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110)

　　英格兰熟悉的、阴沉沉灰蒙蒙的天气让他还怪想念的，大概是因为意大利的阳光实在太多。
　　他这次回来只背了个包，并且谨慎地戴上口罩和帽子，从而顺利躲过狗仔，来到弗格森家门口。
　　今天曼彻斯特下了点小雪，莱恩冒着雪敲响爵士家门。
　　他戴着手套，站在廊下等人来带他进去。
　　小becks环视一圈，莫名想起几年前的那个雪夜，他想，或许就是从那时起，曼联在他心中开始变得独特。
　　莱恩抬手，用手套捂捂耳朵，结果还是没等到人开门。
　　他狐疑地后退到庭院，仰起头，发现房子里没有亮灯。
　　这说明，弗格森和凯茜都不在家。
　　“Okay，”莱恩喃喃道，“看来我又得干老本行。”
　　他跪下来掀开红地毯，这儿没有钥匙；他又去抬起凯茜种的花，一盆盆查看，终于找到用胶带粘在花盆底的钥匙。
　　多说一句，以前布里奇特还在时，凯茜常常和对方出门购物，于是她会用短信告诉莱恩钥匙所在地。
　　可能周一是地毯下，周二是玫瑰花盆下，周三又是别的地方。
　　*
　　半小时后，当看完电影归来的弗格森夫妇冒雪归来，家中已经亮起暖黄色的灯。
　　“噢！”
　　弗格森和妻子对视一眼：“看来某个小混球已经回来了。”
　　他们推开门，发现餐厅里已经摆好菜肴和餐具。
　　厨房内弥漫着烤鸡的香味，莱恩穿着围裙走出来：“再等等，应该马上就能吃，沙发上有我带给你们的礼物。”
　　凯茜含笑着走过来，想先给归家的孩子拥抱。
　　莱恩连忙避开，说自己身上都是油烟味，只是还没说完，就被她轻轻搂住。
　　短暂拥抱完，小贝克汉姆拿出垂在烤箱外的温度计看看，确认时间到后，才端着香喷喷出炉的烤鸡放到餐桌上。
　　凯茜夫人坐在沙发拆礼物，她向莱恩道谢，并看了丈夫一眼，成功让弗格森收回对小becks花钱大手大脚的抱怨。
　　众人于是落座，准备一块儿享用晚餐。
　　莱恩刚摘下围裙，弗格森就不满道：“你穿的什么衣服？上面竟然还有AC米兰的队徽——老天，丑的我都连看都不想看。”
　　“脱掉！在家里，你要么穿私服，要么穿曼联毛衣。”
　　话里话外，老头的意思都很明确，严禁米兰元素在家里出现。
　　莱恩从不跟他犟嘴，因此起身去换衣服。
　　换好后，他们才开始吃饭。
　　弗格森炫耀自己和凯茜退休后每天都会去看电影，并没有成为莱恩担忧的那种“空巢老人”，也没有因为离开足球而失魂落魄。
　　“但弗吉还是心系曼联，他几乎场场主场比赛都去看。”凯茜笑着拆台。
　　莱恩抿唇微笑，他切开烤鸡，顺带问弗格森曼联最近情况如何。
　　不料爵爷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好，好的很呢！”
　　“从我执教以来，从来没这么好过！”
　　紧接着，莱恩这才吃惊地从他口中得知，曼联这段时间遭遇了什么。
　　他们第一次主场输给西布朗、埃弗顿、纽卡斯尔，球迷们被气到七窍生烟，天天举着牌子让莫耶斯下课，要求俱乐部无偿归还弗格森。
　　只是，爵爷肯定不会再复出。
　　“半途换帅不是好事，”弗格森面色沉郁，“我建议俱乐部等赛季结束再看看。”
　　如果后半赛季仍无起色，那曼联就需要考虑换帅。
　　弗格森和缓语气，莱恩难得回来一趟，他不想讨论扫兴的事，老爵爷让莱恩明天过完圣诞，26号可以去梦剧场看球。
　　说到这里，他相当黑色幽默地讲了句笑话：“如果主场输给赫尔城，那我估计大卫·莫耶斯恐怕难以活着走出老特拉福德。”
　　*
　　莱恩在熟悉的床上睡饱，起来后帮凯茜夫人装扮圣诞树。
　　今年弗格森家这棵圣诞可真够高的，但莱恩还是轻轻松松地够到最上面。
　　弗格森穿着睡衣路过，总觉得这小子现在得有190公分往上。
　　今年过去，他竟然都要18岁了，时间真是飞快……等等。
　　“莱尼，”弗格森狐疑地探头，“你马上18岁，但我似乎从未听过你交过女朋友。”
　　不去夜店是好事，只是一旦与这件事相比，弗爵倒宁可他去！
　　正在笑着和凯茜夫人交谈的莱恩身体一僵，他略显不自在地整理毛衣，含糊不清地想要把这个话题盖掉，就像过去那样。
　　在亚平宁，关心这个的人并不多，大家都默认莱恩还是个宝宝。
　　但在英国——
　　得了吧，大英帝星的花边绯闻往往在16、7岁就开始。
　　弗格森越想越严肃：“老实告诉我，莱尼。你是同性恋，还是无性恋？——我知道你身体没问题，以前凯茜看见过你偷偷洗床单。”
　　Oh！
　　莱恩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来曼彻斯特的选择。
　　只是该来的还是躲不掉，他也没办法做到对弗格森撒谎。
　　莱恩站在原地，垂着头：“严格来说，我没有太大的性冲动，对男性没有，女性也没有。”
　　他有自然生理现象，比如晨勃；看到美女帅哥也会欣赏，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欲望，就像欣赏花瓶一样。
　　“但是，如果我幻想自己带领球队拿下大力神杯，”莱恩略显苦恼地说，“我倒是会勃起，先生。”
　　凯茜夫人在丈夫说第一句话时就已经离开，给二人留下空间。
　　而此刻，莱恩抬起头，发现弗格森正嘴唇翕动。
　　小贝克汉姆下意识往前走，结果却听见对方竟然在小声骂人。
　　爵爷声音很快逐渐变大，他清晰地吐出一句脏话：“asshole（混蛋）。”
　　“大卫那个傻B，老子现在要打电话骂死他，草！”


第91章
　　远在美国的大卫·贝克汉姆饱含欣喜地接通弗格森电话, 他以为教父是来和他谈莱恩圣诞节的事，又或是别的。
　　结果电话刚通，万人迷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贝克汉姆：笑容渐渐消失。
　　被骂着、被骂着, 贝克汉姆突然品到几丝不对：“等等、等等, 您说莱恩不喜欢人类是什么意思，他是无性恋？”
　　“Yes, ”弗格森冷冷一笑，“准确来说, 可比无性恋要厉害多了。你知道这小子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只有拿到大力神杯，他TM才能硬！”
　　原话压根不是这个意思的莱恩缩在角落里, 不敢反驳。
　　远在美国的大卫·贝克汉姆突然有瞬间走神：如果、如果说，莱恩真带领英格兰拿下大力神杯, 那该会是怎样美妙的场景？
　　“大卫、大卫？”
　　教父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万人迷连忙回神, 唯唯诺诺地继续说话。
　　老爵现在看上去气得要命, 他恶狠狠地瞪了眼不省心的孙子, 站在窗台前，操着苏格兰口音和他父亲贝克汉姆商量怎么办。
　　当然, 他们商量十句话, 其中三句都是在骂大卫。
　　弗格森眼角余光撇见右手边突然出现的药物, 他放下手机, 看见莱恩正一手拿着心脏病药, 一手拿着一杯温开水。
　　显然是担心他气狠了，对身体不好。
　　弗格森又瞪他一眼, 才拿过药服下，并挥手打发他离开：“走走走, 别在这儿碍眼！”
　　半小时后，莱恩被弗格森亲自开车，送到曼彻斯特私密性最强的心理诊所。
　　大卫·贝克汉姆帮他临时预约一个心理医生，看能不能帮助莱恩解决这个问题。
　　*
　　这是莱恩第一次看心理医生。
　　他紧张地四肢无处安放，虽然尽可能地配合对方问话，但说句实在的，他快把医生递给他的那杯温水硬生生捏碎了。
　　很快，莱恩就被医生礼貌地请出去。
　　有着长长的棕卷发美女医生抱着板子，遗憾地说：“很抱歉，贝克汉姆先生，你恐怕不适合接受太深的咨询与治疗。”
　　莱恩感到惊讶。
　　他下意识舔舔上嘴唇，问：“我能知道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