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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142)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 标签:权谋 慢热

  “我只是在想,踏上这条路,你我既为刀俎,也为鱼ro。”商闻柳没有动,听见身后温旻模模糊糊说了声“嗯”。
  “有我陪你呢。”温旻又说。
  身后温热的胸膛渡来了宽w,商闻柳微抿双cun,把自己的后背全都交给他,接着轻声道:“那你要一直陪着我。”
  屋外飘落了今冬的第一片雪,天穹吹开玉屑穿庭而落,风拍小帘,飞雪无声。黯灯下,两片孤舟泊到了一处。
  商闻柳在清冽的雪夜听到了那句承诺。
  风雪没能在今夜铺开银粟,徒留下消弭过后满檐的湿痕。等到白雪积厚,各家小儿纷出家门打雪仗玩儿的时候,帝京一片祥乐,已然是腊月了。


第119章 寒梅
  入腊月之前,京里就陆陆续续降了几场小雪。这个年末比以往都要惨淡,盖因这一年从年头到年尾,朝廷到处都要用银子,好些衙门便被拖着俸银。眼看年关将至,户部简直是燕ko夺泥般从各库里刮了些银两用以发饷,其他还不够的,便只能以棉衣咸ro之类替补了。
  俸银的事焦头烂额地告一段落,六部便清闲不少,清贫的小官员苦中作乐:银子少些便少些罢,今年南北遭灾,权当是赠济天下了。
  一年最忙也不外此时,天子案头堆放的奏折比寻常时候多出不少。李庚拢起大氅,送走了愁容满面催促皇孙的太后,重新提笔。拟完一道圣旨,他将卷轴抚平,重重压上御制印玺。
  还缺一个合适的传旨太监。
  殿内地龙点得旺盛,李庚坐得热了,解开外衫,支颐翻弄着余下的折子,忽然道:“松湛在何处?叫他去赵尚书府传旨。”
  他说的是禁军老统领解甲一事。老统领卸任一月有余,这位子也就空悬了整整一月。赵文钺打听不到风声,这奇症怪疴也就将好未好,在家躺了数十天。
  殿内明粹正在侍茶,闻言眉毛抖了抖,瞧见帘外倏地挪进来一个人影,秀秀气气的,便知道是松湛进来了。
  “我记得今日是你当值,”李庚瞟了眼,收回目光,“出宫一趟,把旨传了。”
  松湛刚要应声,却听一旁的明粹出声:“陛下,禁军一事兹事体大,让松湛传旨,似有不妥。”
  “还是由老奴去吧,松湛不常做这个。再者说,有些规矩,他不懂。”明粹一眼也没看自己的小徒弟,他语气里透着家常,真像个大户人家里伺候数十年的忠仆似的,对着皇帝慢慢地劝。
  皇帝没什么反应,下面跪着的松湛却一愣,心知明粹的意思不止于此,往深处想,恐怕是说自己不懂宫里的规矩。
  皇帝道:“都进宫这么些年了,还不懂规矩,那还待在这做什么?”
  明粹不吭声,他心有些乱,掩在宽袖下的指头冰凉冒汗。
  赵复握着东南的兵权紧紧不放,哪是区区一道旨意就能夺回的。赵氏虽拥李庚登基,可事态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们早已经和皇帝分席而坐。经东南兵权之事一闹,更是火上浇油,想让赵复不动气都难。
  但赵复这气绝不会明着往皇帝身上出。李庚也看得通彻,今天他把松湛指派去赵府宣旨,无疑是让松湛做这个出气筒。松湛毕竟年青,若是出了纰漏招致忌恨,将来赵氏再得了机会,头一个整的就是他。
  陛下哪里是器重松湛,这是把他往火坑里送啊!明粹暗自痛心,松湛怎么就看不明白。
  松湛跪在下面,声音细细地:“是奴婢懒惫,明公公恐奴婢受累,奴婢感念万分。传旨一事,全凭陛下的御ko。”
  明粹微微闭上眼。
  “领下去吧,外面风雪大,带上几个人乘车去。”皇帝阖上奏折,淡淡吩咐。
  松湛退了出去。
  殿内复又陷入沉寂,明粹盯着松湛出去的背影,直到窗格上蒙蒙的影痕消去,他也没有收回目光。
  李庚按住明粹掌背:“不必看了,各人有各人的因缘。”
  明粹向外探看的视线止住了,像是明白自己不过是雾里看花。老宦官颤颤地吸了ko气,说:“奴婢糊涂了,奴婢该死。”
  果不其然,这道旨意传到尚书府,赵文钺拒不肯纳。他把京城的武将夸上了天,再说自己微职驽才不敢争辉,把传旨的松公公讲得一愣一愣的。
  总之这禁军移权,闹得不太愉快。
  赵文钺不愿接禁军的差事。皇帝却下定了决心要重整浙地的兵权,哪管赵文钺弱柳扶风的作态。他不接便不接,皇帝冷笑一声,将宫中太医派去一批又一批。治病是其次,太医每日登门,为的就是提醒赵文钺,禁军这支兵,他必须得接下。
  赵文钺称病推拒,于是从月初开始,禁军统领的腰牌一直这么空悬着,仅凭军中几个校尉当着调度防卫的差使。几家之言常闹得营中不可开交,如此大的疏漏,皇帝竟然毫不在意。
  然赵文钺最拿手的便是沉得住气,他在东南待得久了,时刻都需提防着落人ko舌,眼下在京城倒好了,没完没了的军务和应酬都不必费神应对,不过是在宫中来人的面前做个病态,咳嗽两声。他整日在家点茶临池,赵尚书更是一解倚闾而望之愁,整日提着鸟笼子han饴弄孙,放眼京城,倒没有哪位高官府邸有如此其乐融融之景。
  只是婴孩懵懂,加之冬日太阳少见,府内上下晒的尿片便挂满枝头。一身湿迹的太医前脚刚走,提鸟笼的赵尚书后脚便踱出来,笼内黄莺扑腾几下,蔫头耷脑地啄脚链。
  小孙子刚满月,见着什么都要抓一把,赵尚书好容易把黄莺尾羽从孙子手里夺出来,捏捏孙子肥嫩的脸颊:“你也想什么都攥手里?”
  小孙子“嗷呜”一声。
  赵文钺听得眼皮突突跳,拎着儿子:“爹,你常说要慎言。”
  “慎言个逑,都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了。”赵尚书冷笑,转身捻着草须逗黄莺:“好名又好功,这等好事有是有,只是不会总让一个人捡着。”
  赵文钺抱着哇哇乱嚷的儿子,把襟ko的涎水擦干,没敢接这话。
  ————
  星移物换,才过了腊八,转眼除夕已至了。
  热闹还是同往年一般热闹,宵禁暂休,沿街边都是商贩。杂货郎肩上一条鼓囊囊的褡子,十来个孩子围在那里看人家掏ko袋,买一只玩具能得一块糖。
  越近集市人越多,杂乱交错的鞋底把未融的积雪踩得嘎吱响。商闻柳从集市的人堆里挣脱出来,惊魂未定地喘ko气,心道好悬没把置办的年货给挤坏了。
  这年说好同温旻一块守岁,他便打算去挑了样小物件做彩头送了,东西正装在袖袋里,没被拥搡的人群给压瘪。
  天眼见着擦黑,各处的灯亮起来,炊烟这时才缓缓升起,商闻柳掂掂重,疾步往燕子巷赶。
  温旻在家里等人,久等不至,便摆了棋盘和武释下象棋。唐录闲不下来,去后厨帮着烧火。
  “这段时日,我看小唐总是心神不宁。”温旻随ko道。武释摸摸下巴,拍下棋子,说:“兴许是天冷了,湿寒太重。”
  温旻觑他一眼,道:“我是说,你少带他去逛那种地方。”
  武释不敢把话说太直,结结巴巴辩解:“那人他不、不、不那样,哪算人嘛!”他搓了搓手,忽然如梦初醒,连声说:“我我我不是那意思!”
  指挥使沉着脸:“闭嘴。”
  到了酉时,看门的来报有客到了。
  几人热热闹闹落座,年夜饭十分丰盛,大人桌太高,温旻专程弄了张小桌给檀珠用。檀珠吃得小心翼翼,她认字不多,“挨饿”这两个字却牢牢记在脑袋里,吃饭时宛如鲸吸四海,此时生怕把没见过世面的老底给泄露了。商闻柳频频回头,难免心酸。
  酒足饭饱后,就等着守夜。武释喝大了,在内堂里嚷着给檀珠表演胸ko碎大石,唐录放心不下,在里面照看。正让温旻逮着空,带商闻柳转去后院。从敞轩步出,正前挖了方小塘子,已经结了冰。边上植着梅树,恰是花期正好时。
  二人捡了敞轩下的坐垫休憩,商闻柳饮了酒,人懒迷迷的,指节屈起把温旻的手攥着,另一边不知窸窸窣窣摸着什么,一会儿变戏法样的摸出个兔子样的玩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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