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154)

　　莱恩侧耳倾听，弗格森没在场，他去了楼上书房。
　　长期积累的压力找到宣泄口，穆鸟开始变得喋喋不休：“高压与对立难道有错？足球从来不是玩笑，既然要轻松与欢乐，那干脆去踢业余足球！职业足球就是这样，残酷与鲜血并存。你不可能又开心踢球，又获得无上荣誉和金钱。”
　　世间难道还有这种美事？又不是在写爽文。
　　莱恩逐渐理解他的想法。
　　通过树立敌人，来推动球员刻苦训练、努力赢球，并且团结整个更衣室一致对外，这是穆里尼奥一贯的方针。
　　“但球员不是工具，是人。”莱恩轻声说。
　　压力过大，也会有彻底爆掉的一天。
　　“是啊。”
　　穆里尼奥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他颓唐地摊开手，有气无力地张开嘴重复：“是啊。”
　　莱恩喝完茶，又续了一杯。
　　他把话题绕回原点：“所以，若泽，你到底会不会来曼联？有传闻俱乐部在你和范加尔之间纠结，我想知道答案。”
　　狂人迅速收拾好心情，他反问：“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谁？”
　　这人真坏啊，莱恩想，但他却还是顺着他的心意实诚地说：“你，当然是你，我相信我们会是很好的拍档。”
　　“不，”穆里尼奥严肃地竖起手指摇了摇，“是师徒，请你注意辈分。”
　　他补充：“我受够了罗曼，所以决定任性一把。为什么还要再等到第三年时又被抛弃？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自己先抛弃他。”
　　“我想成为曼联的第二个弗格森，但不是弗格森二世。”
　　穆里尼奥紧紧盯着眼前的金发青年，脑中闪过他们那次在皇马狭小的储藏室里谈话的片段，他缓慢地问：“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莱恩放下茶杯，轻松道，“那好，我答应你——”
　　“BOSS。”
　　*
　　2015年夏歇期和转会窗口开始没多久，一则重磅消息就传遍整个英国上下。
　　狂人穆里尼奥不顾老东家切尔西的请求，毅然拒绝续约，竟然跑去曼联和格雷泽家族过起苦日子。
　　抬蜜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每个人脸上挂满喜气洋洋的微笑，见面的第一句话不是“您吃了吗”，而是“哦唷！狂人知道吧？我们曼联的教练啦！”
　　网上冲浪时，他们面对利物浦/阿森纳/曼城三方围剿不为所动，有人骂曼联提前贷款冠军，抬蜜也不恼，而是直接反问：“你怎么知道穆里尼奥是我们的新教练？”
　　三方球迷：神经啊！
　　*
　　教练的事已定，莱恩在秘书的欢天喜地中总算和经纪人赶去签新合同。
　　新合同给他的薪酬涨到第一梯队，出场时间和场次也做了明确规定，经纪人先生翻到合同最后一页，盯着上面高昂的违约金有点吃惊。
　　“这么高？”
　　秘书赔笑。
　　高吗？一点也不。
　　按格雷泽的想法，违约金就得定个十亿八亿才好，像莱恩这种既无形又固定的资产，他真怕对方长出翅膀然后拍拍屁股飞走。
　　小becks的球衣和周边有多好卖，附带的商业价值有多高（再加上他本人不接任何代言），只有看财务报表的老板自己清楚。
　　莱恩签完字，秘书心中大石落下，满脸笑容地送他们离开。
　　“今年的新赛季绝对不同，”他冲对方眨眨眼，“贝克汉姆先生，您一定满意。”
　　*
　　今年的夏歇期比去年要逊色不少。
　　莱恩婉拒来自C罗的邀请，对方甚至想带他去溶洞探险，但他是真觉得这个计划有点神金，于是没有同意，顺带思考一波为什么皇马巨星竟然如此幼稚。
　　他抽空飞了一趟米兰，慰问瘦成竹竿的教练皮波和逐渐发胖的未来版教练内斯塔，以及分手-复合-又分手的圣子卡卡（顺便又送他一本恋爱秘籍）。
　　做完这一切，他总算能喘口气，继续在草坪充电。
　　结果眼睛一睁一闭，莱恩发现竟然是时候该回俱乐部集合了。
　　岂有此理，莱恩悲愤地想，究竟是谁偷走他的时间与假期？
　　*
　　今年夏天的转会窗口真是热闹非凡，范佩西、迪马利亚、纳尼、拉斐尔、埃尔南德斯、克莱维利和替补门将林德加德都走了。
　　大将军和布嫂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和莱恩正式告别，前者告诉莱恩，他曾经打电话给教授，说他有点想回阿森纳。
　　“天啊，”莱恩吃惊地捂住嘴，“罗宾，请恕我说话刻薄，但说真的，你哪儿来的脸跟温格教授提这件事？”
　　范佩西恼羞成怒：“什么意思！我当年也是教授的爱徒好不好——好吧，确实有点不要脸，所以我被拒绝了，现在我得和布切拉去费内巴切。”
　　“好吧，祝你好运。”
　　莱恩冲他俩挥挥手，又跟着其他曾经的队友挥手，送别他们。
　　拉斐尔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莱恩：“记得先用拳头恐吓新人！让他们遵循曼联的传统。”
　　那这赛季曼联又迎来哪些新人呢——
　　摩纳哥天才前锋马夏尔、南安普顿中场施奈德林、荷兰前锋德佩、都灵后卫达米安，以及德国后腰施魏因施泰格（昵称小猪）。
　　*
　　作为一名出国务工的拜仁球员兼德国国家队队长，小猪其实心中略有忐忑。
　　德国以外的地方对他来说太遥远，他同样不熟悉曼联的一切，包括更衣室规矩，转会只是想要接受新的挑战，而曼联刚好需要一个大场面后腰，仅此而已。
　　他来到更衣室的第一天，本土球员好奇又礼貌地打量他几眼，偶尔会有人激动地冒头说“小猪小猪我是你粉丝”，但总体氛围还算良好，也没有那种万恶的打飞机传统。
　　小猪松口气。
　　就在这时，他听见几个球员在小声嘀咕——
　　“队副今天怎么还不来，他又不泡夜店。”
　　“放心吧，那个人从不迟到早退，而且你难道没听说吗？他和我们的新BOSS据说关系很好。”
　　“妈呀，那咱们队长的位置岂不是……”
　　“嘘，少说两句，他来了。”
　　几句话下来给小猪听愣了，体内熟悉的宫斗基因开始骚动，他情不自禁想，原来大名鼎鼎的曼彻斯特联队内斗争也很厉害呢。
　　正想着，更衣室门被推开。
　　他扭过头，看见来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好高！
　　第二反应则是：这炸毛的金发，有点像奥利弗（卡恩）啊。
　　还有就是，这小子当队副，是不是太年轻了点？
　　莱恩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施魏因施泰格面前，说：“你好，巴斯蒂安，我记得你的号码应该是31号，我旁边还有个空的更衣柜。”
　　更衣室其他人诡异安静三秒，他们面面相觑，心想副队怎么接纳这个德国人这么快？但一想，人家刚随队拿到14年大力神杯又迅速释怀。
　　大佬嘛，总是有特殊待遇的。
　　莱恩狠狠打了个哈欠。
　　他昨晚被迫和诺伊尔打FIFA打到凌晨，后者忧心忡忡的话语现在还在脑海里回荡——
　　“莱恩啊，大家都是顶尖门将，我有个不情之请：巴斯蒂安马上去你们那里踢球，你作为副队能多照顾照顾他吗？他一个德国人，在外务工混口饭吃是很难的……”
　　闭嘴吧！
　　莱恩恶狠狠关上更衣柜。
　　可恶的德国门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关照新队友的！


第127章
　　他想起昨晚和诺伊尔的交流, 对方谈及施魏因施泰格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惆怅，同时还伴随着一股隐约的担忧，活像德国人一来到英国后, 就会被队友排挤、冷落似的。
　　干嘛, 当他们曼联是什么地方！
　　尽管小时候是个社恐，但因为人类在成长过程中难免被迫学会社交本领, 所以莱恩还算容易地和小猪搭上话。
　　他们并排坐在一起，莱恩问：“来到曼联的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