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209)
“恭桶要倒,这也是银子。门前的水道堵着,还要自家花钱掏。你家有个秀才相公,你可能不知道,好些坏心眼的人,都是天黑以后倒泔水,倒别人家院子外,把门外的水道都堵了!”
伙计工钱不提。再是吃喝,他跟夫郎都在忙,一个守着酒坊,一个守着铺面,家里就晚上开火做饭。
中午能到铺子里吃,早上就难熬。一天天累得慌,孩子还要起早去学堂。所以他常在外头买早饭吃。
再是衣服、用品。做了小生意,也算体面人家,穿得太差,出门在外见朋友都抬不起头。这是面子惹的祸。
而供读一个书生的银钱,真是让丁老板肉疼。
“我说一刀纸,买便宜一些,也就两百多文钱,不贵。可这纸真是不经用啊,一个月能用两刀、三刀,劣质还晕墨,光是纸墨,一个月就要七钱银子!”
丁老板说着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哎!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说起纸张消耗,陆杨眼皮子也跳了跳。
丁老板家这小书生郎是因为初学写字没多久,现在每天要练大字,耗纸量自然上去了。以后字练小了,耗纸量就会下来,能省不少银子。
他家状元郎就不行了,用纸跟吃纸一样,提笔就没有停下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要写。
上次他收拾稿纸,还在谢岩的稿纸上看他写“有同窗在偷偷挖鼻孔”,这有什么好写的!
但谢岩说,他不写下来,脑子就挤得慌,写了,就能腾出脑子读书了。
陆杨能怎么办?只能给他再买几刀纸备着。
哎!
他俩高高兴兴聊着,互相叹气摇头走了。
晚间吃炒茄子,这是新送来的时蔬。
陆杨做茄子,会用盐把茄子腌制一会儿,杀杀水分,再起锅烧油。
油要多一些,下茄子煎着,跟做豆腐菜一样,等它稍稍定型,再翻炒、下调料。
他一般做的是蒜香茄子,蒜会多一些。炒出来非常香。
这道菜费油,一般家里不常吃,但他爱吃,特地找人学过怎么做。以前陈老爹馋嘴了,就会让他做了吃。他就能搭着吃两口。
哪像现在,一大盆上桌,就他跟娘两个人吃,他盛小半碗米饭,挖一勺蒜香茄子浇在饭上,把他给香迷糊了。
两口人吃饭,晚上就一个菜。
赵佩兰没吃过这种风味的茄子,她之前在村里,炒出来的茄子都不好吃,谢岩每次都不怎么动筷子。
她连吃几口,跟陆杨说:“等阿岩回家,也给他做茄子吃。”
陆杨笑眯眯应下了:“给他也炒一大盆,让他吃个爽快!”
饭桌上,陆杨跟她提起陪考的事。
“等到四月,我想跟阿岩一起去府城,到时让林哥哥和哥夫住到铺子里,早晚上的有个人照应,家里您守着,这样行不?”
赵佩兰点头说好:“行的,我跟他们处得不错。”
家里日子起来了,没人过来欺负她。
她也不放心谢岩去府城,还嘱咐陆杨:“你到了府城,要去看看郎中,别舍不得银子。摸个脉,我们心里踏实些。”
陆杨给她夹菜:“谢谢娘,我知道的,等阿岩考完,我们在府城转转,找个医馆瞧瞧。”
陆杨再跟她说搬家之事,“林哥哥他们来了县里,就不用搬走了。我明天就去找牙行,让人寻摸房子,再找大勇哥和二武哥问问,把有官司的房子排除,再抽空去看看。我想找离私塾近一些的宅子,那边清幽,阿岩回家也方便。铺子这边,有人住里面,影响不了开门时辰,我们晚一些没事。”
赵佩兰都听他的。
“你拿主意就好。”
陆杨又给她夹菜。
当家做主让人心情爽快。
今夜无话,陆杨晚上吃得太饱,把丸药留着半夜吃。
他迷迷瞪瞪睡一觉,又爬起来吃药,吃完再继续睡。
房子的事,交代到牙行,不需要他奔波。
他在铺子里,再跟陆林说起读书识字学记账算账的事,陆林是想学的。
“都到县里务工了,多学些本事总没错。”他说。
陆杨就教他。
教几个字,陆林有得念叨,陆杨就空出手,继续做针线活。
家里扯那么多布,这些缝补的活能忙好久。
难怪有钱人家都是找人量体裁衣,选个布料,量完尺寸,只等着拿衣服就行,哪里用自己一针一线的缝?
这就是下一个小目标了。
今年能买得起好布,可以穿暖、穿好。
明年就能请人做衣裳,等着好衣裳送上门。
再下一步,才是把衣料换换,从粗布、棉布,换成绫罗绸缎,大富大贵!
月底之前,黎峰又一次来送菜,陆杨找他问皮包。
“我想制个大点的皮包,你那儿有皮料吗?”
黎峰攒的皮料都在山上,还没到时候。他答应找王猛拿一张好皮子,到时做好送来。
陆杨给他比划样子,不用做得很硬挺,软皮就行了。他斜跨在前面,里面最好能分格。分格样式他也画出来了。
这头下定,就到了谢岩休沐的日子,他晚上就回来了。
陆杨准备了一桌家常菜招呼他,蒜香茄子在中间,好大一盆。
他招呼谢岩,也跟自己吃饭的法子一样,半碗米饭半碗菜,说这样吃得香。
谢岩看着他就高兴,被他招呼着,更是乐滋滋的。
什么吃饭方式,他不在意,扒饭就说香。
今次休沐,陆杨想要他好好休息一天。
谢岩总往家里跑,要读书,又奔波,私塾还有早课,很累人。
谢岩没推辞,隔天睡了个懒觉,再起来,又是老样子,黏着陆杨,看书都要去铺子里看,眼里能看着人,闲了能聊两句。
他又给陆杨画了些画,陆杨看不腻。
谢岩还给他买了一个小礼物,是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这是拿陆杨给他的零花钱买的。他在私塾里,没什么开支,吃喝都有,纸墨管够,又不爱出去逛,平常回家,也不用他掏钱,这些银子都攒下来了。
他买了铜镜,自己先照了几天,把他的样子记清楚了,就画到了画里。
他真是爱悄摸摸看人,都入画了,也不知道明目张胆的站在陆杨身边,跟他亲热亲热。好几张纸上,都是他悄摸摸躲在门后、墙后看着。
陆杨要是问,他承认得理直气壮:“我没有偷看,你是我夫郎,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陆杨笑得不行。
往后再翻几页,谢岩也有个正脸了。
这个构图有点奇怪,陆杨看了好一阵,才发现是谢岩画了一面好大的镜子,他在镜子前整理衣冠。
陆杨见过这种镜子,他上次去县学的时候,在中堂匆匆见过。是给县学学子照的。
画册摊开,左边是谢岩对镜整理衣冠,右边还是同样的画,但镜子里的人变成了团团脸的陆杨。
他盯着看一会儿才懂,谢岩当他没有看明白,解释给他听:“我之前照镜子,看见你了。”
陆杨点点头:“我知道。”
这两幅画,从左到右,是他看见幻想。从右到左,是他看见真实。怎么品都行。
陆杨看画的时候,心情总是柔软敏感的。
他看一会儿,跟谢岩说:“早知你想我想成这样,我当时说什么都不让你住宿。”
天天回家就好了。
谢岩把这话当情话听,“有你这话,我的相思都值了。”
陆杨把画册合上,好好放到桌上,又拿小铜镜照。
铜镜是新买的,磨得很光,比水镜的清晰度差一些,胜在方便。
他伸长胳膊,举起来照,人往谢岩肩上靠,小小的镜子里,有他们的样子。
陆杨怕照不到谢岩,眼睛一直盯着铜镜调整。
镜子里,他家状元郎一直含笑望着他。
陆杨的心好软好软,他说:“阿岩,给你做夫郎真好。”
谢岩顺势低头亲亲他的鼻尖:“我有你做夫郎才是真好。”
陆杨让他矮矮身子,两人坐凳子上,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换了许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