些动摇了,想答应我了,是不是?”
那狐狸美滋滋的连环发问终于惹恼了文侪,文侪皱眉看回去,嘴硬说:“不是……”
“撒谎。”戚檐的手摸上文侪皱紧的眉心,“和我一起念——喜欢戚檐不是个丢脸的事。”
戚檐脸皮比城墙厚,眼见文侪拧眉拧得更紧,却是握住文侪的两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戚檐长得好看,身材好,会逗文侪开心,还任文侪使唤。在文侪心目中,戚檐比谁都好,没有人比戚檐更适合文侪了。”
戚檐自夸,喋喋不休。
“够了!”
文侪的手被他贴在自个儿脸上,抽不出去,见那人没有要住嘴的意思,改而捏了戚檐的脸,直叫那人倏地喊起痛来。
“啊啊疼——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文侪瞧着他那副模样,撇着嘴撒了手,哪曾想戚檐见状却霍地将文侪抱入了怀中。
“好吧、好吧,想要和你在一起必然得付出点代价,对吧?毕竟这世上可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戚檐用脑袋蹭文侪的颈子,“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
文侪理该继续嘴硬说自己根本不是同性恋,也并不喜欢他。
可鬼使神差地,他却应了下来,只说:“让我想想……”
戚檐克制着自己,以防自个儿做出过分出格的举动,只笑得眼睛里像是灌了蜜似的,甜得他差些流出眼泪来。
“死人在一起和冥婚别无两样。”文侪一本正经,“要是我俩能真正复生,我便答应你。”
“一言为定。”戚檐略仰颈,那绕颈一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可他依旧笑着,“到时你可不能耍赖。”
“嗯……”
文侪话音方落,一阵强光差些晃瞎了他们的眼。
文侪忍无可忍去堵薛无平的镜头,那鬼却是撇着嘴,把相机往脑袋顶举:“爷爷,饶了我吧!若不是那美君子死缠烂打,也学着岑昀向我讨要相片,否则我哪有力气追着你们这些崽子胡乱跑?”
文侪并不追究那与他们不过相处了几日的道士拿走他们的相片是有何用处,只问:“他要照片你便给他啊,你先前拍的还不够?”
“我哪知够不够?”薛无平很委屈似的皱着眉,“哎哟,爷爷,多拍总没错……听说那老东西还不肯要和岑昀相同的!”
“拍张合照就够了!”文侪将他手扯下来,夺去了他手中的照相机,拿给岑昀,说,“你去寻个好心的过路人,让他帮我们五人拍一张大合照。”
岑昀听话,寻了个面容慈祥的大娘来。
大娘举起相机利落一阵拍,岑昀难得细心,一检查,由于活人只能瞧见他和薛无平,故而站在两侧的文侪和戚檐总是至少有一个被截掉了半张脸。
没辙,薛无平和岑昀便将那三人裹去了里头,大娘劝他俩靠近些,他们也仅能尴尬笑笑,解释说现在年轻人就好这口,中间得留个缝供人看看风景。
大娘虽说将信将疑,还是摁下了快门。
咔擦——
***
天气越来越热,蒸得岑昀额间都起了汗。
那四个不人不鬼的倒是没怎么流汗,估计是因为体温相对较低的缘故。
方美和薛无平走累了,打算回铺子,相机则丢给岑昀拿去音像店洗。
薛无平瞅瞅那勾肩搭背的戚檐和文侪,纳闷适才出门时俩人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这会儿怎么又如胶似漆了。
想不着,便在方美后头踩他鞋解气,那人要是急眼了来折腾他,他便缩脚往天上窜。
闹着闹着,便到了铺子。
文侪将那缠人的戚檐从他身上撕膏药贴似的拽下去,戚檐不肯,便抱着文侪的腰,被文侪拖去了沙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