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87)
乔宴没多想,只是有些好奇。
戳开王振野的聊天框。
[乔宴]:“昨天的牛排,很古老吗?”
[王振野]:“算是吧。他家是专做私厨的高奢连锁。菜系每年都会更新。这款儿童牛排推出的时候,我家那小侄子可喜欢了。每周都要吃!”
[乔宴]:“应该很多人喜欢吧,的确好吃…”
[王振野]:“哈哈。你平时只在用车时找我,今天为了这块牛排找我,看来是真的喜欢了。说起来,这牛排还让我想起一件趣事呢。”
“和霍总有点儿关系,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第60章 经年
乔宴坐在卧室露台的沙发上, 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屋里。
卧室里空荡荡的,十分安静。
只有连绵了好几天的雪花,在露台外边的树枝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十分钟前, 霍景盛监督乔宴喝水时,说待会儿有个会议,要去书房。让乔宴在家由活动, 别乱跑。
看来霍景盛已经到书房去了。
乔宴八卦之心顿起。
抠字的时候,眼睛都发着光:“有,我有兴趣,是什么趣事呀?”
[王振野]:“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霍总早忘了。”
“我之所印象深刻,是因为…我在那天触了霍叔给我定的‘不主动寻衅滋事’的红线行为。”
[王振野]:“我把一个打小孩的醉鬼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乔宴]:“哇!好正义!你没受到处罚吧!”
[王振野]:“没有。我那时跟着霍总。是觉得霍总很想揍他,但又懒得理。我才上去揍的。”
“那时候霍总不爱用我,但我揍完人回来,他竟然主动给我发了个任务。我就知道, 我揍对了。”
[王振野]:“不好意思跑题了。”
“接着牛排说。”
“那段时间霍总同霍叔冷战,一个人跑到颖县找他的老师。”
“霍叔拉不下面子追,让我们跟着。”
“我们就跟上了。”
[王振野]:“那是个晚上。我们跟着霍总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见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孩儿, 被保安拎小鸡一样提起来往外扔。”
“那小孩儿,哭得好惨。”
“他说‘警察叔叔救救我’、‘救救, 救救我’、‘爸爸打我,爸爸说要打死我’!”
“我心里想,好笨的小孩儿!连保安和警察叔叔都分不清!”
乔宴瞪大眼睛, 心跳逐渐加速, 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开始发抖。
他赶紧扶着沙发站起,深呼吸、深呼吸…
因为心率再飙升一会儿,手环就要提示异动了。
乔宴短短的一句话, 打了无数次错别字,抖着手修修改改,终于发了过去:“然后呢!”
王振野那边一直正在输入。
乔宴的大脑像是不会思索了,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忘了是谁在和自己说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
然后呢?!
然后那个小孩,是不是得到了一块属于自己的牛排,得到了一把足以捍卫小小世界的刀子?!
乔宴等不及。
他无意识地播出了和王振野的语音通话。把王振野吓了一跳。
王振野还没来得及寒暄,乔宴已经急促地问他:“然后呢!”
王振野道:“然后霍总过去,对那群保安说,‘松手’。”
“保安就放下了小孩。”
“小孩一身泥污,浑身发抖,哭得鼻涕眼泪,脏兮兮的。”
“见霍总要走,他竟然伸出脏手攥住了霍总的袖子。”
王振野道:“霍总并不是个心软的。”
“但离奇的是,严重洁癖的霍总竟然没有拂开脏小孩的手。”
“霍总就那么看了小孩一会儿。说,‘跟上’。”
“小孩就抽抽噎噎地,哭着跟上了。”
王振野没等到乔宴的捧哏,怀疑手机断线了,问:“在听吗?”
“在。”
电话里,乔宴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感冒了。
王振野继续道:“那小孩哭得真的是好吵。”
“但一点都不惹人讨厌。”
“那么可爱漂亮的小可怜。”
“被酒鬼父亲当街打得一身伤,谁能忍心责怪。”
“连霍总那个被亲戚评价为‘六亲不认’的,都似乎不忍心呢。”
王振野笑道:“霍总带那小孩去了西餐厅。”
“我察言观色,赶紧上去点餐。”
“牛排是我亲自点的——我小侄子爱吃什么,我就给他点了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牛排周围有很多星星,花里胡哨。那是因为那块牛排是专为儿童设计,它的名字叫‘明日之星’。”
……
挂断电话后。乔宴的脑袋大片大片地空白。
铺天盖地的大雾在眼前呼啸而过。
他觉得晕眩。
在手环报警之前,他恍恍惚惚打开冰箱,摸出一块冰袋贴在脸上,试图快速平复自己的状态。
手腕上,融化的水珠混合着脸上的泪珠一起落下。
平复状态的五分钟,乔宴的大脑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思绪都凝固在雪白的寂静里。
他机械地把冰袋塞回冰箱,木然地坐在沙发上等待掌心回温。直到指尖重新感受到暖意,那些被冻住的思绪才重新开始流淌。
——然后,一个念头就像岩浆般喷涌而出:
他要立刻见到霍景盛!
现在!马上!
“霍景盛,你还记得十一年前在颖县遇见的那个小孩吗?”
这个念头一旦成形,就再也无法压抑。
乔宴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房,却在门前猛地刹住脚步。
他突然意识到——书房的门关着。
那扇平日总是虚掩的门,此刻严严实实地闭合着。
也许…他不想被打扰。
乔宴裹着毛绒绒的居家外套,像只迷路的小企鹅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柔软的拖鞋在地毯上留下凌乱的痕迹,却始终没有敲响那扇门。
不知是骨子里的礼貌乖觉,还是潜意识的近乡情怯。
王姨见状轻声提议:“要我帮你敲门吗?霍先生一定会开门的。”
乔宴慌忙摇头:“他可能在忙…再等等。”
一门之隔,霍景盛正在认真地同一对一的恋爱专家语音连线。
霍景盛听得专注,笔记也做得认真。
自从报班之后,霍景盛把专家的面课、语音课,都划在了自己重要的工作时间里。有些工作的排期还要被他的恋爱课程往后挤挤。
乔宴起初还在门外徘徊,后来索性靠着墙根坐下,抱着膝盖等待。他想让霍景盛一开门就能看见自己。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房的门始终紧闭。在漫长的等待中,王振野那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
“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霍总早忘了。”
乔宴慢慢垂下头,把脸埋进膝盖间。过了许久,他默默起身,拖着步子下楼,走向画室。
乔宴画室的大画架上,放着正在创作的图画,是一位老企业家的订单。
已经画了一半。但乔宴此时没有欲望继续。
他走到大画壁边,仰头看着铺了一整面墙的空白。
霍景盛不准他孕期使用画壁。
——因为画壁的高处需要上梯子。对他十分危险。
乔宴此刻很想在大画壁上画画。
但他同样很想乖乖地听霍景盛的话。
于是,折中地把颜料甩在了墙中间。不往高处画,就不用爬梯子。
剩余花不到的,就当留白吧!
乔宴在墙上泼洒,描绘。
全然不知王姨正扒着另一面透明的玻璃墙,担心地望着他。
王姨望了会儿,提着围裙,匆匆忙忙地奔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