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鬼故事爆红全星际 下(36)
正是因为这一丝歉意,导致我三年来一直没有再敢主动联系她,追寻她的痕迹。
我想着,如果我能够做到银蚕的下落,或许就可以再次找藉口,去见她一面。
三年里,那一抹银色的娥的图案,总在我睡梦当中挥之不去。
会从她的旗袍之上,掀开翅膀,带着身上银色的花纹和粉末,朝着我飞了过来。
在白日里,我只看她的诗。
她的诗文拥有智利诗人米斯特拉尔和聂鲁达的感觉,是那种自然又唯美的抒情诗篇:
“桑叶吹动风刃刮开我的肋骨。
“而我就能听到——
“那生命的跳动的琴弦如何奏响,又如何走向缄默的终结——”
……
当我读到这些诗的夜晚,我会枕着她的作品集进入沉眠。
* * * * *
三年之后,我终于收到了关于银蚕的消息。
我在走访他乡之时,遇见了一个同样穿着绣着银丝的外套,那个外套不是什么盲蛾,而是一朵蝴蝶花,但用那种银色丝线绣出来的花朵也会随着日光而产生或大或小的变化。
于是那花朵就白天收拢,夜晚绽放。
我拦住那旅人,问她身上穿的这是不是银蚕丝。
旅人先是一愣,说是,然后告诉我,这是一种特殊的蚕丝,只在茧镇里面有。并告诉了我关于茧镇的方向。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坐落在山中的城镇,家家户户都养着银色的蚕。
如果想要找到,可能需要一些机缘。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得整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三年了,终于,让我有机会再次和银鎏金见面。
那一夜我抱着她的诗集,深深一吻。
我想要赶紧再次联系到银鎏金。却发现我自己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她不知道身在何方,她原本所住的五皇山上没有信号,她不上网,电话也打不通。
我们唯一最后的联系,就是那封信。我重新把那封信从床下的小匣子里翻找出来,找到了上面的地址。
一条人迹罕至的旧街,安庆小巷。
本计画着下周有龙就独自去拜访她,甚至为此欣喜得白日工作也没有精神,眼前总是恍恍惚惚的。
眼前恍惚的时候,看见什么都是银白色。
台灯在我的桌子角落上,像是缀了金色流苏的银钗,也摇摇坠坠的。
……
……
“何羿,昨晚出了个新闻。”
“什么?”
“五皇山上失了火。”
“……”
“银鎏金当时也在山上。她本来住在安庆小巷,昨天回去是去取书的。谁知道她的房子里面都是纸张,秋天空气太过干燥,那些东西一点就着,当晚又有人在山上偷偷烧烤——哎——”
办公室里,编辑坐在办公桌上,对着我低头唉声叹气。
那年迈的身子,就像一个皱掉了的橘皮。
“所以……银鎏金呢?”
“她烧着了,本来她可以跑出去的,可她非要回去房子里抢救什么勃朗宁夫人的诗集原稿。”
“……”
于是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飞蛾扑火的画面。
那剧烈的橘红色,将银色的翅膀点燃。
“何羿,我们得安排采访,我记得几年前就是你去的,这次也是你去看看她吧。”编辑抬头看着我,拍我已经生硬冰凉的右手臂,“也顺便安慰安慰她。毕竟是和我们杂志社合作了这么多年的诗人。”
许久后,我说,好。
等她出院之后。反正我本来也要去看看她。
当晚,我回到卧室床上,拿起那本书,只要一看见上面烫金的《银鎏金诗集》几个字,就会觉得灼热难耐。
枕在枕头下面,烧得太阳xue嗡嗡地响。
做了一夜的梦,梦中的我,揽着银鎏金的腰身。
我们双双变成飞蛾,落在砖瓦房的手稿上面,又在烈火中一起化成飞灰粉末,就像是落在旧书页上的灰尘。
轻轻地,就掸掉了。
……
……
她出院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那时的她又回到了安庆小巷,住在一个老院子里。
老院子外面没有那些去想要一睹她芳容的游客,只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那些孩子三三两两地站在木质大门外面,捡起地上的石头,“砰砰砰砰”地往大门上面砸,还笑得一脸开心自在。
我上前拦住他们,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说,里面住了一个丑陋的妖怪,半夜里会出来吃人,所以要用石头打死她。
妖怪?
我当然并不相信这种东西,而正当我费解之时,那一直关着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依然是那身月白色的旗袍。
而恰好一个石头飞过去,嵌在了那东西脸颊上的圆洞缝隙里……
她像是一本被撕烂的书。
孩子们吓得哇一下,大叫妖怪来了,连滚带爬四散跑开。
而我站在原地,怔愣不已。}
第198章 文中文——流言蜚语已经堵住了她的耳鼻
[这是真仙女啊……]
[银鎏金的性格,是真的,很宽容。反正如果是我,我会很生气。]
[“她像是一本被撕烂的书”,这比喻句什么意思,毁容了??]
[应该是吧,大火烧伤。]
[“嵌在了那东西脸颊上的圆洞缝隙里。”说明她脸上有个洞……长得好吓人……卧槽!(目瞪口呆。jpg)]
[啊——不要啊——我的仙女姐姐——(爆哭。jpg)]
[这本怎么上来就这么惨啊!小玫瑰!(抓狂。jpg)]
[还是不太理解她的想法。不就为了一个破诗稿,就把自己都赔进去了,至于吗?]
[这姐真的有点神经。]
[也不一定吧,看个人的想法。有人觉得生命更重要,有人就觉得艺术更重要。反正我能理解她。]
[她都诗人了,你看她说话的样子,你觉得她能是正常人吗?]
[如果有一天你逛博物馆的时候,突然起了大火,身边是你最喜欢的名画,你会不抢救吗?]
[如果是萤的画,我会抢救。(害羞。jpg)]
◆
{“……”
银鎏金,毁了。
她站在那里,原本的一头青丝,现在成了荒滩上的野草,皱皱的、丑丑的。
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老臭腐朽的味道,就好像从她的身上隐隐散发出来。
除了那身旗袍,我没有找到半分她与之前半分相似的地方。
我的鼻翼紧缩着,被她逼得不得不后退,不得不离开。
来时候的什么采访什么的、茧镇什么的,我刹那间全忘了。
但是她好像认出了我来,在孩子们当中一阵一阵地“丑八怪”当中,她还叫我:“何羿,你是何羿记者吗。”
她在,锁我的魂。
刹那间我想说,不,那不是我。但为了完成任务,我还是闷着头嗯了一声。
“你来看我?那就请进来吧。”
耳边门闸扭动的声音更加清晰,我低着头跟随她的身后走了进去。
“我是那个……编辑派来的,他们让我来看看你。”
她现在住在一个小院子里。我们面对面而坐,就坐在两个小板凳上面。
我一直低着头,看着她旗袍上的花纹。
三年后,那旗袍似乎旧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白了,也有些泛黄。
我看清楚了那就是一只蛾子,它翅膀很小,肥胖难看,充满了虫类的麻人感觉,根本就不是什么蝴蝶。
“谢谢你们来关心我。”她似乎颇受感动,抬手掩盖住自己的眼角。
我怕她情绪激动起来,又要哭泣一番。使得我又不得不花费时间安慰她,我就赶紧打断她说:
“啊,啊、我们还是先聊到底是为什么起火的吧。”
“嗯……好。”她答应下来,跟我讲起了具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