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378)
崔仲景忍不住抿唇想,果然,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这人在他面前都……这般不尊规矩、惹人生厌。
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还是控制不住地张唇,语调干涩道:“江子濯,你莫要玩火自焚。若是真有那一日,我不会对你手软。”
闻此言,江让温润的面上恍若若披了层面纱般,飘蒙不定,好半晌,他只是弯唇,对那崔大人似笑非笑道:“崔大人是在关心本官吗?可你这关心之词,本官却不怎么爱听。”
言罢,紫袍男人只留下一句:“崔大人,本官还有事务忙碌,就此别过。”
崔仲景这次并未再多言,他只是静驻于此,待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才缓缓抬脚离开。
…
江让方才回府,尚未换上常服,便见一个伺候在山岚院中的小仆从咬牙上前伏跪道:“主君,奴求您开开恩,去看一眼鹿公子罢——”
一旁的管事当即变了脸色,方才要唤人将这没规矩的仆从拖下去。
江让挥了挥手,面色温和耐心道:“发生了何事,你且细细道来。”
那小仆从当即叩首哆嗦道:“是、是这样的,鹿公子昨日方才入府,晚间洗漱后便一直在等着您来,奴劝公子早些安寝,公子却不肯,说、说……”
男人微微蹙眉道:“说什么?”
小仆从道:“说您是主子,他是妾室,主子不来,他不能休憩。所以、所以,公子昨夜一夜都未曾休寝,一直跪在床边等着您,今晨开始便发了热,已是烧到现下了——”
“胡闹!你们也不知劝着些?”江让冷声道,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连带着面上温善的模样都冷淡了下来。
一旁的管事赶忙打发仆从道:“快些去请大夫来为鹿公子看病。”
江让微微敛眸,也不管那畏畏缩缩的仆从,当即起身朝着山岚院的方向走去,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方才行至山岚院,院内仆从见是男人,当即跪倒一片,脸色各异。
这官家府邸内的仆从心思最是多,昨日江让将那伎子带回府却并未临幸留宿,众仆人难免心中猜测,这伎子约莫是主君带回来做做样子的,且大公子那般厌恶此人,只怕不多久便要将此人逐出府去。
没成想,小杨子去请,竟还真将主君请来了……
江让微微挽起衣袖,轻轻推门,便见那烛火摇曳的内室间,一道削瘦单薄的人影摇摇欲坠地跪在木塌边,他满头青丝只以一根白玉簪束起,额心的三色花钿色泽暗淡,连带着一张美丽的面颊都泛起一股如敷了厚石膏粉与胭脂粉的苍白与妖红。
见到男人的一瞬间,那鹿人少年眸光朦胧地看了过来,他微微仰起头颅,露出的光洁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无措与期待:“大人,您来了……”
那一瞬间,少年落在江让的眼中,当真像极了一只被猎人圈养后愈发温顺而瑟缩的羊羔。
很漂亮、适合把玩的玩物。
江让喉头微动,好半晌,他慢慢朝前几步,挽起的衣袖微微滑下,连带着他的温热的指骨,一同触碰到少年的手腕。
男人将他扶起身,而鹿尤约莫是病得太过厉害,方才起身,便一个趔趄,恍若一片秋日卷叶般,柔柔靠进了江让的怀中。
男人的手骨下意识收紧,喉头微动,好半晌,他叹了口气,手背轻轻抚上少年的额头,声音带上了几分无可奈何的温厚道:“听仆从说,你昨日一夜都不曾休憩,一直都在此处跪着?”
鹿尤嘴唇已经烧得有些发干了,他静静靠在江让怀中不敢动弹,一双水光溢满、努力睁大的眸带了几分不知所措的羞怯。
他很小心地道:“回大人的话,大人不来,奴不敢、不敢自作主张。”
江让却伸手轻轻别过他濡湿的发丝,眉眼在灯光中竟带上几分令人着迷的温柔。
鹿尤看得心口乱跳,汗湿的指节忍不住小心、再小心地轻轻牵起男人温凉的衣尾,一寸寸纳入掌心。
他像是湖水中的一尾小鱼,偶遇一颗遗世的明珠,胆怯的心脏竟也会心生占有,小心翼翼将明珠含入口中,舍不得吐出。
江让见他这般,忽的低声道:“罢了,你眼下病着,我且不与你多说,只是阿鹿,你不日便要嫁与我,日后便可唤我夫君,也不必再以奴自居,可明白了?”
鹿尤面颊愈发潮红,他蠕动着嘴唇,仿若一个新嫁娘一般,好半晌才细声羞怯道:“奴、我明白、夫君的意思了。”
江让这才扬起几分满意的浅笑,他眉眼缱绻温和道:“好了,你起烧了,我帮你褪衣,大夫来前先休憩一番罢。”
“日后我若是晚来了,会遣仆从告知你,莫要再傻等着了。”
说着,他修长的指节便耐心帮着少年褪去了外衫。
鹿尤仍有些羞意,浑身都在男人的目光中泛起微微的颤意,可他并未挣扎或是反抗,驯服的过了分。
实在说,鹿尤的身体意外的薄瘦适宜,并不过分强壮抢眼,也不过分纤细,起伏的肌理皆是恰到好处,因着生性羞弱,瓷白的皮肤都显出几分点晕开的红。
江让将衣服放置在一畔,面上仍旧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心中却是在可惜。
确实可惜,那日他中了药,记忆模糊,这般漂亮的身体,若是醒着把玩,也不失为一桩“雅谈”。
不过,以后还有得是机会。
那周匹夫死前给他送来了个尤物和盐场分管权限,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江让含笑如此想。
大夫很快就来了,鹿尤隔着一层纱帘被把过脉后,吃了药便昏睡下了。
江让自他睡下后,便起身打算出去。
只是,他方才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一双瓷白的手骨轻轻如鸿羽般地拽住了。
江让动作微顿,半晌,他缓步出屋,并不在意身后无力垂落撞在软榻上的美人腕骨。
男人方才走出内室,温和的眉宇彻底淡了下来。
满院寂静,所有仆从都哆嗦着伏跪下身,竟无一人敢言语或辩解。
江让微微眯眼,指骨随意摩挲拇指上的玉戒,他温和道:“阿鹿是山岚院的主子,无论从前是何身份,如今他是本官即将娶进门的妾室,也是你们的主子,今日这般的事情,本官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可明白了?”
男人分明说得轻柔,仆从们却个个哆嗦应是,不敢敷衍。
他们中不少人都是这相府的老人了,其中还有不少皇帝与各家插进来的眼线,也有不少曾想过爬这位主子的床。
只是,这江丞相其人不过是看上去温和罢了,骨子里可并非善类。
毕竟是从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谋算家,哪里会是什么善茬呢?
当初被责打出府的眼线一个个下场皆是令人齿寒,他们至今想来,仍觉骨缝发寒。
江让这边方才训诫完心思各异的仆从,那边却听一阵稍重的脚步声快步而来。
来人一身绛纱锦袍,头束海天蓝发带,那过分明媚的颜色衬得青年愈发朝气澎湃。
青年见到男人当即便睁大了眸子,中气又气恼十足道:“爹!我就知道你又被勾来了小贱蹄子这处!”
江让单见到他便开始头疼起来,当即按了按额角,道:“江飞白,我这么多年教给你的规矩呢?你这口出污言的习惯究竟是从哪处学来的?”
江飞白脑子里的系统接了他的话:“宅斗剧哈。”
江飞白:“闭嘴,别影响我发挥,那个鹿人就是个白莲花死绿茶,搁我爹这儿装可怜呢!”
系统:“嗯嗯嗯嗯。”
江飞白走到男人身侧,忍不住咬牙道:“爹,你看他,方才入府就开始作妖,你昨夜只是陪我一夜,他便要拈酸吃醋,日后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得下去?!”
江让蹙眉,他忍不住微微偏头,一副被孩子吵得受不了的模样。
任男人在外是一副如何从容的态度,面对江飞白这个膝下唯一的孩子,他是真的操心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