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最后的门将(144)

　　“你就知道偏袒桑德罗，”因扎吉冷哼一声, “这家伙也是，你走之后就跟魂丢似的，就差跟着追去曼联——小桑你干嘛？想来堵我的嘴, 吃我提拉米苏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不好意思。”
　　老狐狸嘴毒的要命。
　　莱恩在祖父家的花园找棵树靠着，含笑注视桑德罗在镜头面前躲躲闪闪。
　　罗马人的镜头躲闪症似乎并没有随着退役痊愈, 毫不客气的说, 社恐两个字真是跟了内少一辈子。
　　他没躲一会儿又冒出头, 抿唇问：“什么时候回来？”
　　莱恩注意到他用的是“回来”而不是“过来”, 这让他更有种和空巢老人视频的错觉。
　　——明明内斯塔和因扎吉也不是他爹妈。
　　莱恩爹妈可谈不上空巢老人, 辣妹老贝平时忙得很，后者今年还要去中国央视做客。就连他祖父母都谈不上, 老老贝夫妇都有崭新的家庭、崭新的子女。
　　不过因扎吉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家庭, 弟弟在拉齐奥当教练, 父母在老家。
　　他只有莱恩一个小孩。
　　没人不喜欢当“特殊的那个”, 莱恩心里高兴的要命，脸上还得极力克制, 装作矜持的样子，说自己要先去弗爵家中开会, 如果赛季前有空去米兰看他们。
　　因扎吉又和他说了很久，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探亲电话。
　　莱恩挂断电话，躺在大树底下幻想皮波接下来会不会把桑德罗揍一顿，但桑德罗打架从不认输——真好呀，他想，米兰的一切都那么令人怀念。米兰灿烂的天气、热情的人，噢，还有圣西罗，不知道罗森内里有没有在那里种葱呢？
　　他高兴地弯起嘴角。
　　天边云白白的，莱恩把手枕在脑后，盯着漂浮的云发呆。
　　短暂放空是为了更好的赶路做准备，微风吹起他的金发，也吹走2014年世界杯沮丧跟着队伍回家的2013/14赛季莱恩。
　　片刻后，未来版2014/15赛季莱恩站起身。
　　他掸掸身上的灰尘，把所有情绪留在这个下午。
　　回曼彻斯特咯！
　　*
　　“俱乐部想要让范加尔来执教，踢奥勒下台？”
　　莱恩刚下飞机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就听见老头熟悉的弗格森式嘲讽，“什么叫来问我的意见？我一个已经退休的糟老头子，能提什么建议？”
　　“我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俱乐部高层最好去看看脑子。难以置信，曼联竟然属于这群饭桶，奥勒干的难道不好吗？频繁更帅并非好事，我们又不是皇马。”
　　莱恩推开门。
　　喷到口水在空中四处飞舞的弗格森话头停住，他半转过身看了眼孙子，用手势示意他桌上有芒果布丁垫肚子。
　　莱恩默默脱鞋、换鞋，像只勤劳的蜜蜂拖着行李箱上楼整理，打开窗户通风晒被子，接着看了眼表（5:13pm），又熟练地系上围裙，去厨房做晚餐。
　　这贤惠又居家的画面，谁看了不夸一句“想娶”呢！
　　等晚餐时间到，看完电影的凯茜夫人也回来了。
　　她手上还拎着打包回来的甜点，来庆祝莱恩正式从米兰搬回来。
　　今天晚餐异常丰盛，给小贝克汉姆吃的头也不抬。
　　弗格森看着看着，喝汤的勺子停住。
　　他匪夷所思地问，“米兰人是不给你吃东西吗，你怎么饿成这样？”
　　更何况这张桌上还有几道英国菜，难道英国菜已经好吃到这地步了？
　　爵爷不死心地尝了尝，接着平静地放下心。
　　——还是以前那B样，没有任何变化。
　　“我去伦敦住了几天，”莱恩忙里偷闲地回复，“祖父祖母是东伦敦人，他们要给我煮鳗鱼冻吃——上帝，我那段时间靠意大利菜才活下来的。”
　　因为不想让祖父母伤心或者被认为是“不爱吃家里饭菜”的坏男孩，莱恩就只能找机会偷偷溜出去吃，同时还得提防记者。
　　弗格森夫妇听完陷入沉默。
　　凯茜主动起身去厨房，说要再加几道菜。
　　莱恩咽下肉，问：“新赛季，我的新BOSS会是范加尔吗？”
　　“不知道，”老头直白回答，“但我不推荐。奥勒干的挺好，为什么不让他继续干下去呢？”
　　不过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纠结很久，莱恩次日得到俱乐部的准确答复。
　　新赛季的主帅还会继续是名宿娃娃脸，主要是俱乐部没得欧冠踢，格雷泽如果要去请范加尔出马，就要矮一头，话语权也要往外让。
　　既然如此，那索性效仿米兰，让名宿回来挖野菜吧。
　　万一能行，那岂不是轻轻松松捞到一个弗格森二代回来？
　　*
　　而莱恩这边，也在弗格森的组织下，在7月8号和娃娃脸共进午餐。
　　他们的计划是一边吃饭，一边看世界杯半决赛消遣，同时商量下赛季事宜，探讨莱恩的出场次数以及其他使用方式。
　　结果饭吃着吃着就有点不太对劲。
　　没别的，电饭煲德国踢的有点太疯了。
　　德意志战车在18分钟内连轰东道主巴西5个球，其中克洛泽门前两连击攻入世界波，完成世界杯第16球，超越大罗纳尔多。
　　莱恩和索尔斯克亚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盯着那个28分钟德国5-0巴西愣神。
　　草啊，这么猛。
　　德国人今天还能顺利走出巴西吗？不会被揍死吧。
　　就连老头都戴着眼镜，难以置信地喃喃：“……TM踢的什么狗史东西，巴西人难道没睡醒，忘记自己在踢世界杯半决赛？”
　　这个问题，全世界的人也想问。
　　莱恩和索尔斯克亚现在都没心情关心下赛季，他们坐在电视机前，眼睁睁看着东道主巴西被德国人血洗，最终以1-7的成绩惨败。
　　耻辱，这是赤裸裸的耻辱。
　　莱恩对此的第一反应是：这下没人会去关心带嘤淘汰赛一轮游了，和惨遭血洗的巴西比起来，三喵的0-2退幕看上去竟然还挺体面。
　　看完比赛，娃娃脸和莱恩比较愉快地谈了一会儿。
　　娃娃脸和严厉的主帅大卫·莫耶斯不同，他风格并不强硬，和莱恩与其说像师徒，不如说是“师兄弟”更准确。
　　索尔斯克亚坚定地表示自己下赛季对莱恩的支持，并承诺绝不会出现像上任主帅一样的情况。他们都是正统的红魔人，是弗格森的亲传弟子，娃娃脸认为他们是天生的同一阵营。
　　直到索尔斯克亚离开，莱恩才问：“BOSS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全程赏景、保持沉默的弗格森笑道，“俱乐部要引援了。奥勒年纪小、经验少，他没多少话语权，所以势必要拉拢现在的球员。”
　　他浇着花陷入沉思：“奥勒的这份工作可不轻松……曼联名宿和曼联教头是两个概念，莱尼，新援引进后，你帮着奥勒一点。”
　　谁？
　　莱恩茫然地反手指着自己：“我？”
　　弗格森确信点头。
　　“但我不是队长，韦恩才是，我甚至刚从米兰回来呢。”
　　弗格森不耐烦道：“吉格斯退役，更衣室老人留下来的也不算多，奥勒打算任命你为副队长。大胆点莱尼，你怎么在意大利呆了一年，还这么乖？韦恩根本靠不住，他那脑袋能支撑他想什么事？”
　　“架空他，莱恩。”
　　莱恩听着听着逐渐目瞪口呆，他听着老头挥斥方遒：“达伦·弗莱彻是第三队长，因为他03/04就提上一线队。但你和别人都不一样，懂吗？”
　　“大卫虽然混蛋了点，可他这么多年的球不是白踢的。你从出生起就应该披着红魔旗，你当队副没有球迷有疑问。我知道你聪明，不过我现在需要你更聪明。”
　　莱恩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说话。
　　他被弗格森强行打开脑袋，往里面灌输一连串更衣室规则和如何架空队长的123456点，最终才被老头一巴掌拍走，让他滚出去玩。
　　很难解释弗格森是不是因为被鲁尼破坏退役赛，所以才怂恿莱恩这么干。
　　但唯一有点值得肯定，那就是他不看好鲁尼当这个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