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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无双(289)

作者:慕子宸 时间:2018-09-20 08:58 标签:重生 宫斗 宅斗 复仇 女王 忠犬

他缓缓的弯下腰去,低头吻那人温热的唇,无声的露出笑颜时,泪水滴落在那人颊边。
已经够了。
第二日阳光刚刚照入窗框时,坐在屋门前桌案上,正在低头晾晒花瓣的人便扬起头来,目 光柔和的看着院门前正抬步走来的身影,靠在他膝边不远处的小女孩同样察觉到了什么,跟着 抬起头来看到了进门的人,小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欢快的扑了过去。
“玉哥哥!”
已走进门内的江洛玉见她扑过来,忙抬手将她抱起,唇角的微笑温暖浅淡:“容儿。”
小女孩被他抱在怀中,好奇的左看右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玉雪 可爱却面色有些苍白,与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身上,眸光顿时一亮:“哥哥今天……带了小侄 子过来么?”
江洛玉唇角笑意更深,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儿子,低身放下了小女孩:“是啊 ,是比容儿年纪小些的小侄子,是哥哥膝下年纪最小的,他身体有些不大好,容儿去陪他玩一 会,好不好?”
小女孩重重点了点头,快步过去牵起了男孩的手,小脸红扑扑的十分漂亮:“好!”
江洛玉目送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朝着花丛去了,便稍稍放下心来,缓步走到站起身来的青 衣男子身前,含笑低身对着他行了礼:“见过舅舅。”
“你的孩子,一个个都很可爱。”青衣男子摆了摆手,并没有受他的礼,而是将目光落在 了那两个孩子身上,笑容有些许欣慰,“当初将你许配给慕容昊时,我曾觉得有些可惜,可这 么多年过去了,他仍只有你一个人,不曾有负你半分,我方才觉得不曾辜负月儿……”
“舅舅言重了。”听面前的人提起那个人,江洛玉眸底掠过一分温柔,目光却在不自觉移 转至他身后的木门时,泛出几分忧色来,不自觉压低了声音道,“这么多年了,舅舅您……还 在等着……”
“说什么等……”
青衣人闻言,不由轻柔的叹了口气,唇角跟着露出一抹笑来,笑容中没有一丝阴霾。
“那时,我自私的因为心底眷恋,强自将他留在了我身边,虽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地位,实 际还不及慕容昊对你一般钟情,后来好不容易解开心结,却只有不断的算计与伤害……是我先 毁了誓言,如今这么一日复一日的等着,方才能觉得些许心安。”
江洛玉听他说的云淡风轻,神情也很是平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舅舅莫要太过思虑便 好,舅舅年纪毕竟大了,当心损了身子……若真有一日舅父能够醒来,想必也是不愿瞧见您容 颜樵悴,更不愿见您伤怀……”
“你说的是,我听你的便是。”青衣人含着笑点了点头,转头却瞧见身畔的江洛玉露出几 分犹疑之色,思索片刻后便悠然开了口,“平日你不常亲自前来,这一回过来,可是要对我说 容儿的事?”
江洛玉被点破心事,神色立时松懈下来,上前一步肃了神色:“舅舅知晓,公主现下毕竟 与舅舅不同,她的身份……绝不能长久呆在此处,只能每个月前来看舅舅一次……若是舅舅当 真不舍,要不要……”
“不必了。”青衣人听他说起这个,知晓是小女孩身份之事,不曾犹豫便立时回道,“容 儿还小。许多事情,她不知自己该选择什么……终归我们一直能够见到的,不如等她再长大一 些再说,那时若她喜欢嫁入平民之家,便让她一直跟着我们,可若她爱上的是名门世家的人, 不如便保留这个封号罢……”
江洛玉捻了捻手指,也觉这般最为合适,便含笑应了一声:“舅舅说的是。”
快至日上中天时,仍旧恋恋不舍父亲的小女孩,终于在江洛玉的带领下上了马车,亮亮的 大眼睛里漫起水雾,声音却依旧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即使马车已然越行越远,也固执着一直朝 着青衣人站着的方向挥手。
“父亲,容儿走了!”
瞧见女儿仍旧努力的挥手作别,青衣人脸上笑容渐深,扬声嘱咐道:“回去之后,乖乖听 几位兄长的话,可知道?”
小女孩得到父亲的回应,本来快要哭出来的脸立时一变,小嘴也从撅着变成弯起:“容儿 知道了!容儿会乖的!”
青衣人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方才将面上的笑容缓缓散去,转过身来朝着紧闭的木门 走去,手指轻柔掀起层叠的浅色帐帘,低身慢慢坐在了床畔,修长手指抚过那人温热的脸颊, 神色柔和中带着几分眷恋,压低了嗓音轻声道:“容儿今日走了,你又没有见到,便等到下次 罢……”
夜色深沉得不见五指,屋内的灯火暗了下来,渐渐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拥抱着那人的青 衣人猝然惊醒,触手却只觉一片蔓延开来的冰冷,顿时让他不敢置信的垂下头来,定定凝视着 那人仍旧带笑的唇角,眼底盈满了无尽的痛楚和绝望。
“不……情儿……”
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纠缠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这样的结果么?
他喃喃着唤出声来,瞬间痛的无法自已,只能徒劳的触碰那人冰冷的唇,直到眼前化为一 片黑暗,唇间渐渐漫起血腥气味,一时间仿若也随着那人死去般,无知无觉坠落入无尽的深渊 ,滚热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咔哒。
刺眼的阳光直射在他的眼皮上,映得他此刻的视野鲜血一样红。
自最深的黑暗中挣扎而出,他剧烈的喘息咳嗽起来,弓起身子仿佛要吐出什么,脸色难看 的不似人色,手指下意识拽住了身畔的床帐,好容易才稍稍平静下来,压住了唇舌之间甜腥的 血味--
就在那人沉睡的这么多年来,他几乎已然习惯每过一段时日,都会做这样的噩梦了。
终究从睡梦中醒来,他下意识回过头来,想要摸索仍旧沉睡着的那个人,可出乎他意料的 是,这一次他的手颤抖着伸出,却未曾触碰到那熟悉的温度。
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骤然一把掀开锦被,那双眸子瞬间紧缩成了一点。
不知如何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外,他的眼光惊慌中带着茫然的四处巡曳着,然而就在他迈进 阳光下的那个瞬间,目光尽头的那个熟悉的背影,却让他的心仿佛爆裂开来的跳动着,直到那 个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松开了面前那一朵盛放的雪色花朵,极慢极慢的转过身来。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炽热耀眼的阳光下,万紫千红的牡丹随风摇摆,而立于花丛中央的那个人定定的望着他, 眼泪早已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唇角的笑容却比花朵美丽万倍。
“对不对,阿锦?”
这一生仍未过完。
然而那半生萦绕的哀歌,终究夹杂着馥郁的幽香,被风完全吹散开来。
【番外篇•乌雅哀歌•完】
壹•细雨梦回远
深秋的帝都外城,已是黑的不见五指,一片蒙蒙冷冷的寒雨,渐渐渗入湿滑的青石板,更 引来阵阵呼啸的狂风,带着绵绵雨丝。
淅沥沥的冷雨划过枯黄的草叶,蔓延入脚下一块块青砖的缝隙流转,打的没有关严实的窗 棂匡匡作响,一个着布衣男双打扮的人坐在窗前,即使身子已经被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也仍像 是毫无所觉一般呆愣愣的看着窗外那一抹灰青色的天空,眼中的神色几乎被暗色完全遮掩,他 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怅惘与恋思,却在下一瞬被身后清冽的男童声惊醒。
“母父,您怎么了?”
听到这一声唤来,坐在窗前的人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因入了神,下雨也不知道躲避,自 己身子已经湿了半身,此时更僵硬酸痛的不成样子。
“没事,只是看入了神。”
他身上虽禁不住苦痛,神情却柔软万分,显是不愿让别人察觉他不对劲,因此仅回头看向 呼唤自己大约有六七岁,面容可爱漂亮的男童,抬手抚了抚他的发顶,柔声道,“天色晚了, 快些去睡罢,当心着凉。”
男童听了母父的抚慰并未立即动作,而是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关上窗子,又从桌案下拿出 一块木头,明显是准备接下来要雕刻时,漂亮的小脸上多出一分认真:“既然天色晚了,母父 就不要干活了,跟玄儿一起睡好不好?”
那男双见孩子一板一眼说的认真,便也跟着肃了神色,握紧了手中的木头轻声回道:“玄 儿,这是前几日那一对夫妻在母父这里订的木雕,本来母父身子不舒服已是歇了几日,若是今 日再不刻好的话,明日那对夫妻前来取这木雕,却见到还没完成的木头,这岂不是母父失信于 人么?”
漂亮男童听他提起失信于人的话,知晓这般确然不对,可心中却着实牵挂面前的人,便霎 时犹豫起来:“可母父……”
“好孩子,莫要说了。”那男双见孩子陷入犹豫,目光又是柔和了几分,低头轻吻了一下 男童的额头权作抚慰,低声催促道,“母父自有分寸,你快些去睡罢。”
男童被面前大人好言好语的劝了一会,方才依依不舍的挪动了步子,只那双漆黑的眼睛仍 定定的盯着他,虽是做了妥协但心思却并未改变:“那母父……玄儿在床上等母父干完活…不 然…玄儿就不去睡。”
看到那孩子坚定不改的神情,还有和记忆中那人相似的面容,男双禁不住霎时屏息起来, 眼底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光,又极快的垂下眼睫将其掩盖,唇角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整 张脸顿时跟着生动起来,颔首轻声道:“好,都依你。”
待目送着孩子上床盖好被子,男双便低下头来挪了挪明亮的烛火,小心翼翼的刻起掌心中 的木块来,没等刻多久之后,他突地神色一动,将手中半完成的东西放下,起身走到床边,抬 手掀起洗的发白的布帘,低头去看木床上本说要等待,可终究因为年纪幼小,扛不住睡意此刻 已然睡熟的孩子。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就俯下身子为孩子细细掖了被角,又再度在孩子额头上落下一吻。
“……玄儿……母父的好孩子……”
将两面好不容易淘换来用作床帐的布帘放下,完全当初外间透出的光亮,宓千千重重的喘 息了一声,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一直未曾落下的冷汗,只觉得背后的肌肤如针扎一般疼痛不 止,便知晓是因为方才自己大意,竟让旧伤浸了雨水,这时候定然是要旧病复发了。
他踉跄着扶着墙壁走到桌案边的立柜旁,抖着手指从里面摸出藏着银针的布包,看准穴位 给自己扎了几针后,面上强忍的痛楚之色方才散去些,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有些疲惫 的将银针收起来,重新坐回桌畔低头雕刻木头。
七年了。
自他与那人分别,已有整整七年了。
一年前他千辛万苦的来到帝都,本是犹豫着想要见一面那人,可在知晓自己非是四大家族 中人,怕是很难有法子进内城去,又因为他还带着孩子,一时间千重心绪让他不知所措,索性 寻了生计租下这间小屋,却不再轻易为人诊病,而是以刻木雕为生。
这几个月他的木雕终是在帝都内出了名气,他和孩子的生活才不算捉襟见肘……
想到此处,他的手顿了顿,差点将掌心处的那枚木雕刻坏,好歹最后稳住了手腕,耐心的 将最后一点刻好,便吹熄了蜡烛将木雕放置在桌案上,准备明日拿给订做的那对夫妻。
因他垂头刻了好几个时辰的木雕,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发白,显然天色是要亮起来了,他 身上的痛也因为窗外的雨声停下,而渐渐有些缓和过来。
支撑着桌案站起身来,宓千千再度走到床边,目光先是有些呆愣看向窗框上有些破了的窗 纸,随即垂下脸来,稍稍抬起手借着窗外的微光,看着自己与七年前相比,已再没有触碰过什 么药材,反倒尽是干尽了各种粗活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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