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156)
它不爱吃老鼠,自然也不爱吃什么魔物,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魔界的这些日子全靠辟谷丹,嘴馋得很。
归雪间实在不懂,在这个满地生食人肉的魔界,于怀鹤到底在哪找到的这些富含灵力的吃食。
在于怀鹤第一次带回这些的时候,他就曾问过。
于怀鹤的回答很简单:“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用点心就能找到。”
归雪间:“。”
这个人口中的用点心,在旁人看来估计是非常困难的事。
归雪间可以想象地出这些吃食的来源,魔界不仅有魔族,还有魔修,而魔修并不讲究清修,会放纵欲望。食欲也是其中之一。但问题在于如何在短时间内取得魔修的信任,顺利拿到这些。
于怀鹤是很沉默寡言,但无论身处何地都会游刃有余。
饭菜往自己身边推了推,归雪间回过神,脱下了龙虾皮蜕,也要求于怀鹤脱下了。
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归雪间都会用自己模样,也想看于怀鹤的脸。
来到魔界后,归雪间真的瘦了,于怀鹤不顾他的饭量,投喂很多。
吃了大半碗饭和很多口菜后,归雪间放下饭:“我吃不下了。”
于怀鹤盯着归雪间,意思很明显,觉得他还能吃点。
归雪间抓住于怀鹤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认真地说:“真的。再吃就会难受了。”
于怀鹤张开手掌,很轻地按了按,似乎真的是在测量归雪间的肚子是否被填满了。
然后,他慢吞吞地抽回手,将剩下的饭菜吃完了。
归雪间坐在桌子旁,托着腮,想到刚才发生的事,于怀鹤在看到房主出现时的表现,觉得于怀鹤对自己的照顾和看管变得更加严格。
思及此,他问:“你是不是太小心了?”
于怀鹤抬起头,朝他看来。
归雪间歪着脑袋,有些迟疑地开口:“我可以……大多时候可以照顾好自己。”
于怀鹤的语气不是很信:“真的?”
归雪间来到魔界后,虽然不至于遍体鳞伤,但也瘦了很多,经脉干涸,须得慢慢修养,这是不能狡辩的事实。
于怀鹤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伸出手,扣住归雪间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太多人想要伤害你。你很脆弱。”
归雪间一怔,与于怀鹤对视,漆黑的眼眸里好像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似乎执念很深。
前世死后,他听过许多个龙傲天,大多只是人们编纂出来的故事,一些虚构的人物,唯有于怀鹤是少有的,被记录流传下来的,真实存在的龙傲天。
于怀鹤不是所谓的黑化流龙傲天,并未经历低谷,退婚是他人生传记中唯一值得一提的挫折。他永远独身一人,不会回应世人对他的追随,没有感情的付出,自然也不会遭遇背叛,对世俗名利不屑一顾,到了让人觉得他冷清冷心的地步。
他是注定要得道成仙的人。
于怀鹤想要的很少,掌控自己的命运,攀登至无人能达到的境地,这些在外人眼中几乎不可能的事,都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得到了。
而自己是个意外。
归雪间很清楚,自己是于怀鹤人生中的意外,在那个春日的海棠树下,两人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归雪间的身份特殊,总是陷入险境,于怀鹤每一次都保护他,却好像怎样的保护都不够。
因为于怀鹤太过年轻,而对手又过于强大。
特别是这一次。
归雪间微微蹙眉,觉得龙傲天的状态有点危险,过于充沛,无法立刻归入灵府的灵力似乎也催化了这种执念。
他这么想着,推开面前的桌子,将坐在另一侧的于怀鹤拽了过来。
全世界只有他能这么轻易拉动于怀鹤。
他咬了下唇,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还是调动灵力,在灵府中寻找一样东西。
于怀鹤安静地看着。
光芒散去,归雪间的身后出现了一对雪白的羽翅——它很大,根根分明,由灵力凝聚而成,却又有羽毛的质地。
归雪间还不能掌控这对新得来的翅膀,他连手脚并用时都会出错,更何况是多出的一个身体部位,只是暂时向于怀鹤展示,但又很有信心:“你看,我现在有了翅膀,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可以载着你一起逃跑,不会再置身险境了。”
于怀鹤有一瞬的怔愣,似乎也被这对羽翅夺去了心神。它展开来能将归雪间完全包裹其中,衬得身形更为纤瘦,是极致的脆弱和美丽。
好一会儿,他低下头,眼睫半敛,淡淡道:“真的么?”
又伸出了手,归雪间以为对方要将自己捞入怀抱。
于怀鹤的确揽住了他的腰,却用身体的重量将归雪间压向了地面。
不疼,但是无法反抗。
地板很干净,是于怀鹤用清洁术清理过多次的,一尘不染。
归雪间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平躺在了地面。他仰着头,看到窗边那棵光秃秃的树,没有花也没有叶,只有枯瘦的枝干,突兀地生长着。
又猝然回过神。
于怀鹤冷的手指落在羽翅上。
触感太强烈了,那是新生的,从未经历任何风雨的身体的一部分。
于怀鹤抚摸了一根羽毛,却没有收回手,而是又触碰下一根。
归雪间不自觉地颤抖着,他想要躲开,又被于怀鹤压着,像一只初生的鸟,羽翅无力地垂落在地面,无法展开,也无法飞翔,只能任由另一个人的玩弄。
第103章 大罹殿
这双翅膀是从拍卖会管事那里得到的,管事以所杀之人的骨头装点它,而归雪间讨厌那样,灵力便凝聚成羽毛,变成了这样一对翅膀。
之后的几天里,归雪间都在休息,而这场翅膀隐没在灵府的大雪中,它占了很大的地方,好像很难掌握,所以一直未被使用。
归雪间仰躺在地面,于怀鹤坐在他的身侧,这个人不动声色地半垂着眼眸,一只手落在自己身上。
很难想象这只手正一根一根地抚摸着翅膀上的羽毛。
好像是确定着什么,但确定它是否拥有飞行、保护的能力不需要以这样的方式,好像又不是,于怀鹤只是单纯地想这么做。
归雪间下意识地想逃开。
于怀鹤按住了他的肋骨,轻轻地问:“不能碰么?”
归雪间含混地说:“可……可以。”
新生的翅膀非常脆弱,且格外敏感,是从未经历过任何风雨的身体的一部分,是归雪间的皮肤、骨骼,是裸露在外的心。
或许它真的是心,是想要安慰于怀鹤才展露的心。
得到了允许,于怀鹤似乎更加得寸进尺。
他的指尖落在羽毛上,细细密密的酸麻感自触碰的那一小点地方产生,像一滴水落在湖面,掀起不能散去的涟漪,且向四周扩散开来,越来越剧烈。
翅膀也随之颤动,每一根羽毛都会有轻微的反应,但无数的羽毛堆在一起,看起来非常明显。
归雪间像是无法忍受,又无法逃避,只好咬住了嘴唇。
于怀鹤略低下身,弓着后背,大拇指不轻不重地压在归雪间的唇上,迫使他张开了嘴,不能再咬了。
从喉咙中溢出的是几声微弱的呜咽,很可怜似的。
于怀鹤不为所动,他的手一直往下,最后停了下来。
灵力幻化而成的翅膀并非实质,不会刺破衣服。隔着一层布料,翅膀从薄薄的肩胛骨处生长出来。
感觉到于怀鹤收回了手,归雪间松了口气。
下一瞬,他又屏住了呼吸。
于怀鹤单手捞起归雪间,左手从归雪间衣服的下摆处伸了进去。归雪间实在是很瘦,最近被于怀鹤喂胖了点,稍长了点肉。
于怀鹤慢慢摸索着,手指落在脊背与翅膀连接的地方。
动作算得上温柔的握住了翅膀的根部。
那感觉深入骨髓,归雪间猝然仰起头,自己的一切像是都被于怀鹤握在掌心里了。
他的理智濒临崩溃,自己好像变得很奇怪,体温升高,连热风吹在身体上都不觉得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