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2)

　　尼尔巴斯满脸不赞同。
　　他认为万人迷这是在溺爱孩子，肆意浪费对方在进球上面的天赋。
　　但半小时后——
　　“thank god，天佑英格兰！”
　　这名切尔西的青训主管喃喃道：“女王保佑，如果他能顺利长成，世界杯和欧洲杯都有望了。”
　　莱恩在门将上的天赋简直令他感到惊喜。
　　他手长脚长，伸展性相当好，尽管在门线出击方面因为经验不足而有所欠缺，但莱恩有一点很突出：他的反应速度相当快，预判相当准。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天赋！
　　尼尔巴斯意识到，这是一个好门将的天赋。
　　一旦签下他，切尔西不仅可以收获一个出色的门将，而且说不定能获得一个前锋。
　　没人规定门将不能当前锋，对吧？
　　天啊，尼尔巴斯当机立断地开口：“大卫，我想我们可以签合同了，现在就可以。”
　　他瞥瞥旁边有些失落的布鲁克林，补充：“你的二儿子也可以一起送进来。”
　　场外，记者们兴奋地摁下快门。
　　不少人已经开始当场编撰新闻标题，发誓一定要让整个英格兰都知道，贝克汉姆的大儿子是个天才。
　　他妈的绝顶天才！
　　莱恩尽量忽视场边的无冕之王，抱着皮球安静地等待着父亲的抉择。
　　对他来说，在哪踢球、为谁都踢球其实都一样。
　　只要能让他踢球，让他竭尽所能地扑出对手每一个球就行。
　　贝克汉姆却罕见地迟疑了。
　　“……莱恩，”他干涩地咽咽唾沫，“你喜欢这里吗？”
　　“还行，父亲。”
　　莱恩和他对视，碧绿色的眼眸中盛满平静：“只要能让我踢上球就行。”
　　*
　　贝克汉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当场和切尔西签约。
　　他在尼尔巴斯殷切的神情中，犹豫不决地带着两个儿子离开格里芬公园。
　　在安顿好二儿子后，万人迷问：“莱恩，你有没有喜欢的球队？”
　　莱恩刚洗完澡，他换上家居服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答：“没有。”
　　金发滴着水，少年肩膀上搭着毛巾，捧着一本书在安静地看。
　　于是贝克汉姆换了个话题：“你很喜欢皮波，那为什么之前没跟他说过这事？”
　　莱恩先是点点头，接着又诧异地抬起头：“有什么必要吗，父亲？”
　　在他看来，仰慕一个球员是一件自我的事，没必要说出来给对方徒增烦恼。
　　上帝啊！
　　贝克汉姆忍不住暗叹一声。
　　他扶住头，有些悲哀地想：老天，我儿子该不会是个自闭症吧？


第3章
　　“所以说，你的儿子是我的狂热球迷？”
　　因扎吉吃着白水意面，他拨弄着盘子里的鸡胸肉，内心有点吃惊。
　　他回想起自己和小莱恩偶尔的几次碰面，感到纳闷。
　　“大卫，请原谅我的冒昧——”
　　“但事实上，我觉得你应该多和你儿子沟通沟通。”
　　米兰的前锋委婉道：“毕竟我感觉，我在莱恩眼中和其他人似乎没什么区别。”
　　他认为贝克汉姆或许对此产生了误会。
　　贝克汉姆握着手机：“不，皮波，这里面没有任何误会，我给你发个录像过去，这是莱恩今天试训情况……你应该看看。”
　　菲利普·因扎吉没有拒绝。
　　实际上，他对此确实感到很好奇。
　　上次贝克汉姆带莱恩来参加一线队队内聚会时，对方并没有展露任何对他的额外兴趣。
　　——他甚至没有问他要一份自己的签名！
　　如果莱恩真是他的球迷，因扎吉忍不住开始担忧起对方是不是太过于内向和羞涩。
　　试训录像很快发了过来，因扎吉一边点开录像一边吃饭。
　　但很快，他拿叉子的手逐渐慢了下来。
　　“老天……”米兰9号逐渐皱紧眉头，喃喃道，“这真不是我儿子吗？”
　　“什么你儿子？”
　　皮尔洛端着盘子坐在他对面，严肃着脸问：“皮波，你终于有私生子流落在外了吗？”
　　……
　　原本有些吵闹的米兰一线队餐厅霎时变得安静，安德烈亚真的很擅长严肃着一张脸胡说八道呢。
　　“亲爱的，麻烦你闭嘴，”因扎吉将手机递给对方，“这是大卫儿子试训的录像。”
　　米兰所有人都忍不住凑过来探头观看。
　　加图索面露惊叹：“天啊，皮波，这不就是你吗？！”
　　*
　　当天晚上，大卫正在陪两个儿子吃饭，忽然接到了来自米兰队友的信息。
　　“亲爱的大卫，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莱恩应该是我的儿子？——皮波。”
　　？
　　涵养极好的万人迷险些掰断叉子。
　　“不可能！”
　　他咬牙切齿地回复：“这是我儿子，而且他是个门将！”
　　谢天谢地，贝克汉姆现在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儿子选择去当门将。
　　如果莱恩不是门将，那他极有可能未来穿着属于因扎吉的9号在球场上飞奔。
　　而一想到那画面，贝克汉姆就觉得眼前一黑。
　　“OK，那送他来米兰怎么样？”
　　因扎吉兴致勃勃地提议，“刚好你在米兰踢球。”
　　但面对这个提议，贝克汉姆却没有回复。
　　明明是自己选择了切尔西青训，但在最后关头，贝克汉姆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个红鼻子老头。
　　——他的足球教父弗格森爵士。
　　莱恩抬起眼看向父亲，问：“daddy，你是想让我去曼联吗？”
　　“如果曼联能收我，”他说，“我愿意去那儿踢球。”
　　贝克汉姆放下叉子。
　　他并不意外儿子知道自己心系曼联，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他问：“宝贝，你喜欢曼联吗？”
　　“还行，”莱恩想了想，“我只听说过弗格森爵士，还有飞靴门事件。”
　　“咳咳，噗——”
　　旁边的布鲁克林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他被呛的整张脸通红，布鲁克林一边抽纸擦嘴，一边神情慌乱惊恐地看着自己哥哥。
　　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哥？
　　你就这么乐意看咱们老爸挨弗格森爵士的靴子啊啊啊啊！


第4章
　　贝克汉姆：……
　　儿子，别捅了。
　　饭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我看过您年轻时候的报道，”莱恩咽下面包，继续说，“2003年2月，曼联足总杯被阿森纳淘汰，您被弗格森爵士的鞋子踢伤了脸。”
　　想起往事，贝克汉姆没说话。
　　哪怕他已经在外辗转多年，但对这件事却始终记忆犹新。
　　教父暴怒的脸色与神情好像就在昨天。
　　贝克汉姆已经不再年轻，在外辗转多年后更是租借到AC米兰，他是颠沛流离的浪子，可弗格森却始终在老特拉福德屹立不倒。
　　苦涩的感情在贝克汉姆心中盘旋。
　　“您对老爵爷仍有感情。”
　　莱恩很敏锐地察觉到这点，他一向神经敏感，“daddy，不妨再等等。”
　　……
　　临睡前，贝克汉姆拥抱了这个和他长久分居、感情并不算深厚的长子。
　　他低声说：“谢谢你，莱恩。”
　　莱恩和他拥抱的时间很短促，他似乎有些贪恋这个怀抱、又有些畏惧他，莱恩很快后退一步，轻轻说：“没什么，小事而已。”
　　反正对他来说，去哪都一样。
　　*
　　贝克汉姆的大儿子是天才这件事很快被媒体报道出来。
　　莱恩难以回到之前平静的日子，身后的狗仔让他烦不胜烦，他非常讨厌狗仔，极度厌恶媒体。
　　因此他不再出门跑步，而是选择蜗居在家中阁楼看比赛录像带，同时和弟弟布鲁克林在后院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