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262)
“唰!”
聂更阑又是一剑,他束发的银冠掉落,头发彻底散成一团披在后肩。
“唰!”
又是连续七八剑。
聂更阑面如寒霜,一剑一剑把聂云斟的弟子服削出了无数个破洞,不料碎片在灵力狂风席卷中飞舞飘落,不一会儿就撒落得到处都是。
聂云斟又惊又怒,看着自己身上只剩下了一身中衣,中衣胸口、大腿和臀部皆是凉飕飕,已经破洞露出了大片裸露的肉.体。
“聂更阑,你到底想干什么!”
青年的终音剑收回袖中,冷声开口:“这就受不了了?”
“那么,你把我娘的魂魄镇压在镇魂塔中,和我隔着十六层镇魂塔遥遥相对不能见面,这笔账,我又该如何与你清算才能一笔勾销?”
聂更阑每说一句,识海中玄鳞魔珠的魔气便多溢出一分,怒意使魔气膨胀得异常迅速。
他从储物袋中召唤出了那把属于沈端枫的凤凰骨神剑。
神剑一个翻飞在掌心中流转,裹挟千钧杀意往聂云斟袭而去。
聂云斟立即感受到这股菲比寻常的剑气,寒凛锋利,他若是一个不小心就能被这剑气割裂皮肤,伤口被凤凰神火燎伤。
他惊怒之下凭着金丹期的修为迅速避开那道剑气,厉喝出声:“你胡说什么,什么把母亲魂魄镇在镇魂塔中,少在那口出妄言,含血喷人!”
聂更阑冷然一笑,笑容居然带出一丝阴邪之气,他淡色琉璃的双瞳平日只是阴沉了些,但向来没有攻击性,但此时瞳仁却迅速被两股黑红之气占据,逐渐充斥整个瞳孔。
仿佛此刻这个不是从前的聂更阑,而是一个被魔鬼夺舍了的陌生人。
聂云斟望着青年眼瞳中浓郁深重的幽暗颜色,里面疯狂涌动着他从未见过的滔天愤恨,仿佛能把世界万物都席卷化为灰烬。
即便是他将聂更阑推下无间魔域,那日他在妙音殿被斩断一手一足,他也没在他眼里见过这种恐怖如斯的怨怒。怨怒在那张昳丽阴沉的面颊绽开,彷如一朵雪巅冰莲渗透洇开一团又一团妖冶紫黑的毒素,教人见之心惊。
“聂更阑,我劝你不要乱来,否则——”
聂云斟惊惧地开口,但话未说完,聂更阑已然持凤凰骨神剑裹挟漫天剑气而来。
聂云斟咬牙闪避,祭出防御法器阻挡威势猛烈的剑气侵袭。
越是防御,便越是心惊,曾经只有他欺辱挑逗聂更阑的份儿,何曾被这般狼狈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过?
四周宗门弟子依旧在同中了魔蛊的弟子打斗,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他们也看到了聂云斟被满身灵气汹涌的聂更阑打得节节败退。
聂云斟连续祭出了三四件防御法器,什么神火盾,飞扇,守护伞,每次都撑不到五十回合就被聂更阑凛然的剑气撕了个粉碎。
聂更阑此时魔气激荡,火灵根和凤凰骨神剑相互催发,发挥出了元婴期最大的神威法力。
聂云斟的法器一个接一个被撕碎掀翻,很快,身上添了十几处伤势,血流不止。
许田田等人早已投入到对付中了魔蛊弟子的行列当中,无暇顾及两人的情况。
在周遭一片混乱的情况下,魔尊稹肆早已躲在暗处将一切看在眼里。
从聂更阑一出现开始,他早就注意到跟在他身边的那两个容貌不凡的少年。
稹肆目光顿时阴冷无比,面色沉沉咬牙切齿。
这两个少年一看便属于这秘境中人,说不定,正是他要找的混沌仙鼎。
怪不得这几日他从没碰到过聂更阑,原来仙鼎竟然被他给捷足先登了。
稹肆差点咬碎了银牙,阴恻恻打算出手,接着就看到了站在聂更阑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灵音宗弟子。
虽然穿着弟子服,面容也变了,但他能感受到这人修为高深,再加上他目不转睛盯着聂更阑的一举一动,用深情来说也不为过,稹肆忽然也就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稹肆伫立在结界中,不动声色给聂云斟传音:“按计划行事。”
正在狼狈躲闪凤凰骨神剑剑气的聂云斟听到传音,目光一闪,咬牙撑着继续负隅顽抗。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今日非葬送性命在秘境不可。
聂云斟已经乱了节奏,根本没打算用剑反击,只是一味地扔着法器防御,而后抽出间隙大吼一声:“聂更阑身上有魔气!”
“他和魔头有勾结,他要杀我!”
这一声地动山摇的吼声响彻秘境,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四周在打斗的各宗弟子耳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扫了过来。
包括许田田。
之前他一直声称聂更阑行为异常,坚持不懈提醒同伴远离他,让他们平日多加小心,如今聂云斟这一吼,算是彻底印证了他的猜想。
聂更阑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有古怪!
而就是在此刻,聂更阑浑身灵力激荡大开大合之时,感受到了身体中传来的异样。
每一处血液经络都有燥热渐渐鼓胀,冲击着他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燥热、躁动在身体里叫嚣沸腾,他持剑的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燥热和绵软无力颤抖了一下。
这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发情期。
不,与其说是发情期,不如说,是合欢宗弟子焚香和洛儿在他初入秘境时给他下了迷情之类的药。
原来这种迷情丹毒放在平时无色无味,正常人碰上并不会中招,但一旦使用灵力过度,消耗元神过大,丹毒便会趁虚而入钻进经络血脉和丹田之中。
聂更阑疯狂攻击的节奏骤停凝滞,握剑的手因为小腹传来的异样燥热感而微微一抖。
聂云斟大喊大叫的这一声也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许临风厉声喝道:“聂云斟,你想陷害聂更阑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么,今日趁乱又要给他扣上伙同魔族的罪名了?”
聂云斟神色冷厉,嗤笑出声,“他还需要我泼脏水,难道你们没看到他眼睛里充斥的魔气已经快溢满冒出来了吗!”
众人早就注意到聂更阑的不同寻常,在聂云斟的提醒下,人群如同炸开了一般,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尤其是灵音宗弟子,更是心惊不已。
“还真是,他从掉下无间魔域回来后修为便一直水涨船高,提升的速度恐怖如斯,听说他以前还是个四灵根的废物,怎么会这样?”
“说不定就与他眼睛里的那些魔气有关!”
“难道他真与魔头勾结在了一起?”
在他们议论之时,许临风慕容证雪和君杳然几人欲上前查看神色有异的聂更阑。
不料白衣人已经迅速上前,一抬手把浑身发抖的聂更阑抱在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白衣人几个纵跃已经消失在秘境中。
“那个人是谁,为何要带走他?”
“他穿着灵音宗弟子服呢,谁知道他什么意思,维护同门?”
聂云斟却忽然指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叫道:“魔头,那是白衣人,是那个魔头!”
在场弟子皆惊,紧跟着沸腾喧哗不止。
所有人都目光惶然地扫向方才两人消失的方向。
……
浑身燥热颤抖的聂更阑被白衣人抱在怀中,直到离开十几里远之后,才终于在密林中迅速降落。
聂更阑面色潮红,额头冒汗,抑制不住身体的渴望靠向白衣人,脸颊也轻轻蹭着他的胸膛。
白衣人见状,伸手要扒开他胸口的衣襟,却被聂更阑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要见师尊……”
他费力地召唤出那面风梧镜,以指尖敲了三下。
不过几息,风梧镜终于出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师尊……”
聂更阑难耐地发出一声喘息。
“我想你了。”
风梧镜那头,才渡完雷劫的清鸿剑尊心脏如激烈鼓点一般猛地跳了跳。
……
半个时辰后,中了魔蛊的弟子要么被控制,要么已经丧命陨落,中途,青炎真君、寒梧真君匆匆赶到,他们身上的驱魔丹已经全分发了出去,对于陨落的弟子也只能扼腕叹息,替他们感叹时运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