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427)
下方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离得太近,耳膜都震得生疼。
他们有关注的人,目光追着季明烛,看他一点点的挤到前面,一面面的看榜。
这么远的距离,因季明烛一直没回头的执拗神态,他们心里都捏着把汗,知道季明烛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他们看见季明烛回头招手,喊不清名字。
看榜的人热情,一声声往后传着话。
“盛大先,第二十七名!”
“乌平之,第三十四名!”
谢岩松开陆杨的手,抬起胳膊,一次拍两个人,比着顺序喊他们:“盛举人!乌举人!”
楼下,人群中心,季明烛发出非常大声的叫喊。
“我取中了!我取中了!我也考中了!我是举人!我取中了!”
楼上的人不知道他是第几名,以乌平之的排名推断,季明烛可能是排在末次。
他如此高兴,喜之若狂,盛大先怕他乐疯了,在楼上坐不住,要下去拉着他,乌平之叫上小厮也往那头赶,让谢岩在上面陪着陆杨。
这里人太多太杂,放陆杨一个人在包厢里,丢了都不知道。
他们艰难把季明烛带回酒楼包厢,季明烛还是在笑,情绪却有了收敛,没那种疯态了。
这一桌酒,是一桌功名宴。
五人举杯同庆,他们让排名第一的谢岩讲两句。
谢岩说:“你们努力勤奋,能考上举人是你们应得的。既然我们都是举人了,那待会儿就把酒菜钱平摊了吧!”
在座众人:“……”
他们全部看向陆杨。
陆杨:“……”
发生了什么,他听见了什么。
谢岩见没人跟他碰杯,他伸长胳膊,一个个碰杯。
他说:“看把你们吓的,这顿酒我请!”
乌平之今天也沾酒了,一连好几杯往肚里灌。
陆杨捧着茶杯,好茶都品不出香,也想喝酒。谢岩当即把酒杯推到一边,陪他喝茶,以茶代酒,满桌又敬一圈。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
乌平之果然错过了报喜,他让雷伯伯准备几条红腰带,给陆杨和谢岩系上,让他俩到门前演一演。
谢岩记性好,陆杨嘴皮子利落,他俩敲了门,比报喜的还像报喜的,一声声的喜庆话连成串,一人一句赶着说,把乌平之笑得不行。
陆杨给他递上报喜信,谢岩跑出去放鞭炮。
他点了两串后,陆杨手痒,也来点了几串。
夫夫俩没细数,看盘子里有,就一并拿了点,一连点了十六串,炸得附近好多小孩儿来瞧热闹、沾文气。
乌平之大气,到巷子里撒铜板。篮子里余下的铜板,他都撒了。
这景象,真像活财神。
陆杨的喜意还没散,晚上回屋,他又给谢岩演一次。在外敲个门,在报喜声里进门。来报喜,还不让走了,被谢岩留在了房里。
陆杨发现他果然不正经了。
考试的事,都成什么了!
第176章 返乡
取中举人, 要参加鹿鸣宴。
乌平之心情大好,给谢岩也置办了一身行头,两人非常体面的去赴宴。
陆杨去不了, 他带人出门, 到赌坊去兑钱。
赌坊门前排了很长的队伍,他留个小厮在这里等待,自己跟书童一块儿去逛街了。
他只押了二两银子,兑出来的银钱是二两二钱。他打算去首饰铺子看看,给娘买个纪念品。
二两多的银子, 可以买个小首饰。
陆杨到首饰铺子里看,选了一对耳环。
娘有一对金玉耳环, 是爹送给她的。
现在谢岩考中了举人,也给她送一对耳环。作为纪念品来说, 还算不错。
陆杨仔细挑,不拘二两银子,也往贵了看。
娘平常很低调,性子也温温柔柔的, 太直白的金啊银的,她不会喜欢。家里那对金玉耳环,是金做钩, 玉为坠。
陆杨仔细挑选,买了一对珠翠耳坠。耳坠用了小珍珠、小玉珠。形式小巧,乍一看很秀气, 仔细看, 各处精巧。珠子小,价钱不高,这一对要三两六钱银子。
陆杨讲价, 伙计跟他磨嘴皮子,最后送他一个小首饰盒,银钱一文不少。
拿上耳环,陆杨再转道,去裁缝铺买了一块碎料,比划着裁剪缝边后的大小,垫在盒子里,把耳环包起来,瞧着很是不错。
今天家里也有宴席,乌平之让雷伯伯准备的,说大家一起吃着喝着,乐呵乐呵。
陆杨到家,在赌坊排队兑钱的小厮也回来了,拿上银子,乐呵呵吃饭去。
另一边,谢岩跟乌平之也吃上了鹿鸣宴。
他们没什么好吃的,前面的流程走完,许多差役过来抢食,一盘盘的都端走了。
谢岩还跟人抢了抢盘子,那人看他一眼,徒手抓菜、抓果子,把空盘留给他了。
谢岩:“……”
他为了来吃这顿饭,早上都没吃多少!
鹿鸣宴的座次是按照名次排的,他的友人都离得特别远,往远处看看,他看见季明烛跟刘有理是坐一块儿的,季明烛不知什么时候跟刘有理有了交情,一个没法吃到嘴的席面,他都一个劲儿的让刘有理吃东西。
乌平之好运,跟盛大先坐一桌,两人说说话,就跟人换了位置。虽然没吃没喝,互相聊聊天,吹吹牛,气氛很不错。
谢岩:“……”
早知道带点吃的来。
他旁边的同年告诉他:“这是常有的事,屡教不改。就跟书院拜孔圣人以后,教官们会抢着把祭品分了一样,我们这些宴席,早都被人盯上了。”
一场科举考试,上上下下忙碌的差役数百上千。除了能进贡院的那部分人,场外还有诸多小差役。他们又吃不上好东西,就等着今天来蹭一顿。上头不忍责罚,新晋举人们端着架子,也不与他们置气,这个习惯保留至今,都成为风俗了。
谢岩都不知道这个。
以后有经验了,他能给别的考生讲讲。
吃喝不是顶重要的事,今天最要紧的是拜会主考官、房官。
房官是根据五经来分,一经一房。考生只修一门经,到房官这里,人数分流,各房人数不多。但所有人都要拜见主考官。以后都是他们的门生了。
谢岩先去见了主考官。他照着在书院见先生的态度来,各处恭敬着。
他进门先行学生礼,等抬头看见坐在圈椅上的男人时,他的眼神就迷茫起来。
面前的主考官,是他见过一次的人。是崔伯伯的二儿子,名字不知,反正叫他崔二哥。
据说在京城读书,好多年没有下场考试。跟谢岩辩论了一场,文思非常敏捷,谢岩到现在还时常想念。
原来他不是学生啊……
谢岩愣了半天,又一次行了个学生礼,好歹把惊讶的话憋回去,很有礼貌的喊了“崔大人”。
他听说过,这次的主考官是崔仲卿崔大人。如此说来,他手上那本字帖,还是这位崔二哥写的。
谢岩回想起崔伯伯看见那本字帖的表情,一时无语。
见主考官,一般都是寒暄两句。
主考官要见的人很多,说不了几句话。
谢岩进来之前,乌平之都教他怎么说了。
讲讲崇拜之情,说说自己会怎样努力,小小拍个马屁,说会朝着主考官努力。马屁要拍得自然,就不能纯粹的讲崇拜,要说看过这位大人的什么文章,听过他的哪些政绩,说说想成为这样的人,是学习的动力。大差不离的,意思在就行了。
谢岩本来还犯嘀咕的,怕他说得不好,这下也不用装了。
他说:“崔大人,一晃一年没见,学生心中很是想念。我记着京城学子的厉害,每每看书作文,都不敢松懈。今天能在这里重逢,我、我真是震惊,也有些感动。”
崔仲卿问他都看了什么书,又是怎样作文的。谢岩如实说了。
府学静室的书架,他阅览了两面。总数不算多,但跟科举有点关系的,他能看的,全都看完了。
静室里留存的师兄文章,他已经全部看过。另外还有些偶然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