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圣廷秘事录(199)
“你要帮我洗吗?”
金发雄虫踩进水中,在浴缸里转过身来,抹了一把脸上被溅上的水。
“你可以自己洗,想洗多久洗多久。”奥兰说。
“你不想留下来?”迪亚斯潜入泡沫中。
“最好不要。”奥兰为自己的平静感到满意。
他注视着雄虫用手扒过短短的金发,脑袋再次后仰,靠上浴缸边缘,发出一声轻微的赞叹。
“那……陪我聊聊天。”迪亚斯脸有些红。
“我问过阿尔托利了。他小时候,你的确亲手照顾他。你会做他喜欢的食物,还会在睡前给他读故事书。”
“上次的粥是仁先生做的。”
“塞尔苏斯吩咐的。他守了你很久,却没等到你醒,就被虫叫走了。”
奥兰盯着雄虫看了一会儿,允许自己头脑开点小差。
在那里,雄虫被水浸润的皮肤在他手下泛起一圈圈涟漪。
“你该叫他老师或者圣座。”迪亚斯咕哝。
“在他面前,可以。”奥兰回答,“在他背后,没有必要。说到这里,你什么时候叫他雄父?”
雄虫猛地睁眼,目光像箭、尖锐而致命:“不会有那么一天。”
“嗯哼。”奥兰不置可否,“虫族寿命平均一百八十岁。你才二十五岁,小朋友。”
迪亚斯冷哼,双手合在一起,掬起一点泡沫和水液。
“你也不过三十六。听着怎么像个老头。”
奥兰无声地笑了。
也许是治疗起了作用,也许是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又或者是浴缸里有太多泡泡,眼前的雄虫和前几日相比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再剑拔弩张,反而有些只有长久的负距离接触过才会生出的的亲昵和随意。
还有血脉相连下的同一种震动和共鸣、安全和稳定。
奥兰还挺喜欢。
家人。
其他雄虫永远也做不到、也踏不进的作用域。除了塞尔苏斯、阿尔托利的另一个家人。
“需要按摩的话,我可以安排侍从。不需要的话,我在外面等你。”
“我可以勉为其难,接受你提供的按摩服务。”
迪亚斯嘴角顽皮地向上翘着,特意加重了那个“你”。
奥兰淡淡蹙眉,似是不悦:“我是虫帝,你该叫我陛下。”
“我是你堂叔,不对吗?”
迪亚斯张开手臂,把上浴缸边缘,在奥兰刚要回应前,又猛地从水里坐起,掀起一片晶莹的水花。
“你会留下来,陪着我。”
雄虫用一种格外确定的语气陈述,俊美脸庞一片淡漠,没有表情。
看吧。
就说他很有天分。
在年轻脆弱的雄子和绝对冷酷的掌控者之前转换,如此迅速自然,彷佛是一种动物般的本能。
“接下来是什么,睡前故事吗?”
奥兰慢慢靠近迪亚斯,绕到雄虫的背后,在那里铺着的地毯上坐下,挽起袖子,将手摁上雄虫裸露在外的肩头。
雄虫十分自然地向一侧歪了歪脖颈,无声示意奥兰应该揉按的地方。
“如果你愿意讲,我很乐意听。”
随着奥兰将手在自己颈部与背部肌肉上推开,迪亚斯哼出一声舒服的低吟。
奥兰一向只有被服侍的份,雄虫的按摩要求着实是强虫所难。但好在被服侍的经验足够多时,也会得到一点心得。
他慢慢地在雄虫莹白的皮肤上揉捏推压,将那些紧致过劳的肌肉微微压出凹陷,又用坚硬的指节,顺着肌肉走向和筋脉分布施力按压,留下一处处泛着水光的微红。
迪亚斯闭着眼睛轻声哼着,配合著转动身体、展开手臂,短短一会,似乎已生出了丝丝睡意。
奥兰盯着雄虫俊美的脸庞,随着按压部位的逐渐向下,身子也逐渐向雄虫贴近。
脚下的地砖是洁白的大理石,光滑、略有冷意。
奥兰情不自禁地想像在那里跪下时膝盖感知到的不适。
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会呼啦作响,胸口的夹子很紧,沉甸甸地向下拉扯……也可以选一些其他玩具进行装饰,随对方的喜欢。
“所以……有睡前故事吗?”
在浴室里的温度突然变得热起来后,迪亚斯忽然睁眼,仰头朝雌虫咧嘴一笑。
这是一个陷阱?
奥兰的手停了下来。
他看向迪亚斯,两虫目光交错,后者眼中闪烁着光。让虫着迷的光。
“你真的想听?”
“当然。”迪亚斯懒洋洋地用手指戳破一个泡泡。
奥兰放开压在雄虫身上的手,起身坐到浴缸边缘,长腿一抬,进到浴缸之中。
水液哗啦啦地向外溢出,泡泡被挤飞到半空,又悠悠然地四处飘落。
弥漫的白雾之中,雌虫一边向下俯身,一边低声念诵:
“‘他在哭泣,你必蒙住他的眼;他在挣扎,你必锁住他的四肢;让毒舌在他嘴里寄生,让残暴在他手中生长。’”
“ ‘你的罪不止七十又七倍。他们像幽灵一样萦绕着你,七个纪元也洗刷不净,直到末日降临那一日。’
雌虫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因情欲嘶哑而干涸,它们回荡在水面上,在浴室扩散开来,一直延伸到不知名的另个空间。
“‘午夜疯狂,黎明空虚,爱成全并控制肉--体的所有欢愉、撕碎并掏空灵魂的所有悲伤。'”
迪亚斯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那里面浓郁的情绪却像荆棘一样刺破他的皮肤,将他勾缠起来。
他的双手紧紧捏住浴缸边缘,因为太强烈的感觉而忍不住将脸藏在肘弯里,感觉自己好像被那些莫名哀伤悲凉的词句撕成无数碎片。
“你可以叫我奥兰,也可以叫我奥拉。”
雌虫从水中抬起头,银色的发丝朝下簌簌流着水,一双紫眸彷佛无边无际的宇宙,有星辰在其中诞生又寂灭,只留下一地苍凉的灰烬。
“雄虫们更喜欢奥拉。”
“奥里。”迪亚斯吐出第三个昵称。
“我的朋友都叫我奥拉。”奥兰陛下严厉地纠正。
“朋友?”迪亚斯冷嗤一声,忽地俯身贴过来,一把捏起雌虫的下巴,眼里闪过危险的光。
“床上的朋友?你以后不会再有。”
“奥里。”他眼睛眯起来,坚持道。
奥里。多少年没有听到过的称呼,只有双亲还在时才被这样叫过。
迪亚斯应该不会知道。所以只是个巧合。
奥兰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点了点头:“好吧。”
这不是投降。
只因他是罗森克洛伊,他有这个资格。
雄虫满意地笑了,躺在那里彷佛一个王者:“迪亚斯。就……迪亚斯就好。”
“第二个选择……”
金发雄虫毫无征兆地忽然潜入水下,消失在泡泡中。等他再次浮出水面后,他肆意地抖了抖头发上的水,傲慢地抬起头,挑起一侧嘴角。
“必要时,我允许你叫我‘主人’。”
奥兰沉默着盯着迪亚斯,眼神讳莫如深,他感觉自己就像饿了很久的野兽,有种想要吞噬一切的冲突和欲望。
迪亚斯在水中伸了个懒腰,抬起一条腿,将脚趾伸向边缘的水龙头,却差一点点,没有够到。
奥兰盯着眼前漂浮的泡泡和水流,用目光描绘雄虫骨盆的阴影、小腿的曲线,胸骨腰腹的线条……感觉贴在身上的衣服又紧又粗,磨得他皮肤就要裂开。
他伸手抓住了那只脚,低头亲吻上了雄虫弓起的脚面,一路向上,吻住迪亚斯因惊呼而微张的唇。
两只虫同时发出心满意足的低哼。
很快,两虫姿势改变,迪亚斯爬到了奥兰身上,吻开的变得乱糟糟。牙齿和舌头打架、舌头和舌头撕咬,喘不过气的咕哝、被咬痛的呜咽……迪亚斯用尽全力,急切又粗鲁地吻着奥兰,甚至拉起对方的手,没入水下,覆在两虫紧密相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