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330)
周围鸦雀无声,竟没有一人感多说话。
身后脚步声渐进,终于理好衣衫的江让跨步走了出来,青年的脸色难看得不行,他咬牙牵过乔允南冰冷的手腕,低声道:“允南,别闹了,公司人这么多,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
“私下解决?!”
乔允南胸膛起伏,他笑得眼眶泪水横流,声音尖锐道:“你想包庇那个贱货?!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
“上次你说是中了药,是诺亚勾引的你,那这次呢?也是中药了?也是被勾引的?”
“你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
眼见男人情绪越来越激动,江让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的丑事,他险些要绷不住外头那层人皮,青年低声下气地牵住妻子的手道:“我们进去说,行不行?”
说着,青年对周围围观的员工勉强笑笑道:“大家别聚在这儿,忙事儿去吧,别忘了庆功宴。”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多看地上那可怜的年轻助理一眼。
办公室的门再次关上。
洛助理抽泣着垂眸,最后还是一旁的同事实在看不过去,给了他一件蔽体的衣裳。
“砰——”
“哗啦——”
屋内瓷瓶、器具、甚至是桌子被掀翻的声音不绝于耳。
男人哭泣、尖叫、撕扯的声音如同令人心惊的午夜凶煞。
“别碰我,我让你别碰我!!”
发丝凌乱的、被困在青年怀中的男人嘶吼道,他再没了当初优雅从容的大家公子的模样,如今的他,只是一个被丈夫多次出轨逼疯的可怜男人。
江让紧紧抱着怀中几近崩溃的妻子,咬牙安抚道:“允南,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谈谈——”
乔允南却更加用力地挣扎,办公室内已然一片狼藉,随处可见锋锐的玻璃缺口。
男人闹腾得过分,他哭得肝肠寸断,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鼓胀着,像是蠕动的蛞蝓般一收一缩。
江让被闹得没办法,一时不慎,手上脱了力,失去青年掌控支撑的乔允南整个人便如断了的风筝般失控栽倒在地。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江让脸色煞白地看去,只见跪坐在地的男人卷发披散,抖着手捂住自己一畔的面颊。
血液从他食指的缝隙间溢出,一滴滴拧成一股血线,被手肘间的白色衣衫侵吞,最后慢慢与乌黑的发丝融为一体了。
第206章 三心二意凉薄男24
乔允南的脸缝了足足五针。
厚厚的医用棉纱裹住了男人匿在阴影中的半张脸,乌黑微卷的发丝从他消瘦到微微凸起的颧骨处流淌而下,衬得那张苍白的脸庞愈发古怪、阴郁。
他就这样死寂地靠在白色靠枕上,像是一尊即将湮灭的石像。
嘈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父母怒骂与丈夫不住道歉表衷心的声调几近变形、眩晕,它们糅杂在一起,尖锐的恍若玻璃划在地板上一般。
病床边,狼狈的青年被气怒的岳家骂得狗血淋头,却也只能微微佝偻身体、陪着笑脸,一声也不敢吭。
“江让,我好好的儿子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对他的?允南那么在意形象的人,伤在脸上,你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乔母哭得眼眶通红,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一畔的乔父脸色阴沉,好半晌才慢慢道:“江让,你确实有能力,但你应该知道,你有今天靠的都是谁。”
“你和允南家世不匹配,他是下嫁给你的,你现在发达了,想要学圈子里的人玩小三、出轨,你是个聪明人,做出这事儿之前,你得掂量掂量乔家的势力。”
江让听得心惊,他不怕乔母和乔允南那般的埋怨或是苦恼,因为他们心软,一切都尚有转圜的余地,可乔父不同,他虽然老了,但却是从商场上厮杀下来了,只是如今屈居幕后而已。
青年当即小心点头,也不敢多狡辩,只是咬牙道:“爸,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对允南,不再让他失望!”
乔父闭了闭眼,好半晌,他冷笑一声道:“有一就有二,乔允南那个蠢东西连自家老公都管不住,我也不指望他有什么出息了,你们还是早些分开的好,免得以后纠缠不休,闹得难看。”
几乎是话音刚落,江让心中就是一抖,乔父这话的意思简直与判他死刑毫无两般,一旦他和乔允南真的离婚了,不说公司、房产和现金都得分出去一半,顶点科技如今还未彻底站稳脚跟,丑闻一旦散出去,股票大跌,最后的结局无外乎是被乔家吞并。
江让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没人比他还能理解穷日子有多难过,由奢入俭难,他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辛苦多年的结果是再度跌入泥潭。
青年心乱如麻,急得险些上了火,他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病床上半躺着的男人突然像是被什么激活了一般的,飘散的魂魄回归了肉体。
乔允南微微抬起头颅,半边完好无损的苍白脸皮微微抽搐,往日颇显韵味的狭长眼眸睁得很大,漆黑的眼珠被大片的眼白包裹,有种说不上来的惊悚意味。
他张了张唇,沙哑的声线带了几分怪异的战栗意味。
“爸,我不离婚。”
一畔的乔母闻言立马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几步走到乔允南身边,握住儿子的手腕,忍不住道:“允南,你就听你爸的话,别再跟他搅在一起了,算妈求你了行吗?”
乔允南并未回话,只是神经质地喃喃道:“不离婚、不离婚、不离婚……”
乔父被他气得脸色难看,怒道:“疯了、疯了,我看你是真疯了,乔允南,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乔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咳咳……”
“跟你多说也没用,总之,你们这婚是离定了!马上我让你大姐联系人来把你东西都收拾走,越快越好,马上就去民政局——”
“我说了我不离婚!不离婚不离婚不离婚不离婚!!!”
病床上的男人突然爆发一般地尖声,他双手抓住自己凌乱蓬松的头发,漆黑的眼球中逐渐漫出猩红的蛛网,黑色的瞳仁震动般地左右轮转,像是废弃娃娃失控的塑料眼球一般。
乔允南穿着粗气,略显空荡的病人条纹服饰在他的身前打着颤抖的摆子,他松开手掌,双手满是被他拽下来的发丝。
乔父见状也不想跟他再沟通,灰心丧气地打了个电话。
电话还并未拨通,病床上的男人突然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随后,他像是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癫狂幻觉之中,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温柔典雅的面颊变得灰白无比,恍若吸食过量药物而濒死的瘾君子。
乔母吓得浑身发抖,想要阻拦,却根本碰不到男人,只能语无伦次道:“允南,你停下,伤口要裂开了,允南,妈妈在这,你别这样,妈妈求你了……”
江让在一畔更是惊得浑身僵硬,他根本没想到乔允南会突然发疯,心中竟隐隐泛出一股惧怕和惊恐来。
乔父指着乔允南的手指微微发颤,勃然大怒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乔允南,你看看你为了出轨的男人现在还像个人样吗?离个婚能要你的命吗?! 保镖呢,进来把小少爷带走!”
说完,病房内走进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保镖,眼见就要压着男人走。
乔允南却忽地爆发了一般地拼命挣扎,他像是只发了狂的兰花螳螂一般,将床头柜上的花瓶物品悉数挥倒在地,随后,男人赤手死死握住一片碎裂的瓷片抵在自己惨白、青蓝血管鼓起的颈间。
猩红粘稠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滴,腥味幽幽在空中蔓延。
一瞬间,保镖们左看右看,也吓得不敢再往前走了。
乔允南长发披散,他哆嗦着,颊侧包裹的纱布已经被扯松了,晃晃荡荡露出其间那道被密密麻麻针脚缝上的、狰狞紫红的伤疤。
他疯疯癫癫地露出一抹迷幻的笑意,眉宇间恍若燃烧着一道残酷可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