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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无罪证(114)

作者:斑衣白骨 时间:2018-06-28 21:49 标签:强强 悬疑推理 豪门世家 年下

陆夏被迫跪在地上,在忽然亮起的灯光下显得无所适从,就像被赶出底下的老鼠一样满脸仓惶,愤怒的低哮:“放开我!” 
傅亦用膝盖抵住他的背,腾出一只手把房门锁死,然后从后腰拿出一副手铐拷住他的双手。 
他还没见过陆夏,今天见到了,只觉得不愧对他古怪的履历,这个陆夏高高瘦瘦,看似没有几两肉,但是刚才和他交手,他的力气竟出奇的大,傅亦被他一肘子顶到胸骨不说,手腕被他挣扎时险些扭脱臼,小臂肌肉也有所拉伤。 
他把陆夏拷上后就退开两步,左手抓着右手手腕,忍住骨缝衔接处和肌肉撕拉的疼痛,因为右臂无力,所以只好蹲下身子,紧皱着双眉沉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夏紧紧靠着门板,把脑袋藏在曲起的长腿之后,干瘦修长的身体在白炽灯的曝光之下蜷缩成扭曲的一团,好像在拼命的躲避人群,躲避灯光。 
杨开泰很激动,冲过去质问他:“你是凶手?!” 
只有在面对质疑时,陆夏才会和其他人有所交流,吼道:“不是!” 
傅亦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他发现陆夏并不是在恐惧警察,而是在恐惧此时的环境,这个飘荡着周世阳亡魂的地方。 
他把杨开泰叫到身边,给了陆夏一些私人的安全空间,随后道:“陆先生,如果你不解释清楚今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就可以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把你带回警局接受调查。” 
杨开泰离开后,陆夏垂着头喘了几口粗气,等待全身紧张的肌肉略有放松后,才说:“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任何人。” 
杨开泰神情高度紧张的看着蜷缩在门口的陆夏,随时准备扑过去质问他的模样。 
为了以防他一时冲动,傅亦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拽下来,然后索性坐在了地板上,左手轻轻的按压肿痛的小臂,看着陆夏说:“我问你出现这里的原因。” 
杨开泰见他肌肉拉伤,于是把他的胳膊拉到自己怀里,手法纯熟的在他胳膊上按摩,如临大敌般盯着陆夏道:“你说啊!” 
陆夏被他们一来二回的逼问,像是感到羞愧般低垂着脑袋,涨红了耳根,道:“你们上次从医院离开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在传我是个杀人犯,还怀疑我的失忆是装出来的,但是我很清楚我没有杀人。我讨厌你们,讨厌人群,但并不代表我会杀死你们!” 
傅亦看着他沉默片刻,轻巧的丢出一个圈套:“那你回到命案现场,是想找回自己的回忆吗?” 
岂料陆夏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终于肯正视傅亦的脸,问道:“命案现场?这间房,不是我出事之前住的房间吗?” 
傅亦忽然感到有些气馁,眼前此人被迷雾困扰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他有种一拳挥空的失落感,道:“你的房间在隔壁,这里是发生命案的房间。” 
陆夏埋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丝冷淡的讥笑,对傅亦说:“就因为我在隔壁住过,所以你们就怀疑我?怀疑我杀了人?你们警察查案的手段难道仅剩下用瞎猫去逮死耗子了吗?” 
杨开泰瞪着眼喊了一声:“你老实点!” 
他面相太嫩,就算做出一副凶相也是威喝不足滑稽有余,想要震慑嫌疑人,只能用高音上下功夫。 
只是他没分配好力道,一嗓子喊出来,手上也用了劲儿,险些捏断傅亦小臂上一条青筋。 
傅亦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对对对不起啊傅队。” 
杨开泰慌慌张张的撒开手。 
傅亦说了句没事,然后站起身对陆夏说:“走吧。” 
陆夏本以为他会把自己带回警局,没料到这个温雅持重的警察把他带到了107号房。 
107号房也被刑警搜查过,没有值得被列入疑点和证据的线索,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傅亦让楼下保安打开了107号房,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在里面乱转的陆夏的身影。 
杨开泰站在他身边,不放心道:“他不会趁机动手脚吧。” 
傅亦摘下眼镜,捏了捏眼角,道:“现场没有机会给他动手脚,如果他想动手脚,也只能在心里。” 
“心里?” 
此时陆夏从卧室和洗手间转出来,站在客厅,眼神空洞,满脸茫然,转头四顾,却不知身在何方。 
傅亦看着他貌似在低头思索的侧脸,没有镜片遮挡的双眼湿润又平静,像一弯沉静的净水。 
忽然,傅亦说:“他好像,想起什么了。” 
杨开泰连忙看向陆夏,只见陆夏的头颅像是被折断的似的,下巴几乎抵在了胸前,眼睛里的迷茫越来越深。 
忽然,陆夏像门口转过身,抬头往高处看去。 
在那一瞬间,杨开泰看到他身形一震,像被一阵烈风吹袭般失去重心,双腿一软,竟跌坐在地上,瞳孔被击碎了一样,眼中色彩凌乱又分裂,随之涌向的还有深埋在眼底的那些惊诧的暗流。 
傅亦踏进室内,仰头往他目光所向的地方看去,看到门框上部的墙壁上用喷绘画了一幅几个英文字母串联的图案,那是蜀王宫的LOGO,每个房间都有。 
陆夏仿佛被那副LOGO所惊吓,面上的血色在短短几秒中褪尽,散乱的瞳孔像是灯光打在一滩碎玻璃上,反射出凌乱又冰冷的芒刺。 
傅亦回过头,目光极其复杂的看着他,问:“你想起什么了?” 
陆夏颤抖着牙床哆哆嗦嗦道:“一,一个名字。” 
“谁?” 
“覃骁。” 
凌晨四点钟,傅亦把陆夏送回医院,并临时派了人到医院看守他。 
今夜即将过去,然而明天依旧是一团乱麻,傅亦坐在车里闭眼养神,纠缠的眉头怎么也解不开。 
杨开泰轻声道:“傅队,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楚队从护士站拿走了一些画,是陆夏的画,楚队说可能是存在他脑子里的一些记忆碎片。” 
傅亦睁开眼睛,问:“在哪儿?” 
“在楚队手里,这几天一直忙,估计他也没时间研究。” 
杨开泰看着他的眼睛,严肃道:“那几张画我也看过,有几张里面还画了蜀王宫的LOGO,就是咱们刚才发现的那个图案。” 
傅亦拧着眉自言自语般道:“那就是他在蜀王宫留下的记忆吗?” 
说着拿出手机想要联系楚行云,反正天即将亮了,不如就地展开第二天的工作。 
但是电话拨出去之前,乔师师的号码率先打了进来。 
乔师师口吻焦急,问道:“傅队,楚队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傅亦眸光一定,沉声道:“没有,怎么了?” 
乔师师道:“刚才周渠良联系我,楚队出事了!” 
东陵路某片小区大门口,乔师师散着头发穿着一件小背心一条运动短裤,站在小区门口焦急的等待出租车。 
这个时间的出租车很少,仅有的几辆也是客满,就在她想返回家里取母亲的车钥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急速开来,随后稳稳当当的停在路边。 
“乔警官。” 
情况紧急,周渠良没有下车为女士打开车门,而是伸长手臂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乔师师立刻钻到车里,急道:“我们队长怎么了?” 
周渠良开车上路,看着GPS上属下发过来的定位,边平稳又迅速的驾驶奥迪在夜间的公路上穿行,边答道:“楚队长在7号公路中心十字路口遭遇车祸,开车袭击他的人现在把他带走了。” 
“他现在在哪儿?” 
“定位显示在外滩三十八号港口。” 
乔师师一听,急的眼泪差点涌出来。 
三十八号港口已经废弃了,疏于管理且人烟稀少,如果想在那里做下命案,算是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楚队到底有没有事啊!” 
“目前不清楚,我的人跟到银江大桥附近,现在那伙人应该还在三十八号港口。” 
乔师师忽然扭过头,一双泪光闪熠的桃花眼瞪圆了怒不可遏的盯着他:“你的人?你派人监视他?!” 
周渠良沉默须臾,神色间涌现一丝愧疚,温声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确保,他真的会公正对待死去的世阳。” 
乔师师忽然感到莫大的耻辱和愤怒,随之而来的还有压在心里沉甸甸的委屈,也不知是在冲谁发怒,撇去往日临危不乱的女将风度,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儿一样哭喊道:“他都说了会查出周世阳死因的真相!你不是说相信他吗?你们都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几个人真正信任他!你觉得他会袒护覃骁?如果他真的为了帮扶权贵而去颠倒黑暗不辨真相,他又怎么会混到今天这种地步!上面不敢用他,同行排挤他,你们又不信他!除了我们这些同事,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知道吗?!不,只有一个人,他身边只有一个人!” 
周渠良在她的愤怒和质问之下,感到无颜以对,只好再一次道:“对不起。” 
“他这么拼命到底是图什么啊,我都替他觉得不值!” 
“对不起。” 
“别理我,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对不起。” 
乔师师的手机忽然响了,她忙接起来才发现是贺丞打来的。 
贺丞先打给傅亦,傅亦也一头雾水焦头烂额,又让他联系乔师师,他才找到了乔师师。 
乔师师竭力控制住情绪,把周渠良获取的地址告诉他,刚一说完电话就被贺丞匆忙挂断。 
十五分钟后,两辆车几乎同时到达银江大桥桥洞下,车灯点亮翻涌的江面,一朵朵浪花在晚风的吹动下狠狠撞向礁石,随后散成一片泡沫。 
乔师师刚一下车就看到贺丞打开车门从SUV里下来,穿着一身家居服,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楚行云在哪?” 
贺丞站在墨盘似的夜幕下,身上宽松的短袖随疾风鼓动,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修长的身形不再挺拔,甚至在疾风肆虐中有些摇摇欲坠,但他的声音却超乎乔师师预料的坚稳。 
乔师师本来并没有十分担心,她觉得楚行云总有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看到贺丞的那一瞬间,她险些被突如其来的悲伤所淹没,因为她从贺丞脸上看到了任何真情流露都无法比拟的担忧和绝望。 
周渠良讲着电话从车上下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乔师师肩上,对贺丞说:“就在前面。” 
贺丞沿着岸边一边找,一边不停的呼喊楚行云的名字,但是一直没有回应,只有江面上传来不停浪花扑卷击打礁石的声音。 
乔师师也想跟着他一起喊,但是贺丞的声音太大,似乎能从岸边直达江面遥遥的彼岸—— 
楚行云三个字飘蹿在无边的夜幕中,泠泠作响,像沉入江水中般了无踪影无迹可寻。 
贺丞喊到喉咙撕裂般的疼痛,在不知走了多久后缓缓停下异常沉重的双腿。他看着在黑暗中翻滚涌动的江面,听着江水无情的嘶吼咆哮,浑身血液凉透,心中接近崩溃。 
就在他想要跳入江水里寻人的时候,脚边忽然砸过来一块小小的礁石。 
随后,第二块,第三块,纷纷落在他视野之中,仿佛在为他引路。 
他抬头巡视一圈,在几十米外发现一座矗立在江岸边的礁石群。 
他疯了似的拔腿冲向礁石群,踩在湿滑的石头上焦急的往上爬,就在他即将爬到顶的时候,从顶部随风声飘下来一道低沉又乏累的男声:“小心。” 
听到楚行云的声音,他心里一颤,脚下险些踩空,然后狠狠咬了咬牙,一鼓作气爬到顶部。 
星罗棋布之下,楚行云坐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上,浑身隐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眼睛如两点永不熄灭的灯光,看着急切又狼狈的贺丞,对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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