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复始(109)
就天赋来说,年锦爻在演艺圈中已是傲视群雄,以至于外界总是被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与大荧幕上呈现出的完美表演所迷惑,不知道实际上演出那样的表演对年锦爻来说也并非轻而易举,信手拈来。
在演戏这件事上,年锦爻比所有人想得都要认真,也更重视。
不过年锦爻好像也从未想过要解释些什么或表现给任何人看,让部分媒体对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指摘颇多。
周止往后翻了几页,眉心皱得更紧。
他逐渐意识到,这份剧本上笔记的内容并非是出于演员角度的,而应该是一个导演。
第67章 阳光普照的一天7
周止大致把年锦爻藏起来的剧本翻了一遍,心底大致有数了。
他又朝年锦爻的方向扫了一眼,面上表情没有多少变化,重新把剧本合上塞回了原先藏着的缝隙里。
电影恰好放完了,周止拿笔在记事本上随手记了一些东西,喉咙有点痒,他下意识想抽根烟,但口袋是空的,才想起来前不久自己决定戒烟。
也没有什么契机与原因,只是突然觉得可以尝试。
他悻悻地收回手,咽了口唾沫,继续点开下一步电影。
王宜的镜头语言有他特有的手法,大多时候靠光影与白噪音营造氛围,钟情雨季,他早期的文艺片场景看起来大多都是潮湿与永不会停止的雨。
王宜在挑选演员上也从不讲究演员的演技,演技再烂的演员在王宜的镜头下都能妙手回春。
他选演员只看长相,但也并非要求演员长得好看,而是一定要有特色。
王宜曾拍过一部女主被提名柏林最佳女主角的片子,女主演后被爆出一些不被大众接纳的丑闻,但仍旧挡不住该演员此后在电影圈内仍旧一路长虹。
就这点而言,就连王宜自己也在媒体访谈中感慨颇深:“在这个圈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老天爷赏饭吃的人是很可怕的,很多努力的人或者漂亮的人在镜头下依旧比不过那种脸上有故事的人,有的人往那里一站,观众就已经觉得看了部电影。你说说看嘛,普通演员和这种天赋咖比,哪里有什么办法?哈哈哈。”
电影与电视剧对演员面容的要求截然不同,横版放大的荧幕上会无限放大一个演员的五官与一颦一笑,所谓“电影脸”正是盯着一张脸,观众便会下意识开始想到一段情节总大致相似的故事。这对于许多电影来说已经是可遇不可求。
年锦爻正是影圈内对“电影脸”讨论时常被拉出来的演员之一,他有一张足够漂亮,也足够有个人特色的脸蛋。
他近年来的角色看似大不相同,但实质内核都有固定的模式——
疯狂。
一个疯狂的普通男人会让人觉得是个疯子,一个疯狂的漂亮男人会让人潜意识想要挖掘他背后的故事。
显而易见,年锦爻是后者。
对有的电影演员来说“忧郁”是一种天赋、“普通”是一种天赋,或不同的特质造就了不同电影演员鲜明的特色。
因此于年锦爻而言,“疯狂”与潜藏在深黑色眼底的“癫狂”几乎构成了他参演过角色的底色。
周止想得出神,没由来地想到在年锦爻拿下金棕榈的那部电影中,男主突然失去妻子的闪回画面,很快又想到年锦爻唯一一次当着他面发病的时候。
外界没人知道,年锦爻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周止心脏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钝涩,他深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电影已经不知觉演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轻轻吐气,抬手准备把进度条拉到开头重新看一遍。
余光中有一道高大阴影朝周止扑来,他来不及闪躲,被年锦爻扑了个满怀。
“嘶!”周止的肩骨撞进年锦爻胸膛,他冷不丁皱眉,听到一声闷响,脱口骂道:“你特么小心一点!”
年锦爻充耳不闻,顺势把周止手中的平板拿走,随手丢到一边,伸展长臂搂住他的腰,笑兮兮地仰起脸,弯着眼睛,看着周止说:“你亲我一口。”
周止拧着眉头,不放心地扯了下他衣领:“疼吗?让我看一下。”
年锦爻握住他的手,不依不饶地撒娇:“你亲我就不疼了,好不好?”
周止懒得搭理他,使了点力气解开年锦爻领口的扣子看了一眼,看到他有点泛红的胸膛。确认没有淤血扩散,周止才松了口气,一把拍了下他锁骨,准备把手抽走。
年锦爻不肯,钳住周止的手腕,转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说一不二地开始耍赖:“你亲我一口,我不管,你亲我一口。”
周止佯装恼怒地看着他。
年锦爻迫不及待地用力摇他,嘟囔着催促:“快一点快一点!”
“行了,”周止失笑,弯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年锦爻裹在他腰后的手却猝不及防地抬起来,按住周止后颈,自己转过头,咬住他的嘴唇,舌尖舔湿周止有些干的唇瓣,吻进去。
“唔!”
周止的嘴唇被他咬了一下,眼瞳紧缩,想要挣扎出来。
年锦爻却没有撒手的打算,双手捧住周止的脸颊,松开他的嘴唇,又沿着唇角大声亲上去:“mua!mua!”
周止觉得像有条大狗在舔他,忍不住笑了笑:“好了,你别得寸进尺啊,我还有事情。”
年锦爻不肯撒手,继续装作听不到,躺在周止腿上,周止被迫弯下腰,被他一路吻进脖颈。
他的唇齿剐蹭过皮肤下跳动的动脉血管,让周止心口紧了紧,有些紧张,怕年锦爻会做出什么预料外的事情。
但年锦爻只是把嘴唇轻轻贴上去,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发出听起来很傻的、很幼稚的低笑:“老婆,你好香……”
周止受不了地作势要推开他直起身,年锦爻却不肯放过他,抱着周止的手更加用力,几乎无法让人挣脱。
但他的语气还是令人头脑发昏,含含混混地腻在周止耳边:“怎么这么香?哥哥,你好漂亮,怎么会这么漂亮?”
明明他才是最漂亮的那个。
周止被他黏得受不了,哈哈笑出声:“快点放开我,我要生气了。”
年锦爻钳住他的手不算情愿,依依不舍地松开,周止直起身才喘了口气,口腔里充满年锦爻嘴里药物的苦味,舔得很深,一直苦到了舌根。
年锦爻撅起嘴,像一条不接吻就会死的鱼:“快点,再来亲一下,一下就好了。”
周止垂眼看着他,唇角一直挂着淡笑,几秒后妥协了,说:“好吧。”
随后弯下腰去,又给了年锦爻一个吻。
年锦爻满意地笑了,继而得寸进尺,弯起明亮的黑眸,看起来夺人心魄:“再来一个,最后一个。”
周止笑呵呵地凑过去,重重吻了他一下,抬手警告似的轻轻拍了拍他脸颊:“点到为止了啊。”
年锦爻撇了撇嘴,看起来很可怜,但没有继续要求什么,周止拿起一旁的平板,任由他躺在腿上,继续看起了刚才未播完的电影。
年锦爻百无聊赖地玩着周止的手指,一会儿和自己手指合十扣紧,一会儿举起周止的手,让柔和并不刺眼的夕阳穿透他的指缝。
随后将周止的手指贴上嘴唇,啄了吻,吻了啄,又让周止的手捧住自己的脸,贴靠上去。
静了静,半晌后,年锦爻忽然低又柔地,小声说:“真想把你关起来,关到一个谁也见不到的地方,还要买一条链子,不需要很长,也不会很短,但你永远不会踏出那间房子。我要亲手做一个项圈,带到你身上。”
周止专注地看着电影,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是听到年锦爻一个人在可爱的嘟囔,以为他又在撒娇,从鼻腔里应付地“嗯”了一声。
年锦爻撩起眼皮,从他怀里仰头望上去,看着周止全神贯注的英俊面孔,忽地笑了下:“但现在这样也很好。”
周止感觉到他的视线,眼神慢了半拍,从屏幕上挪到年锦爻眼睛里,愣了愣。
他看着年锦爻举起自己的手指,放在唇前轻轻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