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245)

　　莱恩从愧疚的凯恩手中接过帽子，轻描淡写地摇摇头：“编一个帽子不需要多久，我可以很快恢复原状，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等会儿再说，”凯恩咽咽口水，“我想知道，这是你发泄压力的方式吗？”
　　莱恩点点头。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平静的疯癫和扛着巨大压力的淡淡倦怠：“是的，如你所见，我通过这项活动来减轻压力，否则他们势必爆表……好了，我的1号守门员鸭鸭帽子大获成功。”
　　尽管如此，他还是焦虑地每天狂掉头发。
　　大英队长兼国门、一手扛着国家队进决赛、全英格兰的希望——
　　哈里凯恩忽然意识到，这些词竟然全部加在一个年仅22岁的青年肩头。
　　他摇摇头，谈起正事：“我觉得先生情绪有点不对劲，他今天跟Amy（工作人员）发了好大一通火，话里话外都在说你架空了他。”
　　听到这句话，莱恩的动作停滞三秒。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特别定制的守门员鸭鸭放在地上。
　　“有时候我真羡慕那些发疯的人，如果我也是个疯子就好了，直接一人来一个巴掌，那就不用面对这该死的、像线团般理不清的人际关系。马上就要世界杯决赛，我们的教练还在因为自身威严得不到肯定而焦躁……好吧，哈里，起来，去解决。”
　　这番话简直听的哈里凯恩惊心胆战。
　　他生怕莱恩不顺心后，真的依次把巴掌抽过去。
　　那样的话，和世界末日有什么区别？
　　在即将离开草坪时，莱恩忽然倒退几步，叮嘱工作人员：“这些不要动，明白吗？不允许任何人挪开、破坏我的作品。”
　　“您放心吧。”
　　工作人员神情认真地像在守卫英格兰国土：“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您的鸭子军团，我会按照sally（心理医生）说的严格执行。”
　　莱恩这才满意一笑。
　　*
　　深夜，索斯盖特刚从会议室出来准备去睡觉，却在路过球员宿舍时听到一阵嘈杂，其中还不时伴随着吆喝声。
　　他迟疑地顿住脚步。
　　这是在…开派对？
　　南门下意识想推门斥责，却又想起之前在更衣室发生的事。
　　他现在难道还能管得了这群大爷？
　　什么主教练，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他，索斯·盖特，不过是队长莱恩·贝克汉姆手中的傀儡！
　　正悲愤交加之际，莱恩忽然推开门：“先生，我们在举行派对，您也过来吧，不是在打牌赌博，我发誓。”
　　他滑稽地张大嘴：“什么？”
　　索斯盖特猝不及防和莱恩对上视线。
　　而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到了球员中间。
　　“喔喔喔——！”
　　坏小子们率先起哄：“咱们的南门来啦，还不鼓掌欢迎？”
　　“哈里！哈里凯恩，快，你和先生坐在一起。”
　　这什么跟什么？
　　索斯盖特一脸懵逼地和哈里凯恩坐在一起，他下意识想起身离开，却被莱恩轻轻摁住肩膀，南门刚想发火，就听见队长说：“哈里，到你了。”
　　到什么？
　　索斯盖特懵逼地嘴巴微张，然后就听见哈里凯恩开口：“我认为索斯盖特先生是全世界最英明的主教练，他或许不是最擅长战术的教练，但绝对是最适合英格兰的主教练。”
　　话音刚落，球员们就大笑着疯狂鼓掌。
　　队长莱恩笑着解释：“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哈里刚好输了。”
　　他补充：“他选择的是真心话，不是大冒险。”
　　宴是好宴。
　　索斯盖特一下子变的放松。
　　然而就在这时，莱恩忽然问：“你真这么想的吗？哈里，我看你之前在更衣室顶撞先生很厉害嘛！”
　　南门神经一下又绷紧。
　　紧接着，他就听见哈里凯恩反过来指责莱恩：“什么叫我不是这么想的，队长，你不也带头起哄逼宫？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英格兰是德属英格兰呢！”
　　不是。
　　索斯盖特一时都没顾上自己，而是震惊地看看他们。
　　大爷，你俩决赛不踢了，非要在今天内讧？
　　很快，他听见莱恩耸耸肩，大方点头：“我承认，我干的那事确实不道德，简直像狗急跳墙——行了，不准笑！但说真的，先生，您确实是我见过最适合英格兰的教练。”
　　索斯盖特和莱恩对视，能看见后者眼中装着的真诚。
　　莱恩：“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都怪我，我不应该逼迫您修改战术，您是个好教练，真的，您仍然且应该被我们尊重。”
　　“对不起。”
　　听到这话，南门下意识反驳：“不。”
　　“其实我也有不好，”他低头不好意思笑笑，“我知道我很墨守成规、缺少底气，有时候不敢指挥巨星。不是你的错，我也需要在战术上再进一步。”
　　“天哪！多么令人感动的团圆大结局！”
　　蒋磊大声嚷嚷：“我眼泪都差点下来了，那么莱恩·贝克汉姆先生，我亲爱的小队长，我想问问您——”
　　“索斯盖特和穆里尼奥，哪个更好？”
　　“喔！”
　　莱恩皱起眉，像是被这个问题难倒了。
　　“真难啊，就像我爸爸被我奶奶问：’妈妈和老婆你选择谁’一样困难，但今天晚上，我要说：去他的穆里尼奥！”
　　“索斯盖特是全世界最佳！”
　　“嗷嗷嗷嗷嗷——”
　　众人当即开始鬼哭狼嚎。
　　索斯盖特更是被莱恩的马屁拍的连连摆手、脸红不已。
　　凯恩从保温箱里拿出一叠披萨意面，大叫道：“派对正式开始！没有妞、没有酒精，但有无休止的美食！”
　　“兄弟们，好好享受这个夜晚，狂欢吧——”
　　“因为，这次的消费全部由咱们的莱恩队长买单！”
　　听到这话，这群球员简直像饿疯了一样扑到美食上大嚼特嚼，怀着私仇的斯通斯更是表示今天一定要吃垮莱恩。
　　……
　　这场忘情的派对一直持续到十二点。
　　尽管没喝酒，但球员们却像喝醉般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躺在彼此身上。
　　*
　　午夜，林加德被身上的重量惊醒。
　　他一睁眼，发现拉什福德竟然把腿翘到了他的身上，这让林皇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把好兄弟推到旁边去。
　　推完后，他摸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经到达凌晨三点零八。
　　林加德长出一口气，却听见旁边传来动静。
　　他扭过头，发现莱恩正拿来毯子帮阿诺德披上，见他穿戴整齐，林加德忍不住悄悄问：“你要出去吗？”
　　“嗯。”
　　莱恩点点头，帮阿诺德掖着被角。
　　他笑笑：“刚睡醒，出去走走。”
　　他骗人。
　　林加德一眼就看出来，莱恩压根没睡着。
　　但他没有选择揭穿，而是目送小贝克汉姆离开。
　　*
　　安德烈是住在列宾诺小镇的一个小男孩。
　　他每天都会穿过列宾诺度假酒店，然后去学校读书。
　　虽然最近因为世界杯放假，但他还是习惯了早起，然后出来转一转。
　　今天，他在酒店外面的湖畔发现一个奇怪的大哥哥。
　　对方有一头尽管黯淡却仍然动人的金发，他坐在湖边，静静凝视着澄净的湖面，这吸引了安德烈的注意。
　　他走过去，小声用英语问：“你迷路了吗？”
　　听见这话，莱恩意外地扭过头，回答：“不，我只是想在这里坐坐。”
　　“哇！”
　　安德烈用袖子擦擦鼻涕：“我认识你，你是莱恩·贝克汉姆！”
　　他兴奋地哒哒哒跑到莱恩身边坐下，叽叽喳喳地说自己看过他的海报。
　　多么小的孩子啊，莱恩凝视着他湛蓝清澈的双眼，问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