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鬼故事爆红全星际 下(12)
好像昨天也是这个时候。如果昨天的事是巧合的话,那么再次发生,肯定不是巧合了。
她一定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但是我回头的时候,看见她依然低着头,从书桌里拿出一个草稿纸,在上面涂涂改改着什么。
我想问她,目光瞟到了小黑鸟的老师,知道老师还在等着我的答案。
有老师在,后桌肯定不敢说我,得把先她打发走。
“嗯,好,谢谢老师!我跟小黑鸟老师说,鞠躬,“明天我肯定把钱带来。”
“那就好,真乖。”她又摸了摸我的头,“没关系,钱不钱无所谓,只要你认真学习,上课听讲,就算报答老师了。”
然后她突然地靠近我!
以非常近的距离,近到我能看见她的瞳孔里的自己,近到她的面容在我眼前有些扭曲变形,对我说:“李贺翔,你一定一定要记得老师对你的付出啊——”
“啊……”
我用手推开她时,她也自己起身,愉快地哼歌推着车走了。
等她走后,我才转身,问后桌:“赵梦圆,你要跟我说什么?”
小黑鸟老师一直坚持让我吃饭,难不成这饭里有毒?而她在提醒我?
只见后桌举起那张她涂涂改改的白纸,对准我,露出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
“你昨天和今天,吃的一直是我的那份饭!”
然后她终于抬头,露出了脸。那是一张……戴着黑口罩的脸,只有一双小三角眼,从上至下打量我的身体、脖颈、手腕。
露出恶毒的鄙夷。
……}
第183章 文中文——这里是十楼
经过这段可以发现,当主角李贺翔承担了和父亲一样的痛苦之后,他父亲的痛苦并没有减少,走路还是疼到扭曲的。
那么这种巫术的作用就不是“伤害转移”,而是“共感”?让主角和别人一样对于负面情绪感同身受?
可这样做并不会对父亲、对小黑鸟老师有什么好处。
只是单纯的折磨主角,把更多人拉下马而已。损人而不利己。
那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
{“……”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她打量我那眼中,明明还有些嫉妒的神色。
她说这饭一直都是她的,昨天也是?
那小黑鸟老师为什么要说是自己的,来骗我?
刹那间,我腹中的饥饿感似乎缓解了许多。
“那给你。”我说了一句,又把盒饭给后桌递了一句。
她戴着口罩,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合乎校规。天又不冷,教室里也没有异味,她戴个口罩干什么。
只看见她低头,不说话,反而在纸上又写了一句话:“我不吃,我要减肥。”
“……”
望着她几百斤体重之下那满身的肥肉,将校服撑得几乎要爆开。
我没有说话,只是拿盒饭的手放低了很多。
过会又见她,把纸上的“减肥”两个字划掉了,改成了“瘦身” 似乎这样说更委婉一些,还加了一句话:“反正你不吃我就扔了。”
我能理解她想要减肥的想法,反正正好也要饿死了。不吃白不吃。
我又把盒饭给拿了回来,回她:“你不吃,那我就吃了。”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油厚的齐刘海上下飞扬。
我打开餐盒的孩子,没有回身地问:“那老师,为什么要说那饭是她的?”
这次,后桌赵梦圆却没有再回答我。
我也想不明白。
但我想不明白的可不只是这一点。
还有这次,每一口饭都吃到了实处一样——或许这样说很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的胃是正常的,一点一点被填满的。
完美符合事物运动变化的规律——因为早饭被消化完了,所以我饿了。因为又吃了午饭,所以我又不饿了。
“……”
昨天那种怎么吃也吃不饱的感觉忽然没有了,我也就在这种不明白之中,试图进入睡梦中。
只是右脚的疼痛,依旧让我无法入睡,时不时地还要在地上猛跺几脚。
下午第一节课响铃之后,我还是那副睡不醒的样子。
脑子晕晕乎乎的。眼前黑板上的数字都在打转。我的眼皮有些睁不开,时不时就往下垂。
我用手肘拄着下巴,很想找个不会被老师发现的姿势,在课堂上偷睡一会。
当我不得不瞌睡之际,唯有一声“啪嗒”将我直接唤醒。
“啪嗒!”
那个奇怪的清脆声音又出现了,我从瞌睡状态被唤醒,瞬间精神!
但这次……它并不是在我的面前,而像是在我的身后……
我戴着沉重的肩颈回头,看见的也只有后面一排排的低头之人。
不像是有什么人,会发出那种声音。而且那个声离我极近极近,再远一点的人肯定是不会让我有这么逼近的感受。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离我最近的赵梦圆。
我瞧着她,她在书上飞快地记录笔记,并没有看我。这也不像是她干的。
但关键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又响起了。它简直像是趴着我的耳廓,对我的耳孔说的:
“李贺翔,你长大了,懂点事好不好,好好学习,爸爸挣钱可都是为了你……”
都是为了我。
这句话一在我耳边响起来,我像是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呼吸不了,额头留下汗水,要站立不住,直接用手撑住了书桌。
都是为了我……吗?
我并不知道。
但我想起无数个他晚回家的夜晚。有时候,甚至是在我已经入睡之后。
即便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我们父子也很少见面,每天早晨都是擦肩而过,在饭桌上没有什么语言,如同生活在一起的租客。
唯独有这样的对话:
“爸,没钱了。”
“爸,那个……明天要交书费。”
“爸,下周有家长会。另外,你上周给我的两百我花了了。”
那时,我会双手插兜,低头看着地面,尽量不看他的眼睛。
只有那个粗糙难看的、指甲里嵌满污泥的手,会永远把钞票递给我。钞票之上的褶皱,和他的手皮相同。
他时常骂我是一个只会吞金的兽。
“……”
虽然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但这也许是对我的一种提醒。
我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学习。
*
连续几天下来,我感觉如果现在让曾经与我同校的同学,到鬼久学校来看我,那他们一定分辨不出我来。
穿上校服的我,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已经完美地隐藏在这一群绵羊中央。
我和他们一样,都低着头。我和他们一样,都精神萎靡。我和他们一样,都开始吃饭,开始住校了。
整个宿舍楼,简直就像是棺材房一样,除了晚上洗漱上厕所的声音之外,再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声音。
某天,我早上起来,进入洗手间,照着镜子洗漱的时候,竟然突然发现自己糟乱的头发之中,有一抹白色。
——原谅我,在这种根本看不见女孩子脸的地方,少爷我已经放弃了形象管理。
我把扒拉了一下头发,发现自己突然长出了一根白发。
而今年的我,才十六岁。
眼眶下面凹陷着,有淡淡的乌青色,眼球浑浊不堪,黄得像老人的痰。
这才几天啊,我就像是老得已经不成样子了。
父亲的脸的虚影,好像从镜子上突然滑过一瞬,并对着我微笑……
和我重叠。
我本来长得就像他,现在快要变得和父亲一样了。
我有些痛恨我自己的样子,直接照着那镜子锤了一拳。
“砰!”
然而除了引起一声很大的震动之外,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