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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金杯(206)

作者:慕禾 时间:2023-11-16 11:57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架空

  “什么!”元澈被他这句话吓住了,捧着沉重的物什丢也不是揣也不是。他被吓得面如死灰,瞪着勃律惊恐地伸长手臂,要把刀还给他。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给我这种邪物!”
  勃律慢悠悠地走过来,在少年举起来的刀上弹了一下,也不知是脆耳熟悉的叮响还是面前少年的害怕,总之让他心情愉悦了几分。
  勃律注视着自己爱刀,神情颇为自豪:“啧,小皇子,说话给我注意点,这可是曾经弑敌无数的战刀,它在战场上的时候,你皇兄都还没生出来呢。”
  “总,总之我不拿杀过人的玩意儿!”元澈皱着脸恐惧道,“你快把它拿走!”
  勃律抱臂没动,看着他怪叫一声:“胆小鬼……兵刃都是溅过血的,你不敢碰,难不成你皇兄以后再给你一把桃木剑?说出去笑死人了。”
  “桃、桃木剑就桃木剑!”元澈的声音都颤晃了起来。
  勃律扁扁嘴:“你们皇帝有一把剑——应该是上一个皇帝,有一把剑,剑下死的人比我这把都要多得多,煞气重的很,那才是邪物。”
  元澈瞪着他反驳:“你胡说!那把剑我在皇兄的书房里看到过也碰过,分明威严的很!”
  “你不敢碰我这把,却敢碰他那把真的煞剑?”勃律简直对他匪夷所思。
  “你不说,我之前又怎么会知道!”他瞧着勃律,见对方始终没动作,最终苦丧着脸,快要被吓哭了:“好吧我告诉你,我其实、我其实从未拿过这些东西!你行行好,快把它拿走吧!我怕晚上恶鬼来找我!”
  勃律一副瞧不起他的模样:“既然连兵器都不敢碰,你还练什么武。”
  “总之我不拿你的!”元澈吸着鼻子,胳膊端着刀往前伸一寸,勃律就往后退一寸。
  青年想了想:“那你知不知道你师父的刀在哪?”
  “我师父不用刀。”
  “那就剑——你知不知道?我看他这几天出去什么都没带。”
  元澈飞快地使劲回想了一下:“师父的剑……我就见过几次,他不让我碰,自然是不知道放在哪。”
  勃律闻后耸肩:“那没办法了,你就用这个吧。”
  “我不要!”
  勃律看着他没办法,舔了下唇别过头说:“算了,方才骗你的,这刀本来就长这样。”
  元澈怔了片刻,手臂都毫无防备地垂下来了:“你又骗我?”
  勃律笑一声:“谁让你这么好骗,太好玩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元澈恼羞成怒伸着手向前抓,勃律就闪身避,二人在院子里追来躲去,几个回合下来元澈一次都没得手,勃律也累的气喘吁吁。
  男子率先停下身子投了降,和少年谈和道:“你就说,你到底想不想练练真兵器。”
  元澈也停下来,皱着眉有些犹豫:“可是师父现在不让我碰……”
  勃律眼睛上翻,明显不屑:“我让你练,他不敢说什么。天天拿着个木头练,在我家里,那是要被笑话死的。”
  元澈脑袋缩了缩,半信半疑:“真的?”
  勃律头扬了扬,点点高墙外:“何止是。你现在拿着你那木剑出去,街上人人都笑话你。”他幸灾乐祸,“他们都在说,‘堂堂皇子还像小娃娃一样耍一柄木剑,简直丢东越的脸’。”
  元澈越听越赌气,可抱着刀还是有些惊慌:“可我,我不会刀啊。”他把刀完全抽出来,嚯,还是把弯刀。
  勃律哈出口气,舌尖抵着牙嫌他不争气:“啧,真没出息,我都替你师父感到丢人。”
  他走上前,把刀子夺过来又塞进他手掌心,替调整了下握刀的姿势:“刀剑本就是一家,你既然会剑,怎么能不会刀。”
  “可我师父没教过我。”手里的分量沉的他心里也下沉。元澈盯着手上晃闪闪的刀子,不安地往下咽了咽。
  勃律裹了裹裘衣,仰面思索了片刻,对他说:“你师父怎么用木剑教你的,你就先用这把刀武出来。”
  元澈看着他把刀鞘和自己的木剑都收走,向后退了好几步,站在不远的地方示意他去转手上的刀子。
  元澈只得硬着头皮不自在地挥了几下,立刻去观察勃律的神色。
  勃律点着下巴沉吟:“嗯……怪模怪样的。”
  少年气的收回脚站直身子:“你说的这么厉害,那你来啊。”
  勃律耸肩,声音飘飘忽忽的:“我现在用不了刀。”
  元澈一愣,问:“为何?”
  “说了你也不懂。”勃律走过来的时候,让元澈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一丝凄凉。
  勃律用木剑敲敲他的手,拖着他的胳膊执刀抬起来:“你要学会变通,把他教你的变成你自己的。武功几乎都是互通的,你要学会拿到什么兵器就能从你的路数里变成适合这个兵器的招式。”
  元澈抬眼瞧他,疑道:“你这话怎么好像我师父也说过。”
  “是吗?”勃律斜眼瞥他。
  元澈盯了他会儿:“我觉得……自从你来这府上后,我师父变了好多。”
  勃律感兴趣地收回手,偏了偏头:“怎么说?”
  元澈努嘴:“反正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打哪来的阎王,那脸冷的把我吓死了。”
  勃律幻想了一下情形,忍不住笑出声。笑过后,他垂下眼帘,失意问:“你师父什么时候来的东越?”
  “三年前吧,好像不到三年,总之也快了。”元澈说,“相处久了就发现我师父这人平日里除了不怎么搭理人,其他都挺好的,我坏了事儿他冷着脸也能帮我收拾烂摊子。”
  勃律点头附和:“你说的没错,他有时话是少了点,不过脾气确实挺好。”
  “是吧。”元澈谈及这些有些骄傲,“况且我师父好厉害,当年和大庆一战,他带的兵宛如天兵天将,不仅救了我朝将危的池城,还把大庆打的屁滚尿流。我虽没亲眼所见,但自打那之后民间都在传战场上的浴血的麒麟面,威风极了。”
  勃律问:“麒麟面?”
  “是啊,我师父除了剑不让我碰,还有个对战大庆的麒麟面具,金灿灿的,特别好看。”元澈猜测,“许是因为他曾经是大庆人吧,怕在战场上碰到认识他脸的人。”
  勃律耳边听少年一直在叨叨叨个不停,自己却不做声了。他眼神落寞,思绪情不自禁飘到了远方。
  曾几何时,他也有盏麒麟面,不过现在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
  府内二人相聊甚欢,祁牧安毫不知情。他从额尔敦塔娜那里出来后,上了马直奔皇宫。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炀清殿外,殿外的中官看到他来了,转身便进殿通传,不多时就谴下殿内侍女,让他一人进去。
  殿内燃了醒神的熏香,一踏进去,铺面的清爽直钻他的脑海。祁牧安略微感到不适,却没展露异样,直径走到桌案前,向着案后身着龙纹的天子恭敬行了一礼。
  “起来吧。”元胤蹙眉阅着折子,见他来,放下笔杆揉了揉眼穴。
  “可是有进展了?还是草原来的那位开始帮忙了?”
  “有进展了。”祁牧安说,“我向他的人了解到那张路引是从何而来了。”
  “哦?”元胤抿了口茶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祁牧安将从额尔敦塔娜和商贾那里打听到的事同元胤细细复述了一遍,面色沉重:“此事怕是事关东越朝廷。”
  元胤持杯盏的手一顿,目光犀利:“你是说,朕的朝堂上,有人和勾结草原?”
  “下面的人贪图来路不明的银两,上头的人断不会只贪这点小利。”祁牧安说,“背后一定有大的阴谋。”
  在胤承帝沉思中,男人续道:“还有一事,他们告诉我,有像草原来的人曾在天府酒坊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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