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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凰(59)

作者:流凰千度 时间:2020-04-07 10:30 标签:强强 重生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东西拿到手,燕燎满意了,冲吴泓景挑着眼角一笑,取笑他说:“吴二,你也该断奶了,别什么好东西都往肚子上藏。”
  吴泓景在这一刻恨不得把嘲笑自己的燕燎活活掐死!
  吴泓景真的是死活也想不通,这种隐秘的事情,燕燎是怎么知道的!羞愤、耻辱、危机,吴泓景气得连眼眶都快红了。
  拿了布锦,燕燎把吴泓景松开。他不欲再多费时间,想要快速解决掉这些侍卫,带上林二进林子里找人。
  可这些侍卫却很奇怪,一点也没有十二地支的节气,见状不敌,冲上来拖了倒在地上的吴泓景,
  “嗖嗖嗖”就往林子深处窜逃。
  林二哈哈大笑着追了上去,还在后面大声喊着:“喂!吴二公子,你的裤子还在地上呢!你还要不要啊!我捡起来给你不?”
  燕燎没忍住也笑了出声。
  他可没有脱人裤子的恶劣喜好,实在是吴泓景藏东西的地方太不方便,出此下策才把他腰带割开取物。
  再说信号招来的这群侍卫,和十二地支比起来相差甚远,燕燎放心地把活交给林二,自己往树干上一靠,展开夺来的布锦细细扫阅。
  布锦上画着玄妙奇怪的阵图,还有密密麻麻的墨字,应该是吴鸿晟交给吴泓景的。
  燕燎不清楚吴鸿晟是什么时候开始找齐熬的,也不知道这布锦上的东西能不能在树林里用上…不过,先收着就是了。
  天上雷鸣轰隆,阴暗天色下风声阵阵。抬起头,燕燎皱眉:“怎么这时候要下雨?天公不作美啊。”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进到林子里的人,无论是吴泓景等,还是林二等,一个都还没有回来。
  燕燎越发不耐,就连吴亥,神情也逐渐凝重。
  燕燎反应过来:“可能…是刚刚的动静被齐熬他们听到了。”
  没有人知道齐熬究竟藏在树林的哪个角落,离这里是近还是远。
  这么长时间,一个回来的人都没有,只可能是,他们都没法回来了。
  也是,刚才又是和十二地支在野树林外干了一架,又是树林里藏着伏兵,动静不算小,齐熬应该注意到了。
  “走吧,只剩你我了。”燕燎冲吴亥指了指树林深处:“我也不清楚齐熬会用什么法子,想找到他,只能半靠运气半靠赌了。”
  燕燎默认了吴亥也是来这找齐熬的。
  废话,人都藏在树林里了,不是来找齐熬的,难不成还是来散心的?
  吴亥看着燕燎,燕燎的反应相当平静。
  于是吴亥打算先让燕燎多说些,而后他再来决定是按原计划糊弄燕燎、还是跟着燕燎以为的糊弄燕燎。
  燕燎睨着面上平静的吴亥:“司马宗这么小气,就派你一个人来?”
  吴亥脸不红心不跳:“我的人都被吴泓景的人解决掉了。”
  燕燎看向吴亥手里的那把长弓,笑说:“哦?你的人都被解决掉了,就剩下你可以稳稳站在身后躲着,暗中观察我和吴泓景?”
  这说的谁信?
  吴亥轻笑:“世子不信?”
  吴亥还是喜欢叫燕燎世子。
  “不信。”
  燕燎听吴亥还是像以前那样叫自己,也不在意,随便他怎么称呼。
  吴亥:“那世子跟我来。”
  吴亥带着燕燎往前走,走到前方不远一棵树下,指着一块地方让燕燎看。
  燕燎靠近树干,看到树干上有一块儿被小刀刻着个“止”字记号。上手一摸,树皮还很柔软,“止”字边上也很干净,的确是新刻上去不久的记号。
  吴亥淡淡说:
  “世子难道认为我会和一群人一起过来?我当然是让其他人先进去打探。我手下的人会留给我信息,在哪里要发生什么,我都能知道。
  若是如这般留下‘止’字记号,则意味着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危险,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我自然不会再往里走。”
  燕燎目光闪烁:“你可真是小心翼翼。”
  吴亥淡然:“那是自然,为人臣者,如履薄冰。”
  这话说的…
  燕燎以为吴亥是在说他自己与司马宗的关系,蓦然间心就软了。燕燎道:“你又何必要给司马宗做事?司马宗这人…不行。”
  司马宗就是个软柿子,真要出了点事让他慌了神,除了他那溺爱着的宝贝儿子,什么东西他都舍得丢。
  一个没本事的人,偏偏还爱充面子,恐怕这次也是知道了吴泓景在找人,想和姑苏王攀一波关系,帮着一起找。
  燕燎冷笑:“司马宗也真是敢想,就不怕自己肚子太小,吃不下这么大的货吗?”
  燕燎着实看不起司马宗。
  行了。吴亥心说他先前准备好的说辞已经不用说了,人家燕世子都帮自己想好了。别说,跟吴亥准备在野树林里遇到燕燎后拿出来糊弄的说辞也没差多少。
  燕世子就是这样,两年了,一点也没变,就相信着他愿意相信的东西。
  吴亥沉默不言,两个人没了话说,燕燎的目光就忍不住在吴亥负手背在身后的长弓看。
  这孩子是真喜欢弓射。燕燎硬生生逼着他学了十年的剑法,到头来,他还是悄悄在练弓。难道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骨子里带来的,无法改变?
  “这辈子我和吴亥,在咸安城的王宫里,依然会重演上辈子那一幕吗?”燕燎内心有些动摇,可他再也没法对吴亥凶狠起来。
  两年前的除夕,燕燎就暗暗决定了,若是再遇到吴亥,一定会好好对他。
  叹了口气,燕燎说:“我们走吧。”说完率先迈步,踩在枯残的落叶上。
  吴亥知道燕燎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后的长弓上打转。
  吴亥背在身后的手,一直摩挲着戴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白玉沁凉,生生被吴亥揉出温热,可燕燎却没有说他一句,只是平静地说“我们走吧”。
  这态度和当年第一次被燕燎发现自己偷偷练弓时差得太远。
  吴亥小时候体质不好,但凡受了点伤,哪怕是轻微的擦伤,肌肤上都会留下痕迹,久久不易消退。
  练弓这种事情,拉弦撒放,最容易伤到虎口与拇指,早晨吴亥要跟着燕世子一起练剑,终于被燕世子发现了手上的伤口。
  练弓的事情暴露,燕燎是勃然大怒的,没有理由的勃然大怒。
  吴亥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练弓会惹得燕燎生那么大的气。
  惹燕世子生气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燕世子会毫不留情的降下责罚。
  燕世子先是让吴亥把偷偷藏着的弓交出来,当着吴亥的面,面若寒霜,徒手一寸一寸把弓折成了木屑;再问出是谁给了吴亥这么一把弓,派人把送吴亥弓的人罚去刑堂,受刑半月有余;最后是对吴亥本人的惩罚…
  折完弓后,燕燎说:“拿起我给你的剑。”
  吴亥听话地握紧了剑,但他害怕暴怒之态的燕燎,握剑的手微微有些不稳。
  这又惹得燕燎不快了。燕燎一刀把吴亥手中的剑劈到地上,连带着吴亥都跌倒在地。
  那天前夜刚刚下了雨,地上冷的水和着稀泥,稀烂粗糙的泥割破了吴亥的手,把他的衣服污得一团糟。
  燕燎冷厉至极,簇亮双眸怒火中烧:“废物,捡起剑,站起来,打赢我。”
  这是怎样的强人所难?吴亥怎么可能打的赢燕燎?
  吴亥不动,燕燎握刀的手连青筋都开始暴起,燕燎冷笑:“怎么?你只会在背后偷袭吗?”
  吴亥:“……”
  不,他没有偷袭,他只是…想用更适合自己的方法,保护自己。
  燕燎抬头望着天,仰天怒道:“凭什么是他?凭什么是这个软弱的废物!”
  吴亥低眉敛目,漂亮双眸里一片灰郁。
  是的,他不配。
  从出生起,所有的人,包括十月怀胎将他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娘亲都说,“你低贱”,“你没有价值”,“你是个累赘”。
  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需要他。因为,他只是个低贱的、软弱的、废物。
  陷在稀泥里的手握成了拳,灰暗的目光中一瞬间闪过一丝强烈的不甘。吴亥捡起剑,摆好姿势,冷漠地向着燕燎。
  燕燎挑眉,上扬的眼角夹带着不加掩饰的嫌恶:“哦?”
  于是,吴亥从泥地里站起来,摔倒,站起,摔倒,站起…一遍一遍,反反复复。
  吴亥知道他打不赢燕燎,可是…他宁愿一遍遍倒在污泥里,也不愿意燕燎拿那样的眼神看他。
  吴亥不想让燕世子灼灼的双眼…像看一滩烂泥那样看着自己。因为他会疼,装着心脏的地方,会疼得比燕燎落在他身上的拳脚还要疼……
  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的站起来。
  就是这样愚蠢又无用的坚持,竟然取悦了燕世子,让燕世子的心情好上了些。
  吴亥知道燕燎的心情好了些。
  因为燕世子终于不用那样让他难受的眼神看着他了,甚至,燕世子冲跌在地上的自己伸出了手。
  那只手白皙,有力,握住脏兮兮的自己,狠狠一拉,把他从污泥里拉了起来。
  “去刑堂领罚吧,从今日起,每日剑术的训练加强一倍…”燕燎平稳了气息,忽然又淡淡说了一句:“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堂堂正正,什么时候再去练弓吧。”
  吴亥:“……”
  吴亥望着自己与燕燎叠在一起的手,望着自己手上的泥与血,把燕燎的手也沾染上污垢…他忍不住掀起一抹复杂苦涩的笑意。
  燕世子,你既然决意要侮辱我,为何又来主动染上我身上的污浊?
  你这样…只会让我,强烈地生出一种…将你彻底染黑的冲动。
  想让你也染上我的颜色,想让你也知道,坐在烂泥里,是什么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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