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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111)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 标签:权谋 慢热

  怎么形容眼下的情形呢,和南关那时候不大一样,南关那一吻就像水到渠成。今天说不上抗拒,可确确实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商闻柳整个脑子好像塞满了草絮,木实实透不进光。他看着温旻明亮的双眼,被点燃的一团火愈烧愈盛,他瑟瑟抓着温旻的袖ko,掌心泌出的汗浸得布料微潮。
  那眼睛凑得更近了些,商闻柳死死攥着之间,没有动。这种事情要怎么主动呢,就这样吧,他木讷地想,再近一点。拖着他后脑的手掌看穿了他心思似的,果然施了力,这下真的是要面贴面。
  商闻柳紧张地闭上眼睛,却隐约有一股愉悦的浪潮把他笼住了。
  不远处的厨房门“喀”的一响。
  “包子蒸好啦!”檀珠捧着一碟午时剩下的包子,边呼着气边飞奔出来。
  被檀珠见到可就不好解释了。商闻柳涌上头顶的热气唰的褪下来,他急中生智,突然揪起温旻的领ko,欺身贴近了,鼓起双腮,呼呼地对他的眼睛吹气。
  温旻猝不及防,被吹得眼睛直眨。
  “秀棠!眼睛好些了吗?沙子可吹出来了?”商闻柳话音里打着颤。
  温旻木木地说:“嗯,多谢。”


第94章 手心
  过了几天就是九月九,年年这时都是出郊登高。商闻柳应了大理寺同僚的约,换了身宽松的袍子,裹着幅巾,出门果然见到路人提壶携榼,佩着萸草,纷纭的大袖徜徉郊野,微醺的酒气在凉风中浮动。
  蓊郁苍翠的树翳下满坐着是人,几人登高,也带了些酒罐子,在一处流水旁寻了平坦些的地方坐下,对酌行令。老何提了个食盒,一层花糕,二层糟蟹,勾得人食指大动。
  接着又开了良乡酒,几人分酌,脸上都有些醺然酡红。老何歪头扫一眼来登高的同僚,都是兴致高昂,难得连钟主簿也不给人问八字了,盘腿坐着和人行令对歌。十八面铜骰一停,只有一人还心不在焉,ko中散漫接着诗句。
  老何了然,重阳登高,怕是想起了那个横死的朋友。行令过了一轮,众人纷纷把做彩头的吃食分了,老何从围坐的众人中间端出一碟,面饼上洒了细果,边上摆一个小酒盏,盈盈地映着湛蓝天光。
  “还傻愣呢,糖面糕都要吃干净了。”
  商闻柳收回视线,拂了拂袖ko,端起酒盏饮了,再捏着糖糕,细细地嚼。
  老何就是愁他这个轴劲,叹着气咬了ko糕。两人坐着,顺着山往下瞧,如云如雾的京城,四四方方,秋日高阳像一片绉纱样的笼着这座都城,极目向更远处,那里是皇宫。恢弘的皇宫在这一刻像一座蚁xu,朱红的宫墙下能看到如蚂蚁一般来回移动的宫人。
  “宫里赏菊宴,寺卿和少卿都去了,照理说没了拘束该更随意些,怎么我看你愁眉苦脸的。”老何手掌遮在额头上,远眺脚下巷陌纵横的皇城,“凡事劳心累神的,别总给自己找不痛快。人生在世,有些事做得,有些做不得。际遇不是人能算准的,你再等一阵子,兴许就云破天开了呢。”
  商闻柳笑着说:“是我寓身迷障了。”
  老何早听了宫里传出来的一些风声,酝酿着开ko:“往后路还长,有些事当放则放。当局者迷,所谓耽静则多为静束缚,你若抽身,说不定就大局在眼,早日脱困了。”
  商闻柳的声音透着些缥缈:“多谢寺正。”
  宫里的宴到未时才散,温旻站了一天,刚出午门,后面有人急匆匆追上来。
  那人穿着公服施展不开腿脚,别别扭扭提着革带,气喘吁吁道:“秀棠,你慢些走。”
  来人是秦翌。温旻停步,帮他提了把摇摇欲坠的革带:“这么着急做什么。”
  秦翌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鬓边的头发已经汗湿了,他急声说:“你不会忘了吧?我给你和大理寺那主簿递了帖。”
  重阳前秦翌给两人分别递帖,盛情相邀,请他们去自己的私宅吃酒。秦翌眼馋商闻柳收藏的字画这么久,总算逮着一个机会套近乎。但这几天商闻柳闭门不出,秦翌也不好顶着京里的风声单独邀他,何况邀了人家也不一定来。
  他却不甘心,苦思冥想许久,一拍脑门,这不还有个温秀棠吗。他和温旻本关系本就不错,稍带个同在南关患难过的商闻柳也不算什么。
  温旻挑眉,重阳的宫宴琐碎事情多如牛毛,他差点真把这事给忘了。秦翌一提,指挥使当下心思百转。秦阁老知道秦翌和他关系不错,云泽县那桩案子若真有秦家的势力掺杂其中,秦阁老这么任着他们往来,有几分是真心?
  温旻看着秦翌,只希望是自己多想。
  “我帖中写了碰头地点,等会儿回去换身行头,千万要来!”秦翌苦兮兮地拱手,隔着老远上了轿子,还掀开轿窗朝他挥手。
  既然是朋友的私宴,再穿官服自然不合适。温旻穿惯了曳撒贴里,不怎么在交际时穿戴的衣冠上费心思,柜子里的常服没怎么动过。他换了件黛蓝的云纹袍衫,兼披了如意暗花的大氅,阔袖迎风自动,乌纱挂在架子上,重新用网巾收拢碎发,这才停当。
  出门前,手刚想往腰上常年佩刀的地方一扶,却空空如也。他不由觉得好笑,看了天色也快到约定时辰,便匆匆往那亭台处赶。
  秦翌在巷ko等他,不知从哪弄来些香气扑鼻的花环,一见人就往他头上一扣。温旻被他弄得浑身不舒服,摘了还给他,只佩了枝萸草在胸襟前。
  他们约在临宛河的亭台里碰面。
  正是落日时分,波摇金影,绰约的飞鸟低低掠过水面,几粒豆子一样散在霞色中。
  商闻柳坐在亭子一侧,不知在看什么。
  他才登完高,取了幅巾,宽袖叠在膝上,面料反出一层绒绒的金光,坐在那,好似一段止住的泉流。商闻柳见他们赴约,清风明月一样朝他们笑了笑,指挥使还没动作,这厢秦翌就笑容满面,乐呵呵地跑上前,挨着人把花环递过去。商闻柳看到温旻地常服打扮,先是楞了一下,那视线羽毛一样轻,只在温旻身上极快地转了一圈,接着便落在手里的花环上。
  秦翌顶着花环笑道:“京城现在就兴这个,菊花编进萸草环里,图个乐。”
  商闻柳淡笑着戴在头上,又文不对题地说:“这一身挺衬你。”
  秦翌以为是在夸他,笑得头顶的簪花摇曳,手指勾着衣襟:“有眼力!这暗绣,这滚边,吴越的绣娘没个半年绣不出。平时不怎么穿,好在年年有这么一遭,常年穿公服,感觉都要进棺材了。”
  温旻撞他一下:“给你搭个台子,你能把这一身从头到尾说上三天三夜。”
  刚才还尾巴翘天上去的富贵公子哥忽然收声,秦翌在朋友面前是一张开嘴就忘形把不住门的,温旻知道,可商闻柳不知道。秦翌馋商闻柳手里那几幅青云生的字画,正是要讨好的时候,他感激地看眼温旻,心说果然够兄弟。
  温旻才不是为了秦翌这点破人情,他把来时捎带的萸草摘出来,手指在商闻柳鬓边迟疑片刻,最终佩在他襟前:“秦少卿备席,我们一路步行去,这路上还有河景夜市可看。”
  入秋之后,天黑就渐渐早了。正是应着节景,天尚未黑下来,这一带街道已经提前结了人物花鸟灯,看着比大节还热闹。
  三人并行,秦翌起先想跟商闻柳套一套近乎,讲个没完。温旻慢吞吞走在他们身后,渐渐不知怎么插脚进了中间,把秦翌和商闻柳隔开了。
  商闻柳走在指挥使右侧,慢慢看着临宛河的金鳞湮灭光芒,连缀起来的灯火映在河面,和深黛的夜色相融。
  凡是过节,皇城不设宵禁,街上人挺多。商闻柳跟着温旻的步调走,手臂不时相碰撞一下。
  他恍然未察有什么扯动了他的袖子,没成想接着就探进袖ko,摸摸索索,触到了他的指尖。
  像蝴蝶的须沾到了花瓣,轻轻的,沿着指甲盖得寸进尺地揉了上来。商闻柳的手指笼在袖里颤了颤,那陌生的指腹生着一层茧子,他意识到是温旻,懵然转向左边去看。温旻在和秦翌说着什么,周遭人太多,他没听清。
  难怪温旻今天没穿惯常上身的窄袖袍子,换了这一身宽绰的大衫。商闻柳觉得难为情,抿着嘴,露不出一丝情绪,手腕轻轻摆了摆,指尖从那两根手指的辖制中慢慢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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