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113)
邢简迫不及待抢在阮修士面前打断他的话,“对对,我们应该主动寻求突破口,我看不如这样,把元阳还在的配对给另一个人,只要破了身,一切都——”
说这话时,他眼神直勾勾盯着聂更阑,仿佛这个提议一定能通过,而少年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说时迟那时快,聂更阑的剑已经“铛”的一声闪至邢简嘴边,剑身微微颤动泛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不想要舌头,就继续说。”少年声似寒冰,目光森冷,似乎只要对面的人再敢发出一个字剑身就会应声而动。
邢简不是没被聂更阑凶过。
他并不觉得少年是在开玩笑。
“有话好好说,聂、聂更阑,你也不想被聂家主斥责吧……”邢简勉强赔着笑,伸手要把嘴边的剑挪走。
那剑却倏地挪动,邢简吓得手立刻缩了回来。
幸好,要是躲得再迟一些,他的手指头估计就要没了。
邢简心神惧骇,瞳孔张大盯着眼前持剑的少年,“你、你来真的啊……”
聂更阑眸色森郁警告他:“我早已被驱逐出聂家,无父无母了。”
“哎,哪有父母舍得真的把孩子赶出家门,等他们气性消了自然也就把你接回去了。”邢简憋了半天,忙乱地憋出了这么一句。
眼看聂更阑又要发作,卫子野忍不住斥责起邢简这个不着调的同门,“邢简,你也未免太想当然,这里不是邢家,由不得你想当然地任意妄为,若你乱来命丧在外,我届时也不得不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了。”
邢简:“我……”
就连卫子野也疾言厉色地发话,邢简悻悻地如一只鹌鹑缩到一边,不说话了。
聂更阑面无表情,稳稳收剑入鞘。
卫子野环视一圈石牢内众人,道:“还有你们,果真以为乖乖按照魔物命令行事它就当真会放过我们么?无论如何,最终所有人的下场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区别只是在于,它到底要在这个过程当中如何残忍地折磨你我罢了。”
方才的胡修士喃喃道:“是啊,横竖都是一死,那魔头分明是要令我们内讧互斗,我们有多痛苦,它就有多兴奋!”
卫子野和胡修士的一番话点醒了所有人。
在场大多都是外出历练的十几岁少年,身在局中迷了眼被恐惧攫了心智,以为一味地按照魔头指示走便会换来怜悯。
观看了那疯女人啃食血肉的惨剧这么多天,他们越害怕,魔物只会越高兴。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该自乱阵脚,团结一致想办法逃出去才属于上策。
这时,聂更阑转头看向了青年。
卫子野也立刻记起在圆台时青年似乎元神出窍了一阵,于是问道:“无名道友方可否告知我们,方才你元神出窍去了何处?”
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
魔物威压太过强大,他们当时都被死死压制着,这人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元神出窍且不被发现?!
青年神色淡淡:“这东西阴邪之气过重,恐怕早已堕魔。”
堕魔?
魔和妖不同,妖是自小从异形开始修炼,魔则可以是祖上一路传承下来。也可以半途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堕入魔道。
卫子野:“这东西心魔过于强大,魔气深重,我们都不是它的对手,无名道友可有办法?”
青年:“在堕魔之前,他也曾是血肉之躯,只要是人,就总有三魂七魄。”
“魂善,而魄恶。若想让它恢复理智,须得寻回它丢失的魂。”
众人还是头一次听说魂魄居然还有善恶之分,都聚精会神听着两人的对话。
卫子野:“也就是说,如今魔物身上只有魄,它的三魂全都不在了?”
“不知,”青年答得言简意赅,“须得找到剩余的魂方能知晓。”
阮修士问:“找回他的魂?可人死了魂魄不应该是去往阴曹地府么?难道我们要闯入地狱和阎王抢人?”
修士们顿时议论纷纷:“是啊,这可不是件小事,我们如何能斗得过阎王和判官?且不提还有黑白无常这么多恶鬼手下呢?”
石牢里议论声渐渐平息后,众人终于看向一言不发的青年。
都在等他发话。
青年:“不,他的魂被人拘禁了,并不在地府。”
话一出,语惊四周。
“魔物的三魂不在地府?那到底是何人将它的魂囚禁了?”
“囚禁他三魂之人到底有何目的?”
邢简叫道:“等一等,我跟不上了,这魔头不是自愿堕魔,而是被人拘禁了三魂才导致它成魔的?”
姓荷的一个女修开口道:“可是,这魔头和叫绯嫣的疯女人分明是与葫芦村民有仇怨,因此它才会堕魔,不是么?”
阮修士:“是啊!它难道不是心甘情愿入魔的么?”
等到石牢里议论声再次平息,卫子野忍不住问:“无名道友,既然如此,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青年答得言简意赅:“搜魂。”
***
片刻之后,一道影子依旧携带了神仙瓶钻出石牢,在探查出魔物的魔气在西边的甬道后,幽幽往西而去。
聂更阑藏在神仙瓶中,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知道事情是否会顺利,不知道魔物的三魂到底在何方。
搜魂之事非同小可。
方才青年说出搜魂二字时,众人纷纷央求将这个重大的任务委托于他,求他救他们逃出这魔物的手掌心。
青年却说,还需要一人协助。
此次前去也许危险重重,因此需要有人自愿前往。
所有人沉默之后纷纷退到墙角,整齐划一地摇头:“我修为不够。”
“我脑子不灵敏,恐怕坏了道友的大事。”
“我惧怕那魔物看到都会腿脚发抖,我不行!”
青年目光略一巡视,落在陆金狂身上:“修为较高之人——”
陆金狂后退一步站在卫子野身旁,“我怕有危险,须得守在他身边。”
而邢简和聂云斟早已退到后面的角落去了。
石牢中央只余一个聂更阑。
邢简松了口气,从角落那头远远传出声:“聂更阑,没想到你长得美,人也有种,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和和无名道友了。”
……
神仙瓶内,聂更阑收回思绪。
感受着神仙瓶在青年怀里微微晃动的力道,估摸着他们此时走了多久。
青年的目的地,是魔物的巢穴,也就是它平日的居所。
此处是葫芦村后的一座山脉,山体延绵不绝,因此青年在甬道里飞了不知多久,也许快有小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广阔的石殿之外。
青年早已隐匿气息,又额外落下一层结界,接着才把聂更阑从神仙瓶里放出来。
“石殿?”聂更阑打量四周一阵,看到了进入大殿的石阶。
青年:“找到它生平所用之物后,立即撤退。”
聂更阑点头,重新被青年带入神仙瓶从殿门缝隙钻入,接着再次被放出来。
石殿很大,一道岩石制成的屏风将大殿一分为二。
青年神识早已悄然铺散,但并未发现魔物在石殿中。想了想,他分出一缕细微神识出了石殿往石牢方向而去。
而此时,在岩石屏风后,聂更阑看到了白日里所见的疯女人,眼前情景让他怔了怔。
疯女人依旧长发乱糟糟披满全身,这会儿正蜷缩身体躺在一个悬空的透明球体内。
球体内充满了不知名的褐色与黄色缠绕的黏液,裹满了女人的全身。
她似乎睡着了,圆台上不曾露出的脸此刻完全暴露在聂更阑和青年眼前,眉眼安逸宁和,完全不似白日的癫狂疯魔。
青年出声:“应当是某种灵药混合制成的黏液。”
聂更阑:“所以,这魔物是在救治这名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