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156)
白衣人终于叹了口气,“没有骗你。”
聂更阑一怔, 眼眶的晶莹倏然收了回去,嗓音陡然拔高, 阴沉幽森, “叫我如何信你?”
白衣人不说话,同他静静对视。
几息后, 他另一只没握着伞柄的手缓缓抚上聂更阑脊背,顺着肩胛骨一路往上, 接着, 扣紧了他后脑。
聂更阑一怔。
下一瞬,白衣人倾身吻上他的唇。
聂更阑瞳孔睁大,感受着冰凉的唇在安抚性地舌忝舐他的唇。
继而, 白衣人的舌尖试图撬开他的唇齿。
聂更阑呼吸变得急促。
在此前,白衣人从未这般主动。如今却……
聂更阑反应过来后,凶恶地打算反客为主,无奈他一动浑身便有成千上万的剧痛席卷而来。紫色魔气尚未排除干净,影幽魔兽带来的内伤也尚未痊愈。
疼痛牵扯着神经和肌肉,迫使他一动便疼得蹙起眉心,只能继续任由白衣人撬开唇齿攻城略地。
聂更阑很快被亲得眸子漫起水雾,眼角染上一抹绯红。
他的双手依旧掐在白衣人腰间,在对方炽烈的亲吻下渐渐松了力道,虚虚搭在腰间。
慢慢的,他发觉自己被白衣人亲得双腿发软,不得不依偎在他怀里才不至于跌倒。
他双眸有些迷蒙,脑中空白的同时,居然觉得被亲得很舒服。
不甘心服输的人顿时生出一丝残留的意志,眸子闪过一道暗芒,势必要把白衣人也亲到服气。
可是力气已然残缺。
最后,仿佛过去了一个时辰这般漫长,聂更阑气喘吁吁靠倒在白衣人宽阔的胸膛。
“信了?”亲吻过后的白衣人嗓音亦是喑哑,手轻轻抚过少年的发顶。
聂更阑抬眸,水雾充盈而绯红的眸子狠狠瞪向他。
只觉得这人瞒他在先,如今又被他他亲成这般腿软的模样。
他只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白衣人无奈,“没骗你,也想带你出来散心。”
聂更阑深呼吸一口气按捺住眉心的跳动,凶巴巴问:“你到鬼市究竟有何目的?”
“两件事,”白衣人答得简洁,“皆是为了你。”
聂更阑眸光一滞。
片刻后。
聂更阑听过白衣人的解释,道:“寻鬼算生问有关发情期的事?”
白衣人颔首:“除此之外,你眸中有黑红魔气,这种魔气不同于紫色魔气,会让你心魔越发严重。是以也打算寻找祛除魔气的法子。”
聂更阑仰头,目光深邃地望着白衣人,一时间默默不语。
“怎么?”白衣人垂眸看着他。
聂更阑摇了摇头,睡下眼帘以掩饰眸中隐隐盛放的兴奋。
每次黑红魔气滋扰他时,白衣人必会对他百依百顺。
聂更阑忽然心中生出一个念头——若是不解除魔气,就这样下去似乎也很好。
思及此,他故作凶狠地开口:“即便如此,你也不是专程陪我出来散心。”
白衣人颇为无奈,“你想怎么样?”
聂更阑扯过他的衣襟,正欲说话。
掐在这时,一只庞大的牛头马面鬼飞快从街头往这边冲过来,后面还追着几只骷髅架子,“没钱还敢偷溜进鬼汤泡澡,找死!”
牛头马面鬼跑得飞快,经过聂更阑身边时不小心猛地撞上他的肩头。
聂更阑身体一歪,连带着白衣人握住的赤血伞一个不稳,鲜红的伞瞬间往后一仰。
没了红伞遮掩,两人的气息立即暴露在鬼汤黄泉长街之上。
长街四周立即传来一连串的喧闹声,“这两个修士简直作死,不知道鬼公主不喜欢他们擅自暴露气息么?”
“完蛋喽,每年都有不少人触犯鬼市规矩,他们这次不被抽筋扒骨才怪!”
“啧啧,看着长得人模人样的,说不定会被公主抓去做面首呢!”
与此同时,鳞次栉比的高楼远处飘然而来一股强大的魔气。
“不好。”白衣人神色一凛,搂着聂更阑要走。
不过已经来不及。
魔尊稹肆那张邪魅的面孔倏然出现在血红灯光的上空,阴森森地望着下方的两人。
“唰!”
他迅疾出手,一面万鬼幡骤然祭出朝着聂更阑而来。
白衣人伤势并未痊愈,搂紧聂更阑紧急转身,但依旧让一丝万鬼幡的鬼气钻入了他体内。
稹肆嘴角哂笑在扩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正欲再出手,这时,长街尽头隐隐传来一阵凄冷哀嚎的鬼乐。
四周的鬼怪们纷纷发出低语,“是鬼公主的亲兵!公主果然派人过来捉人了!”
长街尽头,由十几个纸人糊成的两列队伍缓慢而来。纸人悬浮飘在地面,速度极快,它们脸上没有五官,只有赤血染就的一张血盆大口,在红灯笼的光线之下显得极为诡异。
稹肆笑容瞬间消失,阴恻恻扫了眼白衣人搂着的少年,一个转身消失在长街上空。
白衣人心下稍定。
若是稹肆在此处强行与他斗法,他只能不停祭出法宝逃进无间魔域,或许就会暴露魔域的另一个入口。
正沉吟着,那队纸人亲兵已经飘飘悠悠停在了聂更阑和白衣人面前。
“真的是公主亲兵呢!”那只无头猪激动得狠狠在自己兜售的猪头上砍了一刀。
“好久没见着亲兵队了,”兜售鬼丹的骷髅架子激动地搓着两只没肉的骨架手,“真想看看今天这两个修士是怎么个死法,是被浸泡进鬼泉受鬼蛇啃噬,还是被剁碎成肉泥扔进鬼窟?”
长街上的众鬼都好奇地盯着纸人亲兵和这两个长得人模人样的修士。
聂更阑冷眼睨着面前阴气森森的纸人,白衣人这时开口道:“在下到访鬼市,理当前往鬼殿拜访公主,有所疏忽,还请公主谅解。”
其中一个为首的纸人亲兵张开血红的嘴巴,嘎吱嘎吱发出声音,“你认识我们公主殿下?”
“久仰公主大名,只是未曾亲自拜访。”
纸人发出不屑的冷笑,纸糊的下巴抖动着传来簌簌声响,“哼!卑贱渺小的修士,还敢妄图和殿下攀关系!”
“今日你们擅自暴露气息,都知道鬼市的规矩吧?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那纸人说着,张开血盆大口要有所动作,它身旁另一个纸人立即道:“等等!”
为首的纸人不耐烦道:“怎么?”
“头儿,你看他们这两个,像不像殿下宫中养的那些小白脸?”
纸人头目“唔”了一声,蓦地,伸出一只纸手往面孔戳了两个窟窿眼,窟窿立即渗出血水,渐渐形成两只潦草的眼珠子。
“唔,”纸人头目有了眼睛,立刻打量起聂更阑和白衣人,一双潦草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看着的确像是那些小白脸,或许正是公主喜欢的类型!”
“头儿,既然这样,就把他们交给公主,说不定还会得到赏赐呢!”
纸人头目被属下说得心动,当机立断一挥纸手,“也罢,就他们都带回去给殿下过目!”
它说着,用刚戳出来的眼珠子瞪向两人,“都给我老实点,在这段时间想想怎么讨好殿下,否则你们会死得很惨!”
说着,它一挥手,身后的纸人亲兵立即上来擒住了聂更阑和白衣人。
聂更阑感到肩上滑了一只轻飘飘的手上来,淬着阴邪之气,异常锋利。
他望了眼白衣人。
后者给他传音:“此处乃是鬼域,你我皆负伤,不便出手。”
聂更阑眸中黑红魔气在闪烁,沉沉低语,“我倒是没这么渴望解除魔气……”
“你说什么?”白衣人没听清,但看到少年眸中的戾气后,伸手轻轻抚了抚他发顶,“听话,勿要惹事。”
聂更阑仿若一只被顺毛的小狗,倏然眯起眼睛,享受着被抚摸带来的舒适和温暖,脑袋蹭了蹭那只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