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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金杯(396)

作者:慕禾 时间:2023-11-16 11:57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架空

  与他一起站在宋琮墓前的均是和他们先一步回到军营的昌王军的人。在他身边站着的,是这支昌王军里宋琮的年轻副将。
  男人听后对他说:“宋将军家中无人,府里只有他一人。”
  祁牧安定定盯着那一竖行字,许久之后低声叹道:“我一直以为你们会恨我。”
  副将一愣,赶忙唤他:“将军!”
  祁牧安打断他的话音:“你们可以走,当然也可以留,我说过我不强求。”
  副将沉下气息,紧紧抿了下唇,说:“就如宋将军所说的,我们一直在期待重新和将军并肩作战的那一日。”
  祁牧安猛地攥紧垂在身侧的手:“可是我曾经把你们抛下留在了大庆。”
  “但我们都是昌王军的人,腰上永远挂着属于昌王的令牌,生为昌王府,死为昌王府。”副将看着祁牧安,“您也永远都是昌王军的主帅。”
  他把视线转到面前来,说:“宋将军很衷心,正因为忠于将军,忠于昌王军,所以我们才听命将军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命令,一直守卫大庆,守卫太子。”
  青年说完这些,顿了有两息,才在寂静中说了最后一句话:“可昌王军不单单只认昌王令,我们更认将军您本人。”
  祁牧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神情已然冷静了不少。
  他对身边人道:“我会去和狼师主帅商讨你们暂时落脚的地方。”他说完停顿了一下,才把视线转过来,看着这个青年。
  “之后,等人都回来了,把你们如今的人数报给我。”
  青年一愣,随即拱手扬声道:“是,将军。”
  他和其他人先行离开,转身走了一步,又停下来,转身对仍站在宋琮墓前的男人轻声道:“将军,请节哀。我们这些人能回归昌王军,也是宋将军这些年的心愿。”
  祁牧安在宋琮墓前站了许久,回来的时候,在营门口见到了阿木尔。
  阿木尔刚和身前的人说完什么话,一扭头,看见祁牧安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不明所以地对视过去,想了想,抬手让面前人离开。
  祁牧安见他跟前的人走了,便抬脚走上去。
  阿木尔率先开口:“有一支兵已经回来了”
  祁牧安点点头。
  “怎么了?”阿木尔看他冷静的出奇,忍不住问他。
  祁牧安看了一圈四周,这时候才发问:“你们攻下了芸城?”
  阿木尔点头道:“大庆也从南边攻下了东越的两座城池,我们吃他这一点还不够他那一口塞牙缝的。”
  祁牧安皱眉:“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阿木尔和他一起往里走:“大庆太子要面子,现在大庆可不比以往风光,他早就焦头烂额了。”
  祁牧安沉思须臾,点头:“确实,我被关在府里的时候,他早前还日日都来府上见我,之后几日才来一次,听说是战况很激烈。”
  阿木尔愣住,停下脚跟不可思议道:“你被关起来的时候,那太子还经常去看你?”他说完,急忙警告祁牧安:“这话你可千万别和勃律说。”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勃律的身影,才凑过来压声告诉他:“这家伙这趟回来后,脾气更怪了。”
  他伸出手,手背朝下用力往下压了下:“他一个人消失了有一个月,据说出现在小叶铁铊部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手里还托着一张完整的狼皮。谁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回来的,又是怎么穿过大庆和草原回到的小叶铁铊部。他再次在狼师现身的时候,就带着我们一路从西北杀过来,短短时间就杀进了大庆里面,攻下了芸城,之后又跑去京城救你。”
  阿木尔一口气说完,深吸一口气总结道:“简直杀疯了。”
  他摇头:“我跟着他上战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疯过。”


第三百一十六章
  阿木尔说完,便把嘴闭上,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重新迈开脚步,和祁牧安两个人继续朝前慢慢走。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直到有一个士兵跑到阿木尔面前汇报军务,才打断他们之间的沉寂。
  祁牧安静静听着耳边他们说的草原语,待那个士兵离开后,他面朝阿木尔开口道:“昌王军——”
  阿木尔在他刚说出一个话头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勃律吩咐过了,我会安排的。”
  祁牧安住了嘴,须臾之后点点头:“多谢你们。”
  “你还是去谢勃律吧。”阿木尔不敢揽这个功劳,他下巴往前面扬了扬,对祁牧安道:“他人现在应该和符燚在议事帐。”
  “好。”祁牧安点头,脚下却没有动作。
  阿木尔刚要抬脚离开,余光见他不动,于是抬起的脚又放下来,转过眼不解地看着他。
  祁牧安抬眼和他对视,苦笑一嗓,小声说:“他生我气了。”
  “他生气那不挺正常的。”阿木尔奇怪道,“其其格也经常和特勤闹脾气,一生气就从别勒古惕部跑到小叶铁铊部,被哄开心了就又跑回去。”
  祁牧安仍旧颓唐,深吸一口气没说话,眉头松松锁着,似是在想该怎么办。
  一旁的男人见他如此,想了想,凑过来给他出招:“你就多和他说些好听的话,哄一哄,勃律对你可是偏心的很,多说几句他就解气了。”
  阿木尔眼睛扫一圈营地:“他也就是有点拗,有点口是心非,他这次不顾我们阻挠冒险进京城就是专门救你的,闯皇宫多半是随手的事儿。哪像我们啊,我们若是惹他生气了,那可就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行的。”
  祁牧安神色复杂:“哄他?你觉得勃律和其其格能一样?他又不是女人。”
  阿木尔却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一样。”
  祁牧安走在他身边,思绪忽地回到了在祁府里的日子。他怎么没哄过,那时候哄得不比现在少,可勃律是个软硬都不会干脆吃下去的人。他生气看心情,高兴也看心情,有脾气了什么时候解气更是看心情,可不是哄一哄就能解决的。
  祁牧安不知为何忽然安静下去。他心思沉沉地沉默许久,突然又转了话头,问阿木尔:“他那一个月去了哪里?”
  阿木尔愣了愣,才听出来他在问什么,答:“不知道。”
  对于这件事,男人也心情沉重。他告诉祁牧安:“当时你和勃律都没有消息,大庆太子突然毁约,却又是和颜悦色的让我们离开京城,怎么看都有诈。我本来是要等勃律的消息的,但那帮子东越人吵得很,偏要走,段筠那家伙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拿着东越皇的手谕命令我们回去。”
  祁牧安眼眸冷沉:“李玄度根本就没想着让你们或者出大庆。”
  阿木尔顿了顿,点头:“我们快要进入东越的时候,遇到了一群马贼扮相的人,我们打了起来。之后是常衡赶到,才把我们护送进了东越。”
  祁牧安说:“那群人应该是李玄度安排的士兵假扮的。”
  “是,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马贼。”
  “之后呢?”祁牧安焦急地问。
  这一次,阿木尔停顿了许久才继续开口,却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说:“出京城前,段筠说你被困在了皇宫。”
  祁牧安唇缝绷紧,片刻后说:“李玄度请我进宫,我没料到勃律那夜会夜闯皇宫。他听到了一些话,让我们当时有一些……误会。后来他一个人往宫外逃,但李玄度却告诉我他抓到了勃律,以此为要挟把我困在了宫中。”
  阿木尔叹息:“怎么看勃律那股子劲儿都不会让他抓到。”
  “可我不能冒这一半概率的风险让勃律真的置身险地。”祁牧安说,“哪怕只有一分是真的,我也会这么做。”
  阿木尔无奈,告诉他:“段筠说,勃律是遇到了哈尔巴拉,被哈尔巴拉带走了。”
  祁牧安一顿,立刻偏首看向阿木尔:“此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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