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圣廷秘事录(85)
没有虫觉得他会伤害教宗。但这是传统惯例。
林德如今的权势地位,可以带武器进入圣廷总部。
但近到离教宗只隔一道门才解除,是近二十比特帅里,他和哈马迪独有的荣誉和优待。
厚重雕花大门被拉开。
林德步履悠闲地迈步进入。
雌虫看起来那般淡定从容、熟稔自在,彷佛不是前来觑见圣座,而是回到自己的居所。
教宗的书房并不奢华,反而很像一间研究室或者收藏室。
到处都是纸质书,还有教宗本虫收藏的大师画作和各类雕塑。
晚上2000。
教宗塞尔苏斯在书桌后等待。
雄虫已洗过澡,落到肩膀的黑发半湿半干。
他穿着一件黑色长睡袍,敞着领口,就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翻阅手工装订的牛皮卷册。
“坐。”
塞尔苏斯指向书桌对面的椅子,没有抬头,“没吃晚饭吧?先垫一下。”
林德坦然落座,脊背挺得笔直。
面前放着托盘,托盘里一虫份的精致晚餐,有他爱吃的烤肉串,还有常喝的薰衣草茶。
摸了摸,还是热的。
林德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下坐姿。
他来时换了套崭新制服,只浆洗过一次,布料仍然保留着粗硬质感,此刻在桌下阴影处摩擦,让他很不好受。
书房里充斥着浓郁的乌木和玫瑰干花味。
这是塞尔苏斯喜欢的熏香,也和雄虫本身信息素味道十分接近。
“精神慰藉。”很早之前,塞尔苏斯淡淡解释。
“我不会给我医治的雌虫提供瓶装信息素。但熏香,他们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林德也买过很多这个配方的熏香,甚至还厚着脸皮接受过梅恩的礼物。
教宗的第一侍从官一连几年,都会在他离开时送上一箱精美打包的香薰原料。
但天差地别。
只有在这里,只有嗅闻到雄虫的信息素,哪怕只有短短两秒,被称为禁欲派军雌代表的林德就会变成欲望的奴隶。
像一只巴浦洛夫之犬。
雌虫,生来便是如此卑贱的动物。
早年他憎恶这种本能,每每□□燃烧时,另一种愤怒也将他吞噬。
他的身体遭遇生理酷刑,精神则被自己淩迟辱骂,让他恨不得撕裂自己,将肉-体碾磨成粉。
暖黄色的台灯灯光下,雄虫翻过一张纸页。
林德默默地吞咽,喝了一小口薰衣草茶。
没有动餐叉和刀子。
“吃过了?”塞尔苏斯挑眉。
林德点头。
这不是真的。
收到信息后第一时间,雌虫便给自己做了后方清洁。
同时自发禁食。
水可以摄取少许,但最多不超过100毫升。
A级治疗契约中,这些是基本条款。写在标准操作里面。
按圣廷教义,罪者在接受雄子恩赐前,该沐浴焚香、禁食三日,后四肢贴地、全身心臣服。
直到雄子满意,才可抬头跪起,进行下一流程。
但塞尔苏斯好像从没看过。
每次都会提供食物,有时还有美酒,甚至偶尔还会多出几块点心。
奶油绕几圈那种,又甜又腻,没虫知道林德爱的要死。
疲惫之时,林德抵抗不了这种诱惑,会违反规则吃上一点。
今天,雌虫严格遵守流程,和自己意志做斗争。
——这只是斗争的一小部分。
他的心口充斥着一种焦渴,脑中神经全部高度紧绷,四肢随时都有可能,背离他的意志,直接跪到雄虫脚下,捧起那只踩在棉布拖鞋里的脚。
然后亲吻、舔舐。
情欲之火,在他收到信息那一刻起,已在他体内燃烧翻腾。
在见到雄虫之后,彷佛重重加了一把燃料,烧得他耳鸣阵阵,只听得到自己血流急速奔过和心脏重重跳动声。
膝盖发酸发胀,明明坐着,林德却觉得自己两条腿软得随时都会滑落地毯。
星网常有虫做各种投票调查,选出帝国现在最强的虫,不分雌雄。
林德、虫帝奥兰和教宗塞尔苏斯是永远的前三。
但林德清楚,教宗塞尔苏斯对他,甚至不用一根指头,就可让他全面溃败。
从被这只雄子彻底占有的第一天起,林德就知道自己失败了。
不管如何不甘、难堪、痛恨,他还是失败了。
变成了一只Y荡不堪、容易失控、非常不堪的普通雌虫。
为雄子的信息素发狂,为雄子的体-液中毒上瘾。只要雄子看上一眼,便会跪倒在地,尊严尽失地摇尾乞怜,只求对方的一次碰触。
“……时间还早,那下会棋吧。”
看出他没有用餐意图。教宗合上牛皮卷册,起身走出书桌,走向后方书架旁的另一局域。
那里铺着另一块地毯,有一张星际立体棋桌,还有两张舒服的小沙发。
角落架子上是古董唱片放映机,偶尔塞尔苏斯会用它放点音乐,分给林德一根香菸,或是从架子下的柜子里拿出玻璃酒杯和工具,亲自调酒喝。
林德如常操控自己双腿,以和之前并无两样的行走节奏,转移到棋盘前的沙发坐下。
棋局开始。
教宗执棋先行。
“祝祷仪式有看吗?”塞尔苏斯问。
“嗯。”林德答。
“如何?”塞尔苏斯又问。
“不错。”林德继续答。
“阿尔托利,让我很惊讶。”塞尔苏斯陈述。
“确实。”林德附和,“殿下成长不少。”
静默半晌,只有棋子落下声音。
“记得萨洛提斯少将是你学生?”塞尔苏斯另开话题。
“是的。”林德肯定,“带过几个月。好苗子。”
多说了两句,对林德已是极为难得。
塞尔苏斯轻笑出声。
“你输了。”雄虫陈述。
林德目光仍在棋盘上,但开局十五分钟,第一次集中注意力认真看。
努力重复三四遍,模糊确认,好像是真输了。
日常状况,他和雄虫水平差不多。赢面四六分。
后者多一点,是因为林德下棋风格刚直,略显急躁。
准确来说,是他在塞尔苏斯面前,无法保持耐心。
这和他战场用兵风格却是相反。
只要涉及到排兵布阵,林德可以以极强的意志力无无限期地忍耐下去。
只要是为了胜利。
天生的指挥官。狡猾的猎手。
塞尔苏斯曾在某次权威杂志采访中如此评论他。
林德觉得对方有溢美之嫌。其实他只是擅长忍耐。
对弈时,林德连这唯一擅长的都丢了。
不用雄子进攻,他自己已经溃败。
“萨迦,没必要故意放水讨好。”
塞尔苏斯看他,摇头:“我心情是不太好,但放心,只是最近太累,不会迁怒于你。”
林德舔舔嘴唇。
他口干舌燥得厉害,多希望刚才有多喝一点那杯薰衣草茶。
“圣座,您刚说圣子殿下不错。”
“但在我心里,他的风采完全无法与您相比。”
话一出口,林德便恼恨自己僵硬干涩的语气。
他不像是在讨虫欢心、说着甜言蜜语,而像是干巴巴地汇报任务。
但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
因为塞尔苏斯一愣,随后忽然对他弯起唇角,见面以来,拒虫于千里之外的薄薄冰层瞬间解冻化水。
“难得听你嘴甜一句。”
林德垂下头,低喃:
“戴恩上次从圣廷回来,将您和他之间的一部分对话转述给我。”
“说让我学着些说话技巧,以备不时之需。”
“我学了——”
后颈一凉,四肢跟着传来同样触感。
像被什么活体低温动物卷缠起来,有种悚然的惊恐和掠夺性的森然压力。
林德坐姿未变,大量汗水从后颈涔涔冒出、流下,彷佛奔流河水,瞬间没过坚守的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