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恋的平凡社畜(快穿)(273)
“婚后我们就搬出去住了,毕竟大哥和我长得太像了,”段文哲勾唇笑了笑,棕眸微眯:“一直住在一起,万一哪天,阿让分不清你我可就不好了。”
他这话说得有深意,若是江让在这里,或许听不懂,可段玉成却再清楚不过了。
毕竟就在几天前的一天夜里,少年或许是夜半口渴,下楼喝水,刚巧碰上了从书房出来的段玉成。
居家的男人并未穿上严肃的正装,但鬼使神差的,那天夜里,段玉成特意换了一件杏色的线衣,夜晚灯光晦暗,江让分不清,将这位段家掌权人当成了自己的男友。
段文哲和江让之间有个长久养成的习惯,晚上相见的最后一面会互相给一个亲昵的晚安吻。
于是,睡得迷糊的少年揉了揉眼睛,走廊昏暗的光线令他看不清男人被他唤住时紧绷的颌骨,朦朦胧胧间,他微微仰头,落下敷衍的一吻。
当那轻飘飘如棉花的吻落在面颊上时,段玉成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瞧那模样,约莫连魂都彻底飘走了。
而当少年红扑扑着脸颊抿唇催他回吻的时候,男人青筋暴起的手掌慢慢收拢,黑夜完美地掩盖了他的渴望、惊喜、嫉恨,他颤抖着揽紧了少年的腰身,朝着那口如蜜罐般的唇弯轻轻吻了下去。
直到怀中的余温渐渐散去,段玉成才回神来。
他转身,仍在失控的回温那个偷来的吻的时候,却撞见不远处墙角边盯着他的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不同的是,那张晦暗不明的脸上写满了黑色的阴毒与扭曲的亢奋。
果然,段文哲永远都改不掉偷窥的习惯和精神高潮的怪癖。
段玉成并未因段文哲的话语而失态,他只是随意放下刀叉,双手交叠,冷淡而随意道:“嗯,知道了。”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段玉成这样平静,段文哲脸色却冷了几分,烛黄的灯光刻在他的眉脊与鬓发处,将男人雅美的面部线条零散地分割开来,怪异地显出几分隐隐约约的凉意。
……
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它们四散漾开,在鎏金的穹顶闪烁出波光粼粼的光点。
宴会厅中铺着厚绒的波斯地毯,小提琴与钢琴的声音悠扬而动听,美丽的女士们拢了拢蓬松精致的鬓角,展开折扇捂唇轻笑,来往的权贵言笑晏晏,香槟酒的光泽落在一双双充斥着野心与目的的眼眸中。
江让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宴会。
少年身量清瘦,穿上白色西装尤显隽美,整个人有一种脱俗的清韵,令人不自觉便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但他看上去实在生涩极了,大部分时候,少年只是作为段家那位二公子亲密的男伴,微笑着站在一侧。
但所有人都能明显看得出来,段文哲对这少年的态度不一般。
无论是眉眼中流露出的亲昵,或是动作语态间的维护,都彰显着他们非同一般的关系。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想同段家搭上关系的更是聪明的不着痕迹的从江让身上找话题,拐弯抹角地奉承。
当然,最终还是得转到合作等公务上。
段文哲担心江让一直站在这里发闷,便贴心地带着少年去茶歇处休憩,耐心叮嘱许久,使了个眼神给不远处穿着黑色衣衫的保镖,才风度翩翩地回到名利场。
江让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他兴致缺缺地随意吃了几口,在注意到不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的保镖,心中不由得愈发焦躁。
他在等那人找自己。
今日宴会人群众多,是段文哲盯着自己最松懈的时候,那个背后主使者一定会趁这个时机来找他。
江让不清楚段文哲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发现了真相,他也管不上太多了,因为男人无处不在的控制欲已经令他生出了极端的压抑感。
一个怀疑会迸生出无数个怀疑。
江让已经察觉到了,在段家老宅里,只要同他说过话的仆人,过几日便会消失不见;房间里是无处不在的微型摄像头;被时刻监视监听得滚烫的手机……
甚至,江让还发现了一件令他极其费解的事情。
在这样的强压和监视之下,居然一直有长相俊秀的仆人或是一些来段家做客的客人对他表示爱意。
起先,江让并未将这事联系到段文哲身上,直到有一次,他存心试探了一位权势稍逊于段家几分的客人,面对对方的表白,假意态度暧昧的接受。
当天晚上,段文哲就不对劲了。
他强撑着笑,频繁的试探江让是否对那人有印象,在少年表达了对对方微末的好感后,向来秩序性极强的男人失手砸了一个杯子。
这是江让第一次窥见段文哲万分之一的本性。
阴戾、虚伪、嫉妒、疑神疑鬼。
那一瞬间的失态瞒不得一直盯着他的少年。
“哗啦。”
“——抱歉,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带您上楼换身衣服吧!”
穿着黑色侍从服饰的年轻男孩涨红了脸,眼看着酒水撒了客人一身,手足无措地含着哭腔对少年恐慌地道歉。
江让皱着眉理了理衣衫,眼尾瞥过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的保镖正与旁边的人恭敬地说着什么。
看来这确实是个意外。
少年垂眸,湿黏黏的衣裳穿在身上确实十分难受,侍从也只是个打工人,难免犯错,想到这里,江让安慰了男孩几句,跟着对方上了楼。
只是,方才上楼走到门口处,江让就觉出了几分胸闷心慌。
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咳嗽还没好全。
一直到门关上换衣服的时候,江让才彻底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浑身烫极了,热意像是蚂蚁一般,从心尖慢慢四散蔓延。
不出片刻,江让便连腿都站不稳了。
少年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从前在镇上的高中时,不少同龄人就提到过这样下作的药物。
这样的大型商务宴的审核标准是极严格的,那么,就是有人在针对他。
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漂亮的唇肉被咬得红润异常,思绪模糊,眼前更是天旋地转。
门外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啪嗒、啪嗒、啪嗒。
一直停在房门前。
少年大喘气地哆嗦着,他努力撑住身体,扶着墙壁物件,抖着手将房间里的灯关掉了。
门锁开始转动,刺耳的声音像是怪物爪尖挠地的声音。
江让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臂,他试图驱赶混乱的躁意,寻回理智。
眼见房门就要打开,额头的汗水已经渗入眼窝,江让努力忍住痛苦的呻吟,驱动不协调的肢体,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厚闷的衣柜里。
少年无声地大口呼吸,面色潮红,像是即将窒息一般,汗水混着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齐齐冰冷地滚入衣襟中。
江让分明很热,却又觉得浑身冰冷,他将自己缩成一团,努力克制生理性的颤抖。
门已经被打开了,陌生的脚步声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衣柜面前。
少年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极端的绝望与迫切需要纾解的身躯折磨得他几近崩溃。
衣柜门打开的一瞬间,江让漆黑的瞳孔近乎缩成一点。
直到那人轻轻地、怜爱地唤他:“阿让,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少年努力睁大眼眸,终于看清了那张温雅却慌张无比的面容。
江让哭了。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男人搂在怀里的时候止不住的挣扎,口中呜咽着含糊道:“……你怎么才来,段文哲,你、不是一天到晚都盯着我吗?你怎么才来?!”
男人将他紧紧揽在怀中,一个又一个炽热的吻细密温柔地落在少年潮湿的面上,声音沙哑而压抑道:“对不起,阿让、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在确定是熟悉的人后,江让终于无法继续压抑洪水般的欲望,他通身泛着粉晕,两条笔直漂亮的腿不停地交叠在一起摩挲,他紧紧埋进男人的胸口,哆嗦道:“文哲哥,我好难受,快、快帮帮我……”
段文哲慢慢顿了一下,黑暗中,他的面容古怪而克制,好半晌,他下意识转了转食指上的银色戒指,喉结微动,低声道:“阿让,别喊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