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272)
“你若不信,不如去问问临雾宗的林西邗,归墟仙草是不是须得碰上炉鼎体质才能发挥效力成功驻养在饲主体内?”
虞肃秋越听越心惊,眸子陡然爆发出森寒冷意,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强,漫天剑气落下交织成白芒,万千杀意迸发,冲着独孤苍眠而去。
独孤的剑法和修为从来都不如这个师弟,很快,喉咙就被割开一道深深血痕,若不是他勉力闪避了过去,恐怕喉管要当场被割开爆血而亡。
独孤苍眠急速退开三丈之外,喉咙不断冒血,喉腔发出“喀、喀”的漏风声,他迅速抹了把灵药粉,又服下一枚灵丹。
“师弟,”伤了喉咙的独孤声音瞬时变得嘶哑,但说的话却越发令人怒意汹涌,“这世上只有师兄疼你,别人都是对你有所企图,你、你就从了师兄吧,师兄会好好疼你……”
不等他说完,虞肃秋的浩然剑气再次随之而来,山谷里重新掀起漫天烟尘和道道白芒。
虞肃秋把独孤苍眠打了个半死,奄奄一息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他横眉怒目,眼皮疯狂跳个不停,五脏六腑盛不下的爆炸怒火好像马上就能爆破身体喷薄而出,“独、孤、苍、眠!”
独孤苍眠满嘴是血,看着师弟杀气腾腾狂怒不止的模样,居然笑了,“师、师弟,你生气时也很好看,咳、咳,你若是能永远这么对着师兄生气,师兄也心甘情愿……”
虞肃秋漆眸划过惊怒暗芒,一手中太初剑一提就要把这狗贼的头斩下,这时,一面水镜忽然出现在空中。
这是元千修的水镜。
虞肃秋注意力被拉回现实,怔愣一瞬,袖袍挥了挥。
元千修的脸旋即出现在水镜里,看样子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清鸿,你如今人在哪?临雾宗已经向修真界各大宗门传出流言,说你擅自服下他们镇宗的归墟仙草,还杀了好几个宗门的真君和宗主,你若是不马上回来,他们便会召集仙门百家对北海龙族集火,届时便会多出一场冤孽战事啊。”
虞肃秋手中的太初剑一抖,小臂上的青筋也跟着急剧颤动,眼皮再次跳个不停。
……
三日后。
虞肃秋和临雾宗以及被杀害真君和宗主的春雨阁、药宗达成协议。
虞肃秋此后千年不能踏出灵音宗玉髓峰半步,归墟仙草在他体内产生形成的灵气只会越来越强大,他不能擅自移动,只能固定居于一隅。
此后每三年,临雾宗、春雨阁以及药宗须得轮流到灵音宗进学,共享这归墟仙草所散发出来的澎湃磅礴的灵气。
***
五百年前之事述说完毕。
元千修口干舌燥,自储物袋拿出一瓶甘露饮一口气喝光。
临雾宗的沈副宗主冷声开口:“元宗主,当年之事一清二楚,你们如今这忽然这副态度到底想表达什么?”
城楼下,稹肆泠然一笑,说时迟那时快匕首已经在青年的脖颈划出一道弧度优美的血线。
“嗤啦。”
聂更阑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即有温热液体汩汩流淌而出。
“本尊不想理会当年你们之间的到底发生了何事,清鸿剑尊,你该不会以为我真不敢对你的宝贝徒弟下手?”
“我如今要你答应一件事,只要做到,我就放了你的徒弟!”
说话间,稹肆已经从拿出那枚从影幽腹中得到的魔丹,魔丹暗芒丛生,闪耀着异样的光晕,危险至极。
清鸿剑尊望着聂更阑脖颈间那道血痕分明的血线,喉头一紧。
稹肆唇角的笑容逐渐扩大,“剑尊,你只要把这枚魔丹服下,我就立刻放了聂更阑。”
“这魔丹若是有半分损毁,他的神魂也会立刻消散陨落,你办得到这件事,我自然不会食言。”
这回不仅是元千修,城楼上几个宗门的真君或副宗主都纷纷出声反对:“不可!”
元千修蹙眉道:“清鸿,魔头诡计多端,他要你服下这魔丹必定没安好心,这魔丹所带来的遗害,你也未必能解决。”
稹肆双目划过一道又一道暗芒,“清鸿剑尊,本尊可没时间等你细想,这把匕首虽不起眼,却是极品神器,只要喉咙彻底划破,神魂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眼看匕首再次贴近,清鸿剑尊冷然出声,“我答应。”
“清鸿!”
“剑尊!”
城楼上所有人齐齐惊叫出声。
稹肆眼底的邪魅笑意逐渐加深,“你果然很在乎你的徒弟。”
“如此,你便吞下这颗魔丹,本尊要看着你服下,这样才能放心把人交给你。”
“灵音宗就在这里,我如今只有微末兵力在此,你大可以放心。”
他话音才落,手一扬,魔丹已经朝着清鸿剑尊抛掷而去。
沈副宗主等人惊惧,纷纷要来抢。
可他们此前便不是清鸿剑尊的对手,如今清鸿已晋升渡劫期,便更不够看的了。
一道虚影飘然若惊鸿,强悍的灵力墙笼罩而下,沈副宗主等人纷纷被拂回城楼。
那枚逸散黑红魔气的魔丹就这么呈弧线落入了清鸿剑尊掌心。
聂更阑喉头一哽,厉声嘶叫,“师尊,别听他的,这魔丹不能——”
“——呜!”
不能吃!
聂更阑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喉咙,稹肆已经给他施了禁言术。
他面含怒意,不停挣扎。
他不知魔丹进入师尊体内会如何,但只要是稹肆想做的,后果必定遗害无穷。
聂更阑挣扎间,目光对上伫立城楼的男人。
清鸿剑尊居高临下俯视他,眸色无悲无喜,如千年毫无波澜的寒潭,但,却很坚定。
一刹那间,聂更阑有片刻的怔忪。
他忽然意识到,师尊从头至尾便没打算拒绝稹肆的威胁。
无论他如何劝阻,师尊也从未有过片刻动摇。
城楼上的男人眼神清冷,纯粹,太过坚定。
聂更阑有瞬间的失神,眼眶忽然有水雾爆满,鼻尖一酸。
而清鸿剑尊已经在瞬息间仰头把魔丹吞了下去。
他与城楼的众人隔着一道结界,谁也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聂更阑耳边忽然传来稹肆狂热而刺耳的大笑。
他心脏陡然一沉。
果然,下一刻听到稹肆阴柔的腔调响起:“清鸿剑尊真是气魄盖世,为了徒弟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今日令本尊开眼了。”
城楼的众人皆是惊惧不已。
清鸿剑尊眸色一寒:“把人还给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飞身跃下城楼朝稹肆而去。
稹肆今日实属太高兴,把持着的人狠狠一抛。
“清鸿剑尊一言九鼎,本座就不奉陪了!”
聂更阑身上并未藏着仙鼎,他没必要再耗下去,否则触怒清鸿剑尊,他今日亦是讨不到好处。
来日方长!
聂更阑被定身术定住,身体在强大灵力下如一道弧线飞了出去。
稹肆也携着几个队列的魔族士兵同时消失在杳鹤城外。
风声飒飒,在耳边狰狞喧嚣。
聂更阑浑身不能动,眼看就要狠狠砸向杳鹤城城墙,一道瞬息而至的身影及时而来将他揽入怀中。
他跌入了熟悉的泛着天音骨冷香的怀抱中。
定身术瞬间解开,喉间的伤痕也被一只冰凉的掌心按压而下,有清凉灵力徐徐输入。
“师、师尊。”聂更阑艰难开口。
清鸿剑尊:“无须出声。”
“别哭。”
清冷的嗓音落下,聂更阑被水雾糊住的眼睛被另一只手擦拭而过,揉了揉。
清凉的灵力依旧持续不断输入。
须臾。
宽阔的掌心放下。
“我带你回去疗伤。”
清鸿剑尊说罢,抱起被寒冰水牢所伤的人缓缓站起身。
城楼上的众人已经飞身落到地面,几个呼吸间已经来到他面前。
“剑尊,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