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死了,你让让我(36)
——那就是还剩不到半月时间。
燕纾垂下眼,脑海中思绪翻涌,忽然感觉面前有人一瞬凑近。
燕纾被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过两日宗门为四方大典准备的试炼就要开始了。”
松一凑到他近前,飞速眨了眨眼。
燕纾心中莫名有一阵不好的预感,他再次往后躲了躲:“所以呢?”
“所以——我们想请你和我们一起去。”
松一咧开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听到面前的人直接断然拒绝:“不去。”
松一眉心跳了跳:“我还没说具体是做什么呢——”
他不等燕纾答话,飞速开口:“试炼类似于一个实战模拟,每届四方大典前销春尽会设置不同的幻境,让宗门弟子随机进入,根据不同情况进行模拟实战,一般是两到三名弟子和一名授课长老一同进入,很有趣……”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燕纾再次斩钉截铁地开口:“不去。”
“你不跟我们去也得跟别人去。”松一忍不住站起身。
他咬牙:“每个授课长老都需要参与试炼——”
“那你们去找其他长老。”燕纾迅速摇头,“我技艺不精。”
“你被分到的是最难教授的符道、卦象一门。”旁边的松竹冷静开口。
燕纾一噎。
松竹顿了顿,试图循循善诱:“试炼通过会有奇珍异宝作为奖励,你不是一直在寻一味药,万一试炼中有你需要的……”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燕纾毫不犹豫地再一摇头:“不去。”
他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身体太弱了,只能做个拖油瓶,到时候遇到危险怕得是小师侄来保护我,就算有奖励也无福消受……”
“保护就保护,又不是没干过,不差这一次。”松一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
他瞪了燕纾一眼:“你要不想去,就去找宗主说。”
他本是故意激他,没想到燕纾却幽幽地又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想吗,谢镜泊他最近总躲着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心上人……”
“他从来就没承认过你他心上人吧!”松一崩溃开口。
燕纾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他实在懒得争辩下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般往身后椅子上一靠。
“试炼太累了,我不想去。”
宗门的这种试炼燕纾从小到大参加了无数次,每次都要花上至少三天时间,如今他闭着眼都能摸清里面的套路。
对他来说实在是无趣又……费时。
他说完这句话,抱着双臂仰起头,一双桃花眼间写满了“你奈我何”四个大字。
松一一噎。
他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咬了咬牙,泄气般重新坐下来。
“懒死你算了。”
燕纾不以为意,笑眯眯应了一声,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过奖——”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你们还没抄完?”
边叙蹙眉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了桌上那两张显眼的黄符。
“这是什么?”
松一意识到不对,有些慌乱地伸手想要遮掩,下一秒却见自己师父手腕一翻,直接将那符纸抓了过来。
他只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们用这个替你们罚抄了?”
他沉着脸一字一顿开口:“这是哪来的?”
松一有些惊慌地站起身,一时间都没有意识到为何自家师父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符纸的作用。
“师父,这个不是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对上另一边燕纾的目光。
燕纾的神情不知为何比他还慌乱,见他望过来,倏然冲他比了一个手势。
——不许把我供出去。
松一怔了怔,忽然想到什么,咧开嘴,冲他比了个“试炼”的口型。
燕纾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
——好,你认下来,试炼我就和你们一起去。
松一瞬间笑开,下一秒听到自家师父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还敢笑?”
“不是,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
松一瞬间哆哆嗦嗦转头。
他咬咬牙,倏然站起身:“这个符纸是我无意间寻到的,师父。”
他目光在桌子上胡乱扫了一圈,脑海中一片混乱,蓦然开口。
“夹在我抄写的那本书里……展开时突然掉出来。”
他本是随口胡扯,燕纾眼前却蓦然一黑,边叙也神情古怪地转过头。
松一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异常,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我原本以为这个也是要誊抄的,但上面字迹有些辨认不清,所以想着先描一遍看看能不能辨别……”
他实在扯不下去了,有些尴尬地止住话语,咬牙等着自家师父接下来的处罚。
但奇怪的是,过了许久,房间里都一片寂静。
松一有些好奇地抬眼,却见自己师父只神情有些微妙地盯着那符纸,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师父……?”松一犹豫了几秒,到底小心翼翼地开口。
边叙倏然回过神。
“没事,不知者无罪……下不为例。”
边叙迅速木然开口,一边说一边将那符纸揣进了怀里。
“这个符纸我没收了,你们剩下的抄好了直接放我书房。”
松一满脸不明所以,却到底欢呼一声,笑眯眯转向燕纾。
“好了,一言为定,燕公子你这下必须要跟我们去试炼了。”
“我知道了,不用师侄再重复一遍,”燕纾无声地吐了一口气,按了按眉心,瞥了他一眼,“你快点抄吧,抄完我要睡觉了。”
松一眨了眨眼,忽然再次朝他伸出手:“你那里还有没有多余的那种符纸,再给我一张呗,我们早抄完你也能早休息……”
“没有了。”
燕纾抬起手,“啪”的一声没好气地直接把松一的手打开。
“我都要跟你们进试炼了,你还是多抄一点,到时好认真保护我。”
松一:……
·
燕纾站在幻境入口,第一万次后悔自己一时不察,答应了松一这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你不让我进去,我回去给你一沓我自制的那些符纸……”
他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却被松一毫不客气地一把拽了回来。
“来不及,”松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那些符纸正好,不用回去,一会儿进去你就可以用它们来帮助我们了。”
燕纾幽幽地转过头,漠然瞪了他一眼。
松一心情颇好,一边低头检查自己的装备,一边想到什么,再次抬头:“对了,师父前几日给你配的那些药你带了吗……”
燕纾打了个哈欠,随口回道:“我没找他拿。”
松一愣了一下,旁边的松竹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转过头,艰难开口:“你不会也没告诉他,你要和我们一起进试炼……”
燕纾摇了摇头,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眼:“他是你师父,又不是我师父,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这话说的在理,松一和松竹同时沉默了两秒,一时间无言以对。
——但他们总觉得,他俩一声不吭就把这人拐进幻境,自家师父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那你跟宗主说了……”松一深吸一口气,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性开口。
——宗主和师父只要有一人知晓,他俩应该就不会被罚的太狠。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面前的人冷笑了一声:“你们谢宗主躲我躲的正开心呢,我就算想说,也寻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