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340)

　　看来他哥心里还有他。
　　罗密欧放下心，低头继续啃着煎蛋。
　　而坐在他对面的莱恩悄悄关掉谷歌搜索页面，上面正显示着“米娅·里根”这个姑娘的个人资料。
　　谷歌搜索，真是万能啊！
　　*
　　吃完煎蛋，莱恩去车库提车。
　　罗密欧看着他老旧的宝马，有点惊讶他竟然没换车。
　　莱恩答：“不想换，开出感情了。”
　　他掏出地图，检索以后发现布伦特福德竟然在伦敦西南，而曼彻斯特则是在伦敦北部，两者距离有点远。
　　“走吧，”他打着方向盘，“搭飞机去，你买票。”
　　莱恩把手机解锁后扔给弟弟，叮嘱对方帮自己也买张机票。
　　过了一会儿，罗密欧忽然说：“哥，这是咱俩第一次单独出行吧。”
　　莱恩随口答：“好像是。”
　　“我之前一直好奇，”他说，“为什么你总是不回家，小时候我觉得你是不喜欢美国，于是我跟爸妈嚷着要来英国找你。但长大后我才知道，你只是不喜欢回家。”
　　莱恩意外地看了弟弟一眼。
　　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话题？”
　　“不知道，”罗密欧摊开手笑笑，“可能就是偶然想到的。”
　　前面是一个红绿灯，莱恩停下车。
　　他摩挲着方向盘，沉吟一会儿后，才问：“你是觉得，我没有尽到当哥哥的义务，这些年忽略了你们吗？”
　　“不，不！”罗密欧有些慌张地反驳，并且表示自己绝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我只是有点内疚，我和他们都在美国，你却一个人在这儿。”
　　说完，罗密欧补充：“二哥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话，莱恩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我哪儿是一个人？”
　　绿灯到来，他踩下油门：“爵士对我非常好，而且我也喜欢曼彻斯特，球迷们喜欢我、卡灵顿的工作人员也喜欢我。”
　　“那爸爸妈妈呢？”
　　“老弟，你以为他们这几年赚的钱都给了谁？”
　　莱恩降下车窗，眉眼间全是笑意，他早就过了因为敏感而痛苦的年龄，敏感对于现在的他更像是一种武器，一种方便挖其他俱乐部墙角的武器。
　　“有钱就行，”莱恩认真道，“爱不爱的太虚了，我现在需要钱。亲爱的弟弟，如果你觉得内疚，可以在你的事业做大做强给我转点钱——”
　　“一百万不嫌少，一千万不嫌多。”
　　罗密欧瞠目结舌。
　　“你、你，”他崩溃大喊，“你是不是在外面赌博了？！”
　　“哥，你现在可是整个英格兰足球的门面，你难道还缺钱吗？！”
　　“缺。”莱恩认真点头。
　　他：“我是曼联主席，转我一千万，我带你复兴曼联。”
　　罗密欧：……
　　曼彻斯特联。
　　你他喵还我不食人间烟火的哥哥！
　　我恨你，曼彻斯特联。
　　“所以——”
　　莱恩揉搓着弟弟的头：“咱平时少说点矫情的话，感情不感情就那么回事，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哥哥就努力挣钱，再分我一点。”
　　罗密欧吸吸鼻子，乖乖点头。
　　他像是又回到小时候被哥哥单手抱起的日子，这让罗密欧油然生出几分对哥哥的依恋：“哥，你真好。”
　　“还行吧。”
　　莱恩留神看着旁边插档的车，顺嘴道：“如果窝在父母身边的代价是失去足球天赋，那我还是情愿一个人搬出来住。”
　　罗密欧：……？
　　他再次崩溃大喊：“哥，你为什么嘴巴这么毒、这么刻薄！”
　　噢。
　　莱恩有些心虚地闭上嘴。
　　为了不让弟弟彻底崩溃，小贝壳选择明智地转移话题：“对了罗密欧，你喜欢Buster的未婚妻吗？我和她接触不多，你们对她什么看法？”
　　听到这话，罗密欧擦擦鼻子，回答：“不是坏人。”
　　“——就是偶尔说话跟你一样刻薄。”
　　唉。
　　莱恩在心里叹气，有些话果然不能说漏嘴。
　　*
　　兄弟二人很快落地伦敦，并辗转抵达布伦特福德训练基地。
　　期间，莱恩因为把米娅叫成马娅，被罗密欧严重怀疑他一点都不关心自己，遂爆发单方面争吵三次。
　　参加试训时，小蜜蜂误以为是莱恩要转投布伦特福德，基地工作人员当即大喜过望，并大喊关门不让他们离开。
　　得知试训人是罗密欧后，工作人员顿时笑容锐减。
　　前后反差让罗密欧想起哥哥的锥心之言，于是他又偷偷摸摸在厕所哭了一次，但好在小蜜蜂最终还是决定收下他。
　　“看在两个贝克汉姆的份上。”——这是他们体育总监原话。
　　于是罗密欧又哭一次。
　　临走前，工作人员巴巴地拉住莱恩的手，叮嘱他以后有崽可以先送到他们这儿，曼联就是太会溺爱孩子，容易让青训小将长歪，比如那个格林伍德，他们小蜜蜂就绝对不会！
　　听到前半段时，莱恩笑容满面；听到后半段时，他面色凝重。
　　他以前原本还算看重这名青训小将，但随着对方在升上一线队后行为逐渐失控，莱恩已经对格林伍德彻底失望，平常在队里，也不过把他当成透明人。
　　“我明白了。”——这是小贝克汉姆的答复。
　　短暂的试训之旅很快结束。
　　只是到最后莱恩离开之时，基地工作人员都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么。
　　……
　　罗密欧也在想这个问题。
　　直到重新落地曼彻斯特，他才得到解答。
　　“不好意思，”他哥冲他温柔一笑，“我先打个电话，罗密欧，你在副驾驶玩手机等我一会儿。”
　　说完，莱恩低头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罗密欧刚给手机解锁，就听见哥哥说：“尼基，是我，贝克汉姆。我非常想知道，上次我跟你提议的事情进展如何？”
　　什么事情进展？
　　罗密欧竖起耳朵。
　　“是，”莱恩笑容满面，“如果再出现球员父亲私自干扰教练的情况，我非常建议你直接开除球员本人。曼联青训可以宠孩子，但绝对不能溺爱——”
　　“你担心又一个博格巴的流失？”
　　莱恩失笑：“都是垃圾，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这句话，罗密欧忍不住瞪大双眼，没想到在家穿着软萌小黄鸭睡衣的大哥在外竟然是叱咤风云的曼联大佬。
　　草。
　　这是精神分裂吧？！
　　挂断电话，莱恩有些诧异地看向弟弟：“你怎么还不走？”
　　罗密欧：？
　　“不是，哥？”
　　“难道不是刚刚你让我留这儿的吗？”
　　“抱歉，是我忘了。”莱恩恍然。
　　然后他下车打开后备箱和车门，说：“那现在走吧。弟弟，去美国收拾好行李，再自己去伦敦报道。”
　　“哥还有事，先走一步。”
　　……
　　五分钟后。
　　罗密欧拖着行李箱站在原地，眼睁睁目睹亲生大哥扬长离去。
　　而那辆黑色宝马，真是怎么看都写着潇洒无情。
　　*
　　办好弟弟的事，比赛继续。
　　1月26号，曼联1-0西汉姆联。
　　1月30号，被人视为下一个曼联瑰宝的青训小将梅森·格林伍德被爆涉嫌家暴和QJ女性；在他暴露本性之前，甚至有人把他看作莱恩的接班人。
　　1月30号当天下午，莱恩连人带包把梅森拎出更衣室。
　　他从头到尾都在喊着自己无辜，但小贝壳连个眼色都没分给他，身后，博格巴沉默着帮莱恩拿包。
　　“扔这儿，保罗。”
　　博格巴依言照做。
　　他双手抱臂，站在莱恩身后的模样像极对方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