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33)
唯独刀轻一些,似乎在归雪间的能力范围内。
归雪间握住刀柄,似乎比上次的剑还要重,他力气不够,仅仅是这样还算勉强,想要真正拿起来,就不太握得住了。
刀直直往下坠——
老实说,归雪间没有担心,因为于怀鹤就在他身边。
果然,于怀鹤捏着自己的手腕,反手握住了刀柄,制止了一场惨剧。
归雪间抬起头,于怀鹤眼眸很深,他乖乖松开手,将刀交了过去。
又想,自己可能真的要告别武器了。
于怀鹤放下刀,又伸出手。
归雪间歪着脑袋:“?”
他的手上已经没有东西了。
夜风中,归雪间莫名瑟缩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搁在于怀鹤的掌心。
这是两只截然不同的手,大小,肤色,骨节的形状,对比分明。
归雪间的手纤长,雪白,指甲圆润,可能是因为刚刚握着刀柄太过用力,指节泛了点红。
归雪间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背抵着于怀鹤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我在想,自己能用什么样的武器。”
于怀鹤凝视着归雪间的指尖,很脆弱的一点白:“你不适合练这些,总是要吃苦的。”
并不是评价,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归雪间似乎明白了于怀鹤的意思。
他提不动刀,握不住剑,修行武器要吃苦,他身体孱弱,很难做到。
其实是有的,不用吃苦,现在就可以用的武器。
对于见白峰上的魔器,归雪间很想吃,又不能吃。
如果他半夜出门,会被眼前这个人发现吗?
于怀鹤住在旁边的房间,每天等他睡了才离开,且五感过于敏锐,自己闹出的动静被察觉到的可能很大。
这样就产生了一个悖论。
如果于怀鹤在自己身边,归雪间不需要武器保护自己;如果于怀鹤不在身边,他也不会害怕被发现。
所以归雪间是在自寻烦恼。
但归雪间还是很想吃掉那个魔器,不是出自身体的本能,而是思考后的结果。
魔器的吞食似乎和他的灵府息息相关,如果能解开谜团,打通身体与灵府的界限,无需修行,可以直接到达渡劫的境界。
当然,也只是想想。
于怀鹤察觉到了归雪间的失神,他问:“又想练什么了?”
归雪间缓缓地眨了眨眼,看着于怀鹤。
在想你。
作者有话说:
雪间:想怎么瞒过你偷偷做坏事
第26章 一支箭
在想怎么从你周全的看护下溜到见白峰顶,偷偷吞掉魔器。
归雪间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差距。
于怀鹤是未来的天下第一,现在迫于十八岁的年纪,可能当不了书院里的第一,在同辈中也是翘楚。自己没有修为,连跳个窗都要犹豫半天,实力对比何止是悬殊,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从于怀鹤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听起来真是一件希望渺茫的事。
这么想来,吞掉魔器本是一件不会伤害到书院任何人的好事,竟然变成很大难题,而制造这个难题的人是归雪间自己,是他想和于怀鹤住在一起。
但即使如此,归雪间看着眼前的人,也没有丝毫后悔。
于怀鹤的耐心很好,还在等待归雪间的回答。
显然,即使于怀鹤观察再入微,也不可能猜到归雪间此时此刻的复杂想法。
归雪间抬着眼,坦白到:“没有……在想你太厉害了。”
于怀鹤神情平淡:“嗯。”
看来龙傲天对自己的实力也有清晰的认知,并不自谦。
于怀鹤抬头看了眼天色,手搭在归雪间的肩膀上:“你该睡了。”
归雪间撑着窗框,转过身,腿落在床上,他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觉得于怀鹤应该是不想又出现什么意外。
……他哪有那么容易被绊倒。
回到房间,归雪间将书放好,躺了下来,拽了拽被子。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但之前考虑太多,魔器虽不在眼前,渴食的欲望又被挑起,归雪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大约是受死后的影响,归雪间的各种感觉都慢半拍,只有听力格外敏锐,能听到细微的声响。
房间里很安静,于怀鹤的呼吸长而缓慢,偶有书页翻过的嘶嘶声。
和往常差不多,归雪间能构想出此刻没有看到的场景。
于怀鹤应当坐在靠右的那张椅子上——因为归雪间一般坐左边有软垫的那张,他会半靠在椅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书。
于怀鹤有很多事要做,看书的时间不多,但在等待归雪间入睡的这段时间,不能发出声音,选择很少,所以一般温习课本,打发时间。
归雪间一怔。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睡,于怀鹤也会陪着,不能休息。
思索片刻后,归雪间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间,从于怀鹤的角度,只能看到蜷缩在被子里的身形和散落的长发。
看不到脸,观察不到表情,只能听到呼吸声,判断失误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对于装睡一事,归雪间还算擅长,握刀很难,保持不动还算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归雪间感觉于怀鹤起身走到了床边,身侧的灯火暗了暗,然后是很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于怀鹤走了。
归雪间松了口气,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凝视燃烧的烛火。
算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早还要上学。
将睡未睡之际,归雪间似乎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很快,门又闭合了,不是错觉。
这间屋子里只住了两个人,自己还躺在床上,出去的只能另一个了。
归雪间:“?”
他不明白,于怀鹤大半夜偷偷出去做什么?
可能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但是要等自己睡着。
归雪间想了想,如果于怀鹤在外面待的时间足够长,长到他能在禁地来回一趟,就能在不惊动这个人的情况下,吞掉那个魔器。
如此一来,渺茫的希望有了成真的机会。
归雪间等了半天,困到昏迷,也没等到于怀鹤回来。
他确定时间够了。
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于怀鹤每天休息的时间到底有多久?这个人真的不会累吗?
接下来的几天,归雪间老老实实按时上课。晚上便很期待于怀鹤出门,装睡的功夫越发炉火纯青。
但于怀鹤也不是每天出去。
一般新来的学生,无论出自宗门或是俗世,都会对书院各类新奇的课程感到新奇。而归雪间不太一样,和别的学生比起来,他之前十多年没出过门,更加没见识。幸好读的书多,有于怀鹤的陪同,同窗们也都较为友善,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不过也有意外。
比如上第二节阵法课时发生的事。
归雪间来的早,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安静地坐下,为上课摸鱼提前做准备。
要是坐在前排,在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干别的,他的脸皮太薄,不太好意思。
快上课的时候,别风愁来了。
他对阵法一窍不通,上课也不积极,踩点过来,位置都差不多坐满了。
别风愁眼睛一扫,从人群中找了个近点的位置,走了过去。
还没放下书,桌边的另一人就硬邦邦道:“你别坐。”
又添了一句:“我师弟马上就来。”
别风愁换了个位置。
这次同桌是个颇为瘦弱的师弟,偷瞥了一眼别风愁的红眼睛,似乎有点害怕,轻声细语道:“抱、抱歉,这里有人了。”
一个人就罢了,两个三个还这样,别风愁也不是傻子,察觉到其中问题,勃然大怒,差点把桌子掀了。
归雪间听到动静,才转头看去。
别风愁冷哼一声:“空的位置,我凭什么不能坐?”
一旁的人也不甘示弱:“都说有人了,你非得抢别人的东西?”
先生还没来,似乎没人能阻止目前一触即发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