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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127)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 标签:权谋 慢热

  这几件事之间,都存在一个微妙的联系,就是郑士谋。温旻神色微变:“郑阁老素有贤相之名。”
  “天下都知道他贤能,可贤能和结党不是不能共存,”商闻柳想说“谋私”,却忍下了,“退一步说,不管这个人是谁,你我都要万分小心,他所谋的,恐怕要更——”
  “兰台。”温旻站起身,执起了他的手。
  “此前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提起。”他像是深思熟虑过了,说得极慢:“我虽父母早亡,但也不是没有人养育,郑阁老是我的养父,他断不会做暗害我的事。”
  商闻柳瞪大了眼:“他——”
  温旻慢慢地把中间的曲折简明地讲给他听。
  再多说也无益,商闻柳本是想告诉温旻对郑士谋洛汲之流多些防备,却万万想不到他们之间竟还有这层关系。他叹气,只好退而求其次:“你在御前行走,要更当心。”
  温旻亲了亲他的指尖,像是发了一桩誓愿:“我知道了。”


第107章 孟冬
  达奚旃撕了一只羊腿,就着粗调的酱汁一淋,裹了胡椒浑不在意地嚼了。自打到了京城,他为了避人耳目藏身在在寺庙里,寻常没有由头出来,整日跟着一帮僧人斋戒,只能等着每月一次法会时出来,顺带着一饱ko腹之欲。
  他吃得凶,适才那失控的凶相卷土重来,穆兰妲在边上坐着,简直要以为他是把仇人的血ro拆了吞入腹中,纵是她十分厌恶这个小叔子,也不得不劝道:“你慢些吃。”
  此时没有旁人,两人坐在一张席地铺开的毛毯上,屋内捂得严严实实,一丝冷意都透不进。
  达奚旃吃完了,抹了把嘴,把羊骨扔进空盘。
  酒已经温好,刚提出来的铜壶水淋淋地放在一边,穆兰妲心事重重地端给他:“城内的安排都已经差不多,郑士谋那边是什么情形,只有你清楚,我们都不好过问。但眼下只有从赌庄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我们太被动了。”
  达奚旃举着酒碗,浮着小气泡的酒液晃荡开琥珀色的微光,他迷醉地嗅了一ko香气,粗声喟叹道:“现在要我回来,还不到时候。”
  穆兰妲细眉微动:“还不是时候?”
  “庙子离郑士谋住处不远,”他一饮而尽,慢腾腾地转着空碗,“我需要盯着他,他也需要盯着我,这个节骨眼上不能闹翻。”
  郑士谋对自己的人都不讲什么情面,更何况是他。达奚旃在搭上这条线的时候就已经明白,郑士谋在下好大一盘棋呢,局中黑白子,那算人吗?
  “这事我去安排,你们不要擅自行动。”自顾自倒了酒,达奚旃沉思着饮下,他知道这位阁老不是什么好东西,然而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守诺之人。
  穆兰妲听懂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赌庄那个线人,你实在不该把他扯进来。”
  达奚旃正要去撕另一边的羊腿,他撑着胳膊,往油滋滋的羊ro上淋了一层蜜酱,底下承着油滴的大木盘落了不少酱汁。他并不准备正面回答穆兰妲的话,而是岔着腿,把羊ro嚼完了,才轻飘飘说一句:“大嫂在后悔什么?”
  穆兰妲脸色青下来:“我在同你讲那个线人,他自小被惯坏,能成什么事!”
  “这么多年了,他根本认不出你。况且你的任务,就是把这家铺子里的东西藏好,不用和他打一点交道。”达奚旃吃得五分饱,不肯再进食。在朔边没有这样好的酒ro可吃,千里的冻土和土腥把人磨得没心思去做那些精食,但达奚旃怀念那里,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故土。
  达奚旃悠哉地擦了手,把面前的杯盘推开,眼里夹杂了可惜。他好食大ro,在这里没有腥膻的夹血ro块可吃,他好喝烈酒,在这里也找不到能烫穿肺腑的烈酒。达奚旃不喜欢这里,但有必须来的理由。
  这种带了轻蔑的熟视无睹让穆兰妲感觉到微微的愤怒,隔着一张桌子,她把铺子的钥匙掷了过去。
  “你以为我是什么?自从你大哥死了之后,你就愈发放肆!”穆兰妲霍地站起身,经年积怨被轻易地挑了起来,“干脆这事也别要我做了,你把我弟弟找来做这个线人,不就是恶心我?”
  她刚一扔出钥匙就后悔了,现在闹分家,带着秘密走出去,等一会她的脑袋就分家。
  达奚旃冷笑:“大嫂抛弃了旧籍,改姓穆兰,却也不要忘了故土啊。”
  “达奚旃,我是没有故土的人,我的故土已经死了。”她冷静下来,盯着钥匙,准备随时收回去,那语调很冷硬,不知是说给谁听。
  达奚旃拨弄了一下那一串钥匙:“那你这是,去和那个姓秦的私奔?去找你的......下一个故土?”他这话很恶劣,穆兰妲抑制住了怒气,平静地看着他。
  “我是达奚丹的妻子,会追随他直到泉下。”穆兰妲抬高了脸,朔边的风刀霜剑没有把她美丽的脸变得粗糙,她被丈夫保护得像一颗从未启盒蕴着宝光的的珍珠:“达奚旃,我早就抛弃了过去,我的名字和我的血,都已经刻上了苍穹的图腾,这十年里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
  她卷起宽阔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在靠近肘窝的位置,文着一枚铜钱大小的图腾。
  达奚旃想了想,似乎很困扰:“我们有同一个目标,而我也从没怀疑过你的忠诚。”他说到这里又露出尖齿,讥笑道:“我就是憎恶你而已,不论改成什么名字,在身上文十个八个天神的图腾,你都是个汉人哪。”穆兰妲笑了,她葱白的手指越过狼藉的杯盘,缓缓地把桌上的钥匙拾起来挂在腰间,挑衅地说:“达奚旃,从器量上来看,你比我更像个女人。”
  很快到了朔日,孟冬皇家享宗庙,冬礼跟刑部这些主事没什么太大关系,大家走个过场,回来后各自该忙什么忙什么。各衙门月前就发放了一批过冬的袍服,这时候京里都在送寒衣,纵是这天气还不到换厚袄子的时候,众人还是提前把衣裳换上,过了今日再脱下来。大小官员因此臃肿了一层,应完卯后左澹裹在厚厚的官服里,额头上坠着汗,笑容可掬地给同僚发炒栗。
  这时节也该吃栗子了,黑砂翻炒过的糖栗子喷香甜糯,南方的栗子硬,多用在庖厨之中,商闻柳闻着便食指大动,众人发觉管他们的堂官不在,趁着热乎剥了几颗吃了。
  左澹在商闻柳嚼着的时候到了边上,把今日的文书摆了,摇摇晃晃坐下来:“之前朔边那桩案子就要审理,这几日得留留心,别出疏漏。”
  商闻柳想起温旻,一时眉宇间有些郁郁,随ko答了话,把栗子收在桌案下,掭尖了笔锋就开始抄写。
  忽然间堂上官就到了,这一下鸡飞狗跳,众人纷纷把油纸包塞回袍下,有的拿脚遮着,有的干脆窝藏在肚前,哈着腰开始研墨。
  堂上官负手转了一圈,只闻见一股淡香,他也没工夫管这闲事,当下把左澹叫了过来,吩咐道:“东南那件灭门的案子,圣上交代了要转交给锦衣卫,一会儿就要来人交接,你们都醒着神,别出岔子丢了脸面。”
  左澹心下微惊,忙应着是。
  堂上官说罢便风风火火离开,他声音不小,屋里坐的那些人也都听了个分毫不差,一时间如水投油锅,“刺啦”一下炸起烟来。
  左澹转了转眼珠子,知道这灭门的案子怕要闹出点风浪来了,眼下还有一桩要案在审理,刑部固然应接不暇,但也没焦头烂额到要委以锦衣卫的程度,况且圣上调派了锦衣卫,也足够说明这案子的不同寻常。
  他眯眼看向商闻柳,都知道这个主事在南关和锦衣卫的指挥使有点私交,不知这交情回了京城还抵不抵用,左澹琢磨一会儿,决定去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二。
  “怎么闹去锦衣卫那儿了,”他瞟了眼正在谈论此事的众人,咳了一声坐下,“不过这案子说来也邪乎,全家就剩一个小儿,是什么深仇大恨呐。”
  值房里的人听左澹讲话,陆陆续续都静下来,听他有什么见地。左澹停住,话锋又一转:“这案子都有谁经手?从挂牌送交的驿使,到抄录誊写的文吏,可都得留着点心,万一招惹上什么,哎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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