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退婚流龙傲天私奔后(171)
归雪间想忘掉。
一出洞府,归雪间走在前面,于怀鹤稍微落后两步。不是于怀鹤追不上,而是归雪间会根据于怀鹤的速度加快。
他不能和于怀鹤待在一起。
小鱼:“?”
你们吵架了?
归雪间没有说话。
于怀鹤说:“没有。”
小鱼确定他们吵架了,它飞快游到归雪间前面,发现这人体温很高,像是发烧了。
于是,又游到于怀鹤面前,将这件事告诉他。
其实两人中间就隔了两步路。
于怀鹤走了过去,握住了归雪间的手腕,归雪间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但是也没有拒绝,同手同脚地继续往前走。
第111章 回校
十日后,归雪间和于怀鹤乘坐仙船归来。
这次进入书院,检查更为严格了。两人的玉牌都碎了,如若不是之前就有书信往来,先生被提前叮嘱过,恐怕不会轻易放行。
确定两人没有问题,不是别人伪装的后,负责检查的先生温和道:“司徒先生早就念叨着你们了。说等你们回来,第一时间禀告给他。”
归雪间问:“是现在过去吗?”
不会是急着让他们交代这几个月经历的事吧。
先生笑道:“不用着急,司徒先生的意思是,等休息好了再见也是一样。”
司徒先生竟如此体贴,归雪间想了想,如果先生不说,估计没人能从司徒先生的那张铁面无私的黑脸上看出这样的好心。
跨过山门,就正式进入书院了。
因为是上课时间,路上的学生不多,偶尔才会遇到三四个。
但归雪间和于怀鹤不久前获得书院大比第一,又当众公布婚约,各种意义上都是书院学生敬佩的对象,早已成名,所以这三四个人里又有两三个能认出他们。
同窗们又惊又喜,好像他们是什么珍奇异兽,都想过来瞧瞧。
归雪间牵着于怀鹤的手,默默往这人身边躲了躲,想要避开这些视线。
有些性情较为开朗活泼的,也顾不上之前认不认识,直接上前搭话,庆贺他们重回书院。
面对同窗们的好意,归雪间尽力应对了,然后尽快逃跑。
直到穿过栈道,回到见白峰,归雪间才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正好在院门前撞上了急匆匆赶回来的孟留春和别风愁。
从目前的状况推测,这两人应该是当场逃课回来的,且别风愁还打翻了砚台,袖子上泼的墨汁还未干。
孟留春看着他们两人,愣了一小会儿,难以置信道:“你们真的回来了!这么久没消息,大家都说你们……”
“呸呸呸,”孟留春又飞快吐了几口,“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很厉害,之前单枪匹马就敢从白家私奔,还真逃出去了,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别风愁窜到两人面前,拍了下归雪间的肩膀,脸上是真切的高兴,连一头白毛都挠乱了:“哼,回来就好。我的朋友,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归雪间被他用力一拍,不由后退了一小步,又被于怀鹤扶住。
他看着别风愁,轻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孟留春又急忙问:“小鱼呢?它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怎么没看见?”
归雪间点头,将小鱼从手腕上轻轻扯下来,递给孟留春。
孟留春连忙抱住它。
小鱼被迫醒来,大为不爽,很有攻击性的样子,但看到孟留春眼泪汪汪的样子,又原谅这个人的打扰了。
他们几个人的动静很大,没课的严壁经也听见了,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倒是和原来差不多,只是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双手合十:“吉人自有天相,贫僧料想两位不会有事。”
别风愁捣了他一下:“少来。你不是还写信给什么人,让他们帮你查归雪间和于怀鹤去向来着。”
又大手一挥,高声道:“今天我请客,庆祝你们两个死里逃生!”
面对舍友的好意,归雪间就自在多了,笑着应了,和于怀鹤一同坐在院子中的石桌旁。
盛夏时节,树荫如盖。
等酒菜都摆上桌,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归雪间听他们讲述自己不在的几个月发生的事。
剿灭全部魔族后,书院并未发现归雪间和于怀鹤的尸骨,但两人也不见踪迹,传言是天妒英才,于怀鹤归雪间就这样夭折殒命了。
毕竟魔族是要吃人的,尸骨无存也很正常。
书院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虽说是魔族作祟,但当日来客似乎折损颇多,不可估量。书院也和各大仙城有了龃龉,不似从前。好处是书院的损失并不惨重,学生们大多在书院的保护下活了下来,只有几个落单的不幸离世,还有几十个受了伤,其中有几个颇为严重,书院也在全力救治。
归雪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别风愁他们又不是先生,不可能了解事情全貌。
说完这些,几人又问两人这些日子去了哪里,竟然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
魔界的事,不能对外公开,但还不至于连舍友也要瞒着,只是叮嘱他们不能外传。
归雪间看了很多话本,讲故事也很有天赋。说到险象环生处,别风愁瞪大了眼睛,着急要听下文。
将其小鱼巧骗妖使,孟留春嘲笑小鱼竟然是个骗子,差点被咬一口。
可惜讲了一会儿,归雪间的嗓子哑了,便由于怀鹤代劳了。
于怀鹤又十分寡言,三两句话便将事情交代清楚,毫无波澜。
大家只好继续喝酒。
严壁经似乎是想起什么,扭头问一旁的孟留春:“之前没有听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私奔的?”
酒酣耳热间,孟留春醉醺醺的,嘴没把门:“他们两个私奔,正好被我撞到,我挺身而出,阻止他们……”
说到这里,孟留春猛然惊醒,再也不肯开口了。
别风愁哈哈大笑:“然后你就被于怀鹤打了一顿?”
孟留春“啊啊啊啊”的发疯,看起来很想把之前说的话吞回去。
归雪间托着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抿了口酒,又看于怀鹤,也笑了。
至于小鱼,它好不容易回来,很是惦记着桃花酒,早已醉晕在酒坛子里。
几人喝到日头偏西,才各自回了房间。
归雪间推开门,重回自己最熟悉的居所,睁大了眼。
房间是于怀鹤精心装点过的,周先生的评价是过于奢侈。当时离开时什么都没想,没料到隔了这么久才回来。
于怀鹤扫了一圈,将吊着的花篮拿了下来,一切都没变,就是久未照料的花枯萎了。
他说:“等明日再挑两棵。”
归雪间摇了摇头,伸出手,触碰掩埋在泥土中的根茎,不消片刻,藤蔓重新生长,又开出了花,香气很好闻。
不过是做了这么点小事,归雪间好像就累得站不住了——主要是喝了酒的缘故,他洗了个澡,躺在柔软的床上。
于怀鹤坐在床沿,一如既往地帮归雪间梳理头发,动作却忽的一顿。
他这么停了一小会儿:“归雪间,你的头发别在衣服里了。”
昏昏欲睡的归雪间有些费力地睁开眼,不是很明白这人话里的意思。
弄出来不就好了?
于怀鹤凝视着归雪间雪白的脖颈,淡淡道:“不是不让碰么?之前都是。”
他的手指插入归雪间的发间,将长发从脸侧拨开,指尖微冷,像是料峭的风。
归雪间清醒了些,微微蹙眉。
那天过后,之后的十天,他们都待在船上。接吻没什么,但碰衣服覆盖下的地方,归雪间的反应就很大。
好像忽然对于怀鹤的接触过敏。
那不是拒绝,可能是一种自我保护,那样的接触令归雪间失去神智,只能任由另一个人的摆弄,所以身体短时间内还不能接受,需要脱敏。
……但于怀鹤又不是没碰,还碰了很多次。
为什么现在忽然又问?归雪间很不懂,仰起头,看向于怀鹤。
灯火下,这人半垂着眼,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在提出平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