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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金杯(215)

作者:慕禾 时间:2023-11-16 11:57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架空

  如此反复,磨得勃律更是睡不着了,气的眼尾直跳。
  他没好气道:“想摸就摸,你手热得很,别来回划拉。”
  身后的人顿了一下,这才抬起手往下,朝他的腰腹上覆,盖了一会儿又伸过胸前,抚在另一边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把他整个人都叩进了男人的怀里,之后就不动了。
  勃律身子一僵,愣住了。
  祁牧安第一次盖住的位置,是他们救下吉勒的时候,被尖牙刀划伤的地方。之后揽住的,就是他方才捂上的肩膀,那里有一片丑陋的被狼撕咬过的伤疤。
  他逐渐地松下肩膀,让身后人拥的更严实了些。
  祁牧安抱着许久不曾一起同榻而眠的人,嗅着令他痴迷的气息,似乎填满了他这几年失了魂的空缺,也把他的心重新塞满。
  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没过多久,怀中人突然用力后蹬了一脚他的腿,身子想要从他怀中逃脱,努力朝墙壁的方向挪。
  勃律气道:“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滚回你外面睡,你顶到我了。”
  祁牧安舔了下唇,没松手,可是声音沉了几分:“我不动你,你睡你的。”
  勃律在暗处翻了一个谁也看不见的白眼,还是强撑着倦意往怀抱外逃。就在他两条腿快要踩上榻壁的时候,突然身后人一个毫无征兆的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沉重的力气压得他困意瞬间消散,刚要大叫,就被耳廓上一个扑朔的灼热气息吓得吞了回去。
  祁牧安在他耳朵边上咬了一口,随后鼻息贴着面颊缓慢下移,在嘴角处滞留了好一会儿,才滑着倒在枕上,埋进后脖中。
  勃律全程不敢动,瞪着一双明亮的瞳孔,惊地呼吸都不敢喘。
  他现在打不过这人,真要兽性大发对他干什么,在别人府邸里他估计喊破了喉咙都没人来救他。
  祁牧安见人一动不动的,似乎猜出了他所想,笑出一声,宽慰道:“睡吧,我不闹你。”说完,他就真的闭上眼睛呼吸渐匀。时间久了,勃律也就放下了戒心,软下僵硬的身子。
  后面的夜色勃律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困意泛滥睡过去的,总之后面的人真的安安分分没再有所动,就这样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他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唤醒的。醒来后他发现仍被男人环在怀里,有一条手臂略略发麻。
  他不满地拍拍祁牧安,男人也不知是刚醒还是醒了一会儿了,总之起身的速度很快。
  今早端水置膳的丫头变成了两个生面孔,进来见两位主子也不敢太高抬头。见到勃律从里间拖拉着才穿了一半的衣衫走出来,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对着他埋头齐齐屈膝行了规矩的礼,拘束的很,看的勃律头皮发麻。
  “你往哪跑?”祁牧安一把将青年重新捞进里间,在屏风后替他继续穿戴繁琐的衣衫。
  “那两人是谁?我没见过。”勃律盯着祁牧安头顶,皱着眉问。
  祁牧安头也没抬,正贴心地覆在他腰间系腰绳:“我从宫里要来的,宫中出来的侍女细心,我让她们专门跟在你身边伺候。”
  勃律偏过脑袋:“我不需要,别让她们一直跟在我后面,烦死了。”
  祁牧安抬帘扫他一眼:“你就当是我在管着你。”
  勃律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不满的情绪。他又想起昨晚的事儿,结合着刚才祁牧安擅自做的决定,他被长衫罩着的腿厌烦地蹬了蹬,踢上祁牧安也不道歉,还故意多踢了几脚,蛮横的像个山大王。
  “你们中原的衣服真复杂,穿好了吗?”
  祁牧安无奈,一把叩住勃律的腿,将其轻轻落回地上,直起腰道:“好了。”
  勃律鼻哼一声,先转身走出屏风,坐在桌前吃了没两口,只觉那俩丫鬟站在旁边跟棵松似的,站的他浑身不舒服。
  勃律筷子一撂,没好气地对姑娘说:“你们两个出去。”
  两个丫鬟一愣,看着祁牧安不知如何是好。祁牧安无法,只得依着勃律,说:“先出去吧。”
  她二人应声退下,关上房门。屋内,勃律默不作声吃了一半,忽然慢悠开口:“我一会去找阿木尔他们。”
  祁牧安说:“好,等太医施完针后,我和你一起去。”
  勃律缩缩胳膊:“今天不扎了,要给我扎成马蜂窝了。”
  可这话放在祁牧安这里容不得拒绝:“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勃律愤愤看着他,后半顿饭吃的十分不痛快。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今日太医来的早,许是祁牧安提前叫人传了信,勃律刚用完饭没多久就来了。
  一个时辰后,祁牧安送走太医,折回来给勃律披上狐裘拿上手炉,二人上了府外备好的马车,向着阿木尔他们落脚的宅子而去。
  宅子离将军府有点距离,外面街上人又多,他们马车转悠了许久才到。
  彼时已经快要晌午,阿木尔刚踏出宅子,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正疑惑的时候,车帘被人掀开,从上面落下一个身着玄服的男子。
  男子落地后没有面向他,而是扭身朝车上伸手,搭下来一个着深衣的男子。
  阿木尔把勃律打量了来回,啧了两口——这人数日不见,被别人府上养的愈发娇贵了,活像一个天潢贵胄。
  “你们怎么来了?”阿木尔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进去说。”勃律先踏上石阶朝里走。
  阿木尔本要外出的身子转身又折了回去,跟在勃律身边担忧问:“你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勃律晃晃肩膀:“你看得出我怎么样?”
  阿木尔咂舌实说:“我觉得你过的挺滋润的。”
  勃律横过去一眼,就在阿木尔以为他又要怪气的时候,青年哼哼两句:“吃香喝辣,确实挺好,比你们这小宅子好多了。”
  祁牧安笑出了声。
  阿木尔看着他俩,越说越觉得他不争气:“专门为了你置办的,结果你赖在他那里就不走了。”
  “那地儿比你们这大得多,住起来舒坦。”勃律捉摸着,“不过还是皇宫大,我去看过了,那里住起来肯定更舒服。”
  他说:“你们什么时候争点气,给我把皇宫打下来,也让我去那椅子上躺躺。”
  阿木尔语塞半响:“你这张嘴现在能不能吐出点人话。”
  勃律刚要呛回去,忽然,一道声音越过前院传来:“你去了皇宫?”
  三人顿住脚跟,见必勒格拧着眉头站在屋外,直勾勾盯着勃律。他们立了片刻,青年率先再次迈步,朝着屋门走。
  必勒格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几日不见,你就拖着你那半截身子犯病往东越皇手里送命?”说完,他冷视着其身边的中原男人,话却是对勃律说的:“这么想死,我看你干脆滚回草原自生自灭算了。”
  必勒格有一瞬冒出后悔当初救下他的念头。
  祁牧安警惕地注视着必勒格,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男人揣着一堆摸不清的心思,叫人看也看不透猜也猜不透,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会变得和勃律走的那么近。
  青年不耐:“啧,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去的,是他非要请我去,你在这冲我嚷什么。”
  “你还能活着,真是命大。”必勒格用道不清是何意思的目光扫过祁牧安,继而面无表情地瞥着勃律从自己身边走过,推门进了身后的屋子,站在门边处停滞下来,扭身对他伸手请着:“兄长,请吧,我今日来是有事要商讨。”
  这称呼每每叫出来,必勒格都从头顶灌下来恶寒。虽说为了进上京城他们捏造了新身份,但按照族中血脉来看他确实算得上勃律的兄长,但冷不丁突然被这个前二十几年都不亲热的人唤出来,到底还是诡异。
  谁知这新身份才适应了几天,这个不安分的主就误打误撞被东越皇拆了真身,阿木尔回来告诉他后,他怀疑了一晚上这几年做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简直白瞎了他们苦苦伪造的身份。
  必勒格缄默和阿木尔进了屋,祁牧安识趣的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屋外候着关上的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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