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84)

　　不要哭啊。
　　莱恩迷迷糊糊地想，为你们守门，本就是我应尽的职责。
　　于是他握着吉格斯的手腕，说：“瑞恩，我来吧。”


第68章
　　莱恩的举动有点逞强, 但不多。
　　一方面，曼联确实无人可换；另一方面，他伸手比比, 发现自己已经能分清有几根指头, 这让他觉得还有救。
　　于是他忍着恶心和呕吐欲，又重新站起来扑救。
　　晕就晕吧, 他莱恩·贝克汉姆还能扑！
　　主场球迷为他们根正苗红的太子送上掌声，溺爱莱恩的理由在此刻又多一个。
　　第84分钟, 鲁尼在皇马前场接杨教授传中，凌空抽射却不慎高出横梁。
　　小胖自责地摇摇头，显然很懊悔。
　　第89分钟, 又是C罗。
　　汗水从皇马巨星额头流下，他眼神坚毅, 帮助球队晋级的渴望在此刻无比浓郁。
　　C罗带球来到右侧, 在底线处小角度抽射。
　　这球近似零角度, 莱恩飞身扑救, 却还是因为受伤反应慢半拍。
　　等看清球网里躺着的那颗还在旋转的足球, 他喘着气闭眼，心都碎了。
　　皇马2-1曼联, 在此刻反超比分。
　　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倦没有压垮这个年仅16岁的小将。
　　第89分钟, 卡卡接球, 想在禁区左侧复制和C罗相同的小角度破门, 却被莱恩义无反顾地把球拒之门外。
　　伤停补时阶段, 无论是前场的范佩西、鲁尼，还是后场的费迪南德、卡里克, 亦或是头晕眼花的莱恩，没有一个人放弃。
　　第92分钟, 莱恩稳稳地将C罗的一脚低射压在身下。
　　与此同时，主裁吹响哨声。
　　一切都结束了。
　　莱恩躺在球门里，他看着曼彻斯特的夜空，身边是朝夕相处的球门。
　　欧冠冠军、荣誉加身这些词对他来说还太遥远，他想做的仅仅是给爱他的球迷、队友和场边的那个小老头带来胜利而已。
　　12年欧洲杯英格兰被淘汰时，他不是乔·哈特，他不懂。
　　但没关系，他现在懂了。
　　眼角的泪水无声无息流进草地，莱恩把胳膊放在眼睛上，不想让摄像机拍下他软弱的一面。
　　他虽然还没成年，可他已经是一名3年的“老红魔”。
　　要说莱恩心中全无傲骨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他再内向，也清楚16岁在五大联赛首发的含金量，因此他总觉得自己能带着球队再进一步。
　　只可惜事与愿违。
　　每个人在年少时，往往自命不凡，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但等他们渐渐长大，才会明白——
　　所谓天才，这世界比比皆是。
　　*
　　有人拍拍他的胳膊，莱恩放下手，发现来人是范佩西。
　　罗宾侠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颗阿尔卑斯糖：“芒果味，你喜欢的。”
　　荷兰人把糖放在莱恩手心，他轻轻摩挲小孩的金发，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起身离开时，告诉他：“我们都在等你呢。”
　　于是莱恩忍着恶心、慢慢从草坪站起身，他握着那颗糖走向场边。
　　小老头插着兜，在球员通道前等着他。
　　莱恩走近，祖孙二人对视一眼后就深深地拥抱彼此。
　　“对不起，”他哽咽着说，“对不起SIR，我没能给您带来胜利。”
　　弗格森眼含热泪，他慈爱地拍着小贝克汉姆的后背，如同多年前他拍着他父亲一样。
　　他说：“good boy，you’re a red。”
　　（好男孩，你是一个红魔。）
　　不远处，戴着围巾的穆里尼奥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
　　回到更衣室后，莱恩得到每个曼联球员的拥抱与安抚。
　　其中纳尼神色最为愧疚，但没人怪他，大家都勾肩搭背地开始唱《光荣属于曼联》，互相鼓舞彼此。
　　“Glory glory Man United——”
　　（光荣属于曼联）
　　“As the reds go marching on on on！！”
　　（红魔勇往直前）
　　被裹挟在叔叔哥哥们胸肌中的莱恩唱着唱着突然脸色一变，他猛地推开阿什利·杨，拿起角落的垃圾桶就开始狂吐。
　　“草！”
　　吉格斯愤怒指责：“KAGAWA！（香川真司）老子就说你唱歌难听吧，他妈的都给莱尼唱吐了！”
　　一展歌喉但灾难的香川真司默默低下头。
　　卡里克反驳：“万一他是跟他daddy一样，更喜欢Oasis（绿洲乐队）呢？”
　　队医急匆匆带着箱子赶到现场，他愤怒地把球员们喷的狗血淋头：“什么歌不歌的！莱恩这是有可能撞出脑震荡，我说劳驾，你们难道不能注意点吗？！”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头的动作，这才如梦初醒地想起刚刚场上发生的事，和香川一起默默低下头。
　　肾上腺素分泌结束，莱恩头一次发现自家更衣室竟然还会旋转，墙上队徽中拿着三叉戟的弗雷德也变得扭曲。
　　他吐完瘫坐在地，靠着墙壁，晕晕地看向众人：“罗宾……你怎么有两个头？”
　　两头巨怪·范佩西：？
　　说完，莱恩彻底地昏过去，反正都输了，他先倒为敬。
　　3月6号，欧冠十六强淘汰赛，曼联以总比分2-3输给皇马。
　　但红魔虽败犹荣，他们奋斗到最后一刻，球迷不能再要求更多。
　　与此同时，曼联官网挂出通知：主力门将莱恩·贝克汉姆因为轻微脑震荡，即将伤缺2-3周。
　　？
　　哈哈！
　　你的意思是3月11号足总杯八强淘汰赛对阵车西，我们曼彻斯特联失去主力门将，只能去啃老（指范德萨），对吗？
　　哈哈！死吧！
　　现在带着利物浦一起死，阿森纳也不放过！
　　好在莱恩没有伤到其他地方，脑袋情况看着也不严重，球迷们只能每天翘首以盼，希望他早日伤愈归来。
　　小贝克汉姆没在医院待很久，简单治疗过后，他就回到弗格森家中，每天和凯茜说说话、浇浇花，再一起下厨。
　　用爵士的话来说，就是——
　　“哈！我一个72岁的老头天天起早去俱乐部上班，你一个16岁的青少年倒是在家舒舒服服地过上退休生活了。”
　　每当这时候，凯茜夫人总是站起来护着莱恩：“得了吧，弗吉，少说两句。我让你退役，你恐怕还不乐意呢！”
　　于是红鼻子老头只好灰溜溜地表示投降。
　　3月11号，曼联在足总杯上被切尔西用点球淘汰。
　　吉格斯在赛后过来看望他，老大哥先是问候莱恩的身体状况，紧接着调侃道：“埃德温真要疯了，他踢完点球大战，就想直接在社媒宣布赛季结束后退役，好在被我们拦下。”
　　他站在旁边，叉着腰看莱恩除草，突然冷不丁来了一句——
　　“幸亏不是你扑点球，不然你这样上去，我真怕你把一个球看成两个。”
　　莱恩沉默。
　　除完草，他们在廊下吃凯茜夫人烹制的苹果派。
　　“你三月底能复出吗？”吉格斯问，“托马斯（指库茨扎克）最近表现挺亮眼。”
　　风吹起莱恩的金发，他咬着苹果派，说 ：“这事不急。”
　　库茨扎克想争1号随他去，公平竞争从来没给莱恩造成困扰。
　　真正让他烦心的不是这个。
　　小太子扭头看看室内正在浇花的凯茜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他低头用勺子在咖啡杯里划拉：“凯茜夫人太孤单了，我想多陪陪她。”
　　吉格斯一愣：“什么？”
　　自从布里奇特在去年10月离世，凯茜就失去她最合拍的亲人、姐妹、朋友，她开始变得孤独与寂寞。
　　弗格森家的三个孩子均不在本地，莱恩和弗格森又一心扑在足球上。
　　莱恩常常能看见她一个人坐在窗口看风景，又或者在沙发睡着，但小贝克汉姆除了多陪陪她，也别无他法。
　　*
　　养伤的时间惬意也单调，莱恩的脑震荡很快康复，重新回到赛场。
　　库茨扎克看上去很心甘情愿地重新让出主力位置，但范德萨偷偷告诉小becks，波兰人去找过弗格森，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出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