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实况代理人[无限流](340)
“阿侪啊,咱四楼打麻将,三缺一,房东不知跑哪儿去了,你来顶个位呗?赢了算你的,输了就记他账上。”
看文侪不接话,他又笑嘻嘻补了句:“咱同龄人,叫我阿北就成!”
文侪从那些酸苦的情绪里挣扎出来,冲那疤痕脸递去点笑:“成嘞!”
他同荀北仅在姻缘庙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听那人说什么四楼打麻将之类便也清楚这位是麻将馆的老板,又听那人对房东口气颇随便,便想着过会儿再仔细套套他的话。
没成想那荀北不急着走,不慌不忙上前给他搀起来,还打着手电要陪他一道上楼去。
文侪于是开了口:“阿北啊,你和房东的关系不错吗?”
那荀北意味深长地瞟他一眼,笑道:“认识快20年了,算是发小。”
“那你认识小白么?”
荀北的身子一顿,说:“嗨呀,他俩的事儿问我做什么呀?”
“走吧走吧。”他窜去文侪身后推他,“往前走,往上看,咱们都不能止步不前。”
***
文侪正要进阿麻馆子时,忽有一保安敲着根黑棍子过来,他拿舌头剔着牙,说:“这大半夜的,你干嘛来的?”
荀北见状忙抬脚拦去他面前,手撑在那“禁赌”的大字上:“叔,我这跟朋友吃顿晚饭,您也要管,忒敏感了吧?”
文侪装出个糊涂样,把脑袋挠了一挠,说:“我看下边不少划拳赌钱的,这层为啥不让赌啊?”
那保安皱个眉,说:“房东专门叮嘱的,这层无论如何都不许赌!”
“这叔每天光盯着我了!”荀北摊手。
保安闻言看向文侪,急忙解释起来:“这小子从前就是开麻将馆的,每晚都吵闹得很,今儿改行开了饭馆。这一层仍属他最不老实,我担心他偷摸干坏事儿!”
荀北耸耸肩,摆出无辜姿态:“您看看,今儿晚上我单请了他一个,俩人凑不成桌啊,您就放心吧!”
说罢,扯着文侪就进门,送了那人一句:“您今晚也辛苦!”
文侪把门摁上,问他:“阿北,你和房东关系不是很好么?怎么他还禁赌坏你生意?”
荀北努努嘴,拿起壶凉茶领他上楼:“杨姐和老爹都在楼上等着了——你问房东他为啥那样对我?这世上哪有东西一成不变呢?”
“你怨他么?”
荀北摇头:“我还支持他。他是自由鸟,爱往哪飞往哪儿飞,我是他发小,又不是铁笼子。他管不着我,我管不着他,活着咱就找点开心事儿做吧。”
二楼没开灯,估摸着是因为二楼没安窗帘,怕外头保安瞧见光亮。
“叔走了,今晚都不会来这儿溜躂了,点盏小的放桌上吧。”
那话不是对文侪说的,因为他摸黑找灯的时候,一点微弱的火星子猝然闪了起来。
他讶异地看过去,便瞧见了杨姐和尤老爹的脸。
“姐。老爹。”文侪乖巧冲那二位老熟人打了声招呼。
“嗯。”尤老爹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又扭头看过来,“你小子怎么来了?”
文侪以为他是问怎么打麻将的从戚檐变成他了,便答道:“房东他今晚有些事,来不了,这不是喊我来替他嘛?”
“你替?为啥你替?”老爹接过荀北砌满的一杯茶,手一抖,烫得老皮都红了,“荀北你这臭小子,一点儿规矩不懂!要我手柄手教你多少回?!哎呦喂……”
文侪给他问懵了:“我不能替吗?”
“不都有人给他替位了嘛!”
“什么?”文侪环视了眼屋内,没瞧着别的人,便看向荀北,“阿北,你还叫了其他人吗?”
荀北面上表情也是懵然一片。
文侪于是小心翼翼地问说:“老爹,您说啥呢?这里就咱四人啊。”
老爹抽了口烟,仰着脑袋将烟雾吐在半空:“你俩年纪轻轻闹眼瞎!”
他将烟猛地摁进茶水中,在微小嘶嘶声中,他伸出一根指头指向杨姐面对着的空位子:
“喏,就坐那儿呢!你俩的好朋友不是?”
第221章
文侪使劲把眼阖了,再睁开,仍是不见那儿有任何人,只能打了个马虎眼过去:“哈哈……好久没见了。”
言罢又“咦”了声,把脑袋哐一拍:“瞧我这破脑子,朋友太多,都把他名字忘了!”
“戚檐脑子坏了,你怎么也?”尤老爹将那泡了菸头的一盏茶泼去地上,搓起桌面上的淡绿玉石麻将,“不就是小白嘛!咱们这儿长生不老第一名!”
“长生不老就一定好吗?”杨姐嗤之以鼻。
真是,这俩怎么又吵上了!
文侪没拦,只盯着桌面上的麻将瞧,没一会儿便见尤老爹所说位置前的麻将自动垒作两条。
那儿真有人啊?!
他面不改色地看向荀北:“阿北,这局你上,还是我上?”
荀北面上生了些汗,说:“我、我下楼给你们再泡壶茶,这局你来吧!”
文侪见他瞳子抖动,料想他眼下应也瞧不见小白,这是担心满屋人撞了邪,故而着急要走。
果不其然,那人再回来时,腰上已拴上了个桃木符,每走一步便往他腰上啪地敲一下。
他将茶杯往桌上放得太快,像是在摔杯,吓得杨姐“哎呦”了声。
那尤老爹脾气暴,操着嗓子喊起来:“这臭小子,一点儿分寸也没,对人真是顶坏!”
文侪偏要说反话,摸了张牌,道:“阿北这性子还不好?对人多温柔呐!”
“好个鬼哟!他这机灵小子最懂如何区别对待!他就对你、戚檐和小白好!”尤老爹说着,拿手肘撞了撞杨姐,喊道,“到你了,快出牌!”
“这样啊……”文侪拿盏抿了口茶,扭头看荀北,“为啥只对我们仨好?”
荀北尴尬一笑:“我和同龄人比较玩得来。”
“好吧,那咱们来聊点更有意思的。”文侪念一声“胡了”,将一整副牌放倒,才笑道,“比方说,这大楼里有谁长生不老,谁想长生不老,谁又没能长生不老。”
眼下他和戚檐还尚未破解长生不老的寓意,只有先把NPC分好类别,才好做推断。
“这局我赢了,就不要钱了,杨姐先说说有谁长生不老,老爹说说谁想长生不老,小白难得和我们聚一回,就不为难他了。来、阿北,你替小白说谁没能长生不老。”
似乎这事在大楼里算不得秘密,杨姐颇爽快地说:“唔,大楼里长生不老的啊……”
她掰起指头:“小白……怎么就只剩小白了……啊啊,还有你和阿北嘛!”
“道爷他一个管庙的,他还没能长生么?”文侪诧异道。
尤老爹听这话就来劲:“那个杀千刀的狗道士,光看脸就知道他道心不稳!”
“在人背后说坏话不大好吧……那老爹便来说说谁想长生不老!”文侪卖了个笑。
老爹哼了声:“自然是谁都想长生不老!可惜那玩意是控制不得的!”
文侪觉得奇怪,却也不作评价,又转向荀北:“阿北,到你了。”
“没能长生不老的……杨姐、戚檐、沈道爷、蒋工、朱大师!”
文侪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忽跨窗瞥见街头的光啪地全灭。
一点到了。
原来已进入第五天了。
眼瞅着麻将不过打了一局,那杨姐和尤老爹却都站起身,文侪忙问:“要散局了?”
“不然呢?一点过后禁止玩乐!房东定下的规矩。”尤老爹说。
文侪看向荀北,那人回他个点头。
当初人房东说禁赌,他们不也照常来赌钱,怎么这般怕这条规矩?
文侪虽说还想从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却也没拦着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