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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月(68)

作者:半缘修道 时间:2025-01-21 10:41 标签:强强 年上 HE 宫廷

  裴再看向两人,“你们说裴越之心思歹毒,我倒是觉得人家眼明心亮,看得出陛下孤身一人,无所依靠。”
  “貌合神离的君臣如何不让人趁虚而入,没有你们二位的袖手旁观和煽风点火,裴越之也不能顺顺利利地站在陛下身边。”
  不鉴和不咎都被他说的抬不起头,也许这才是他回来的原因,不咎心里想。
  不鉴和不咎对小段态度上的变化很快被小段所察觉,他知道这肯定跟裴再有关,但是却懒得问个明白。
  裴再么,神仙么,他一回来,各种各样拧劲儿的疙瘩都能顺开。
  “还有件事,”不咎道:“公子托我给陛下带个信,他游历四方的所见所得想要面呈陛下。”
  裴再是白身了,没有官职上不了朝也不能入宫,小段若是不出宫,他没有任何机会见小段的面。
  “哟,”小段翻着奏折,漫不经心道:“他这是回来考较我来了。”
  不咎道:“公子说,在朝在野看到的东西多少有些不同,若是对陛下有用则最好不过。”
  小段哼笑一声,道:“快去请裴再吧,他这一走三年,也叫他看看咱们这些人的长进。”
  或许小段大有长进,然而刚被裴再斥责过的不咎和不鉴,生不起一点争气的心。
  裴再午后入宫,通往太极殿的路他很熟悉,走在这里的时候他会恍惚一切还跟从前一样,灰蒙蒙的天和朱红色的墙,路的尽头是让他永远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评价的皇帝。
  到了太极殿,终于有了跟记忆里不一样的地方,太极殿里很亮堂,秋日的暖阳肆意地充满这座宫殿。
  他看到书案,乱糟糟地摆着各种东西,笔墨纸砚明明在它该在的地方,看起来却显得横七竖八。
  小段不喜欢别人动他的桌子,但他又常把东西乱放。显然,当了皇帝之后,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
  书案对面有一架屏风,屏风后是一张琴案,案上摆着香炉和一把琴。
  裴再走过去,勾了勾琴弦。
  他盘坐下来,很久没有弹琴,还有些生疏,渐渐地,指法熟练起来。
  琴声落下的时候,小段拍起巴掌,他走进来,道:“这是你新学的曲子?以前没有听过啊。”
  裴再没说话,他知道这样轻松的语气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小段没听见裴越之的回话,他皱起眉,“怎么不说话。”
  转过屏风,裴再坐在那里,两只手放在琴上,抬眼看着小段。
  小段面色变了几变,道:“是你呀。”
  裴再收回手,道:“琴不错。”
  “你弹得也不错。”小段说,他转过身,要往外走。
  裴越之恰在此时进来,他看见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愣了一下,便要退出去。
  小段叫住他,回头看了眼裴再,对裴越之道:“这是裴再,我从前的夫子。他厉害着,无所不知,或许琴艺上也有造诣?我不大清楚。”
  小段和裴越之看向裴再,裴再说:“谈不上什么造诣,只是学过。”
  小段笑道:“谦虚了。”
  裴再看着小段,从小段的脸上,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情绪。他以旧友和夫子两个身份概括裴再,也愿意同他聊几句天,至于那点似有若无的隔阂,完全可以用久别的生疏来解释。
  裴再配合他,于是两个人穿好了衣服,在这样的场合见面,都很体面。
  小段让裴越之去弹琴,裴再站起来,将位置让给裴越之。
  裴越之到裴再面前,拱手行礼,“请裴公子指教。”
  “言重了。”裴再微微颔首。
  裴越之落座,挑动第一个琴弦便十分的重。
  他很介意我动过他的琴,裴再想。
  一曲终了,裴越之看向裴再,“裴公子?”
  “琴技炉火纯青,我自愧不如。”裴再道:“未经允许便擅自动了你的琴,很抱歉。”
  裴越之连忙摆手,“这没什么的,区区小事,裴公子无需在意。”
  表里不一,裴再想。
  他目光掠过裴越之,道:“你的手,看起来倒不像弹琴之人的手。”
  裴越之微愣,小段看过去,裴越之修长的手指上,原本发白的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
  裴越之收回手,掩在衣袖之下,道:“茧子不好看,恐污了陛下双眼。”
  裴再端详着他的脸,裴越之微微躬着身子,不与裴再对视。
  “可惜了。”裴再说。
  裴越之抬起头,“哪里可惜?”
  “我觉得比起白皙漂亮的一双手,或许陛下更欣赏勤学苦练留下来的痕迹。”
  裴越之抿紧了嘴巴,不言语。
  裴再是个做惯了夫子的人,言语总是不自觉就让人信服,他说可惜,好像真的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裴越之一言不发,不知道是哪一步开始就落了下风。


第58章
  “手是他自己的,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小段开口说话,对裴越之是回护的态度,“我知道你学琴不易,想要手好看一些也无妨,都好。”
  裴越之几乎是立刻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小段,低下头去笑了笑,“陛下不讨厌便好。”
  裴再不说话,站在一边。
  小段屏退宫人,裴越之不用小段吩咐,自觉地便退了出去。
  “这么在意细枝末节,可不像你裴大圣人的作风,”小段信手抓起博古架上的九连环晃了晃,“看来不鉴已经在你面前说过裴越之的坏话了。”
  裴再面不改色,“毕竟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有所争议也是在所难免。”
  小段盯着裴再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回来是因为裴越之吗?”
  “你怕我因为裴越之跟不鉴等人离心,所以赶着回来调停?”
  裴再笑了笑,道:“依我拙见,裴越之还不至于如此吧。”
  小段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然不是因为裴越之,真正使我与不鉴君臣离心的,另有其人啊。”
  裴再不说话了。
  “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他非得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咎和不鉴也想知道,但他们不像小段,咬死了不肯松手。
  裴再仍是那个说法,“顺路。”
  小段嗤笑一声,他绕过书案,坐进圈椅里,懒洋洋地抬眼看着裴再,“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到这份上再说谎话就没意思了吧。”
  他笑着挖苦裴再,到底还是有点忍不住,“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裴再看着小段的眼睛,小段的眼睛是锋芒外露的眼睛,他从前看着裴再,狐狸一样,未语先笑,几分多情。
  但他此刻紧盯着自己,狭长的眼皮绷紧了,显出一种咄咄逼人。
  这样的目光,不像对故人,倒像对仇人。
  裴再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我不知道我回来对你来说,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哈,”小段道:“你还有会不知道的事情?”
  裴再不语,他不是个举棋不定的人,当日决定离开小段,走的果决而迅速。他摘掉了送给小段的长命缕,断绝书信,没有给小段留下任何一点关于他还会回来的幻想。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说忘记一个人,至少也该习惯身边少一个人。
  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吗,叫裴再来说,有无数个不应该回来的理由。
  小段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身上的劲儿一下子松了。
  “当然是好事。”半晌,他开口,靠着椅背,神情了了地看向窗外,“故友重逢,怎么能不是好事呢。”
  阳光还是那样明亮,安静地落在小段和裴再之间。
  小段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坐直身子,把条案上的东西扒拉扒拉,摸出一支朱笔,“正好今天的奏折还没批完,你要看,都给你吧。”
  他把这些东西推给裴再,走到次间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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