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59)
霍景盛掀起眼皮:“?”
林琅后退一步:“他总问我乔宴好不好,是胖了是瘦了,有没有气色不好, 或者掉根头发。”
霍景盛停了动作,看着林琅。
林琅汗毛缓缓竖起,却仍不肯闭嘴:“其实每次乔宴的复诊资料,以及我上门看诊的记录, 霍老都会看的。”
“所以?”
林琅小心翼翼道:“他说要是你照顾不好他的儿媳妇,他会亲自照顾的。”
霍景盛有一种遭到否定的感觉。
他很认真地问林琅:“在你看来,今天我没把乔宴照顾好。”
林琅慌忙摇头, 指天发誓:“不,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要是不好,恐怕他现在不会安安稳稳地在隔壁休息!”
“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忙,身边似乎…还有些许风险。”
“乔宴怀着孩子, 身体又弱, 难免让人担心。”
林琅说完这些立刻告辞,脚底抹油地开溜。生怕慢一秒,就继承服务生的待遇, 吃一记霍景盛的鞋底。
林琅走后。
霍景盛在昏暗的灯光下沉默许久。
问站成影子一样的王振野:“我把乔宴照顾好了吗?”
王振野愣了一下。
他的感知力不如林琅细腻,如实答道:“吃得好,睡得好,危险来了也保护得好。”
他摸了摸脑袋:“别听林琅瞎说,我认为已经很好了。”
霍景盛笑了一下。
王振野突然头皮一紧。
因为霍景盛唇角虽然勾着弧度,但眼睛里是有杀意的。
王振野一时不敢胡乱说话。
霍景盛道:“你知道我掌权那天。在办公室的保险箱里,看到了什么吗。”
王振野瞳孔瞬时收缩:“霍总…这,这是我能知道的吗?”
霍景盛道:“坐下说话。”
王振野鲁莽惯了,第一次对“坐下”这个词感到拘谨。
但是他照做了。
一米九的大个,坐在沙发上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的老板。
他的老板霍景盛,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从小就不待见他。
他学了几年拳,又玩了一阵子,打算收心时,恰逢霍景盛学校放假。霍老就派他进了霍景盛的保镖团。
那时候他就发现,霍景盛讨厌他。
后来霍景盛成年,离家去了格斗俱乐部,他又被霍老委派当霍景盛的司机。霍景盛去哪里,他得跟去哪里。
但…他跟是跟了,霍景盛却不用他。
霍景盛把他束之高阁,只重用自己聘请的司机。
所以,王振野不奢望霍景盛信任他。
他是真的没想到后来霍景盛回京之后,第一件事是频繁启用他。
派遣他保护他那捧在手心的乔宴不说,现在又要告诉他什么霍家总部的机密?
王振野很难不紧张:“坐,坐下了。”
霍景盛问他:“你少时跟随我爸,没少接触霍平峰。怎么看他?”
王振野挑眉,露出厌色:“他总跟霍老反着来,尤其是在族人面前。好多次我看得拳头都硬了,霍老硬是不作声,包容了下来。”
霍景盛道:“你再细想。是包容吗?”
王振野思考了许久:“我是个粗人,不会咬文嚼字。但你要这么问,我觉得用‘容忍’似乎更合适。”
霍景盛道:“我在办公室保险箱里,发现了我爸十年前搜集的霍平峰作假账目、虚开合同挪用公款的副本,以及,一座大型地下室内的偷拍照片。”
王振野抓了抓脑袋,没听太懂。
霍景盛看着他:“地下室是霍平峰的灰色交易场所。如果我所料不错,做的都是买卖人口和中转毒/品的勾当。”
“这些泛黄的证据,向我说明——”
“我爸曾对霍平峰起过杀心。”
王振野疑惑:“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过。他老人家看上去对他那刻薄的弟弟很是无奈…”
霍景盛道:“他不过等待时机,连根拔起罢了。”
“只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
“王振野,你知不知道十年前,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王振野茫然摇头。
他是真的不知道。
霍景盛看着手心里的小刀:“我曾经的想法同我爸一样。”
“连根拔起。”
“霍老二的势力终究和我同根,动起来敌我俱伤,要打持久战。”
“我原碍于精力有限,想等乔宴成功做完手术、顺利生产后,再向他们一笔清算。”
霍景盛轻笑一声:“但时至今日,我知道我错了。”
他抬头看王振野:“斩草除根,须趁早,否则夜长梦多。”
尤其是,对方开始把手伸向他们最不能碰的东西。
还送上他们染/指霍氏祖训最不能容忍的涉/毒交易的证据。
霍景盛道:“王振野。”
“近日往庄园加派人手。”
“看着我爸,别让他外出。”
“他若问,你就告诉他。”
“清算开始了。”
霍景盛回到卧室的时候,窗外已经刮起了北风。
这里的别野似乎为了贴近自然,外墙和窗玻璃竟然都不隔音。
厚厚的窗帘拉上,耳边也时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风雪声。
起初风声只是萧瑟,深夜时逐渐呼啸起来。
乔宴似被其扰,于昏睡里无意识地惊颤了好几下。
霍景盛把人圈在怀里搂着拍着,收效甚微。
乔宴被他抱了许久,体温仍然很低。
霍景盛眉心皱起。
深知乔宴深夜熟睡时,如果身体捂不热,第二天起来是要头晕的。
而他的体温迟迟不肯暖起来的原因,多半是梦里又不开心、找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了。
霍景盛已经摸出技巧,每当这个时候,他只需要让乔宴的潜意识,更清晰地感知到他不孤单,正被人守护着、怀抱着…他的体温就会慢慢恢复。
霍景盛索性靠着床靠坐起,抱小孩一样把乔宴抱进怀里,用棉被裹得只在他怀里露出紧闭的眼睛和瘦削的下巴。
霍景盛闭着眼睛,一边和他一起睡,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耳语:“哥哥来看宴宴了。”
“听说宴宴今天参加宴会了。”
“玩得开心吗?”
“……”
乔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暖和极了。
像是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云朵里睡了一夜。
好像还梦到了久违的哥哥。
哥哥同他说话,讲故事的时候,乔宴很着急地想问哥哥,你看见霍景盛了吗?
但是梦里的乔宴好像很累,说不出话。
于是,乔宴在缓过劲来眼神聚焦以后,露出了好一会儿茫然惊喜的神色。
——怎么一睁眼,看到昨夜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的霍景盛啦!
乔宴下意识地伸出绵软无力的手,去摸霍景盛眼底的乌青:“霍景盛,你工作好辛苦,眼底下都有黑眼圈啦。”
“这次咱们出来玩了。”
“你趁机也给自己放松下。”
霍景盛拍了拍他:“嗯放松下。”
乔宴察觉到,自己竟然是被霍景盛坐抱着的。
以为自己昨晚又梦游打扰霍景盛了。
赧然道:“要是我再梦游,你就把我绑起来吧!”
乔宴跟着霍景盛洗漱、穿衣服、戴上手环之后,震惊道:“天呐霍景盛!已经十点半了!赏拍上半场已经进行一半了啦!我们迟到了还能进去吧?”
他记得邀请函附带着的内容和说明上,提到过因为要保护拍品的私密性,所以嘉宾们在进场后不能轻易离场,也不能迟到。因为拍卖会场开拍十五分钟以后,是会关闭的,拍完了才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