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99)
唯暴风眼里被众人捧在手心,争相竞宠的乔宴,无知无觉,天真懵懂地,对许舒和真心夸赞:“哥哥和阿姨也是忘年交吗?”
“两个人总是互相帮助做同一件事。”
“感情真好!”
许舒和摸着乔宴的软发,笑道:“对。”
“就像伯母和小宴。”
“忘年交呢。”
积雪又厚了一层的时候,乔宴的孕肚终于二十六周过满。
翌日上午,就是手术的时间了。
乔宴终于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但他的害怕仍然不是因为要手术。
仅仅只是因为,他无意间在网上刷到了医疗事故的视频——
有患者做手术,在麻醉上出了问题。
手术后叫不醒了。
并非嗜睡的叫不醒。
是永远不会被叫醒、也无法自己醒来了。
乔宴捂着有些心悸的心口,都到了手术室外了,还紧紧抓着霍景盛的手,虚弱地问他:“哥哥,我的麻醉会失效吗?”
“不会。”霍景盛紧紧包裹住乔宴的手。
“哥哥…你会一直在手术室外等着我吗?”乔宴眼巴巴地望住霍景盛的眼睛,等一个承诺。
霍景盛俯身,指腹轻轻摩挲乔宴的脸颊:“当然。”
“哥哥一直在外边。”
“陪着你。”
“等着你。”
乔宴像是放了心,要挣出霍景盛的手的时候,突然又问:“但是哥哥…我有孕期嗜睡症状呢…打了麻药,会不会一睡不…”
“不会!”
霍景盛大手有些发抖地捂住了乔宴的嘴。
截住乔宴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后,才松开手:“哥哥会叫宴宴。”
“直到宴宴醒来。”
霍景盛爱怜地注视乔宴茫然的、湿漉漉的小鹿眼睛,用尽了温柔说道:“宴宴。要记住哥哥的声音。”
“不论沉睡后会梦到什么,都不许沉溺。”
“听见哥哥的声音之后,一定要循着哥哥的声音,到哥哥身边来…”
霍景盛抚摸乔宴脑后的软发:“记住了么?”
乔宴点头:“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
“记住不要睡太久,还要记住哥哥的声音,寻找哥哥的声音!”
医生们站在手术门外无声催促。
乔宴进门前,霍景盛突然攥住乔宴的手,勾出他的小指:“拉勾。宴宴。”
乔宴的小手指对着霍景盛的轻轻勾了勾:“拉勾!”
“哥哥在等你。”
“还有…阿姨。”
“宴宴乖一点,梦里不要害怕。”
“一觉醒来,哥哥带你找妈妈…”
霍景盛机械地低语,不知道是说给乔宴,还是说给自己。
林琅觉得,乔宴情况还好,基本没什么恐惧。
反而是霍景盛,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了似的,一幅上刑场的架势。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霍景盛的肩膀,附耳小声道:“放心吧。”
“有我在。”
“何况,这次是国外比我厉害的先天心内畸形专家主刀。人家资历是世界级前排,不会有问题的!”
尼克斯跃跃欲试,但此时此刻…终究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手术室门关上后,霍景盛踉跄后退着靠在雪白的墙面。
神情木然,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尼克斯则找了个墙角,噗通一声跪下。
摸出怀里的白玉吊坠,做起了神神叨叨的手势。边做边低喃着什么。
霍景盛目光迟滞地,缓缓看过去。
游魂似地飘到尼克斯面前,居高临下,哑声问:“你做什么。”
尼克斯低念完一句咒语,才道:“拜神。祈福。消灾。”
“什么神。”
“月亮神。”
“管什么。”
“胜败、生死。我出征时,逢拜必赢。”
尼克斯话刚落音。
身边又是“噗通”一声。
尼克斯侧目——
只见霍景盛长腿曲折,竟也直直跪了下来。
第67章 唤醒
许舒和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但特地赶过来陪护东家的正副院长, 大为震撼。
这两位医院高层原本是特意推掉会议前来作陪的。
霍景盛并未邀请他们,但他们深知这位年轻家主的分量,便借着陪同的名义前来卖个好。
岂料…这位杀伐果决的东家竟然当众噗通跪下!
他们屁股瞬间着了火,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彼此交流眼神:难道要跟着跪下去?太荒诞了!
霍景盛跪在冰冷的地上,整整七个小时, 纹丝不动。
两位院长在门外也硬生生站了七个小时,老寒腿疼得发颤,却愣是没敢再碰一下椅子。
走廊上来往的护士们低着头快步走过,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片凝重的寂静。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时, 霍景盛的双腿近乎失去知觉,猛地起身时膝盖一软,高大身躯失控地向前栽去——许舒和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手臂,却被他沉重的身形带得一个趔趄。
两位院长顾不得自己酸痛的腰背, 慌忙冲上前搀扶,一时间手忙脚乱,差点撞作一团。
相比之下, 尼克斯倒是干脆利落。她军人出身,极擅定力。跪时如松, 起时如风,除了裤腿上几道褶皱外,几乎看不出半点狼狈。
霍景盛拂开人群, 冲到手术室门前时, 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只看见走出来的林琅,未见到主刀医生和其余专家护士。
更没有看到他的乔宴!
“乔宴呢,乔宴呢!”霍景盛红着眼睛, 攥住林琅的衣领。
尼克斯也乱了阵脚:“怎么你出来了小宴没出来,小宴呢?”
两位院长擦了擦汗,当了一辈子院长,竟被自家东家贴脸“医闹”了。
惊吓之后,忙上前阻拦。
岂料林琅朝他们摆了摆手。
他安抚地拍了拍霍景盛的手背,轻声道:“从后门转去监护室了。”
“不要慌。手术很成功!”
“但你们还不能见他。”
“复苏的任何环节都不能出岔子,更不能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染风险。”
林琅道:“但稍后,我会安排你们在窗外看看他。”
“等过了危险期,转去特护病房,就可以陪护了。”
霍景盛是在傍晚时,透过监护室的玻璃小窗,看到乔宴的。
乔宴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脸上全无血色,身上插着管子,病床边是各种仪器。
检测仪、呼吸机、氧气面罩…
霍景盛指尖抵着冰凉的玻璃,血液一寸寸结冰。
他的宴宴那么怕疼,现在该有多害怕?病号服宽大的领口处露出的一截锁骨嶙峋得刺眼,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霍景盛喉间涌上腥甜,恨不得砸碎玻璃,把乔宴紧紧搂进怀里。
更恨不得处境兑换,他宁愿床上躺着的人是自己。
霍景盛在门外备受煎熬。
可是,林琅连门外探视的时间都要克扣他:“你先去等候区等着。”
“该下一位了。”
霍景盛低头,看着林琅的眼睛。
林琅摸了摸鼻子,不敢看霍景盛,朝他身后轻声道:“尼克斯女士,该你探视了。一个一个来,不争不抢。”
“这已经是给你们开后门了…”
“不要再为难我了…我首先是个医生…”
这是一个被无限拉长的夜晚。
监护室的灯始终亮着,门外的人彻夜未眠。尼克斯在走廊尽头跪地祈祷,霍景盛像游魂般在长廊来回踱步。
日出日落,监护室的门始终紧闭。
第一天,乔宴没出来…
第二天,仪器声依旧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