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正常,你注意点[竞技](205)
“我向你们保证,我肯定不会和他起争执。”叶合正在小辈面前发誓。
可是这些话,在江言听来,就和金丞的发誓差不多:“你去看他,有必要么?我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师父是在联盟赛中昏倒,你作为花家的劲敌,必须来看一看。这样别人谈论起来也会说你叶合正不计前嫌,胸怀宽广,是吧?”
叶合正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我还能怎么想?你们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江言也累了,和金丞的两分钟比赛,比他20年打过的任何一场都累。甚至可以说,前20年所有比赛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这一局令他心力交瘁。
有濒临猝死的疼。江言闭了闭眼睛:“请你现在立刻离开,不然我不保证会控制得住自己。”
叶合正见他这样,只好先退一步:“你们现在还小,都是孩子,有些事情不一定能够处理。你们师父如果真的需要找专家会诊,这个我可以轻而易举办到,你们就操作不了。不能耽误他的身体。”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不需要。”陶含黛说。
“那你们留我一个联系方式,好吗?”叶合正拿出了名片。他在跆协工作,很多时候大家还是习惯老一派的结交方式,会交换名片。毕竟像开会那样的大场合,不可能拿着手机到处去扫别人的二维码。
名片上有他的姓名、手机号,以及二维码。
“等到他醒过来,你们可以问问他,问他愿不愿意见我。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叶合正把名片放在了祝白白手里。
他也是看人下菜碟,江言显然不会接,他也不能直接给人家女孩儿手里塞,只能给祝白白。随后叶合正就转身离开了,不再起争执冲突。
等到他离开,祝白白拿着名片,六神无主:“师兄,这个给不给师父?”
“不给。”江言并不了解叶合正,万一他见面又给师父刺激到了怎么办?
到了下午,花咏夏断断续续地睡着,醒来一次只喝了水。傍晚江言就办理了转院手续,签了不少通知书,医院也签了不少,才由救护车将花咏夏转移。只不过救护车的后头有一辆车默默地跟着,谁也没有发现。
天黑了,合正道馆里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金丞在陶文昌和白洋的陪伴下好了一些,也吃了晚饭。但这种情况看在他们眼里,是于事无补的,退一步说就算两个人分手,也得再见一面。
“昌子,你陪着他,我出去打个电话。”白洋给陶文昌使眼色。
陶文昌心领神会,他这是要去联系江言,所以点了点头。白洋走出道馆,在门口搓了搓手,再一次拨打了江言的手机。
当通话接通的一刹那,白洋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还接自己的。
“喂,有事么?”江言已经累得够呛。
“你师父怎么样了?”白洋先问。
江言看了一眼身后的病床:“还好,目前都稳定下来了,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一周,或者更长。”
“你好好照顾师父,学校这边我先帮你顶着,队里我也帮你请假。”白洋说,现在学生会的主席要重新选,江言前几天已经提交了自我引荐信。
“好,谢谢白队。”江言只觉得身心疲惫,分身乏术,好在这会儿还有白洋这个兄弟。
白洋嗯了一声,但最重要的事情他还没说呢。“你……”
“我知道你想劝我什么,但我现在真的没心情没心思解决个人的问题。我现在就想把师父和师弟师妹们照顾好,还有道馆的事。”江言先开门见山。
“也对,你那边肯定也很重要。”白洋知道现在没法劝了,便迂回救国,“你最近是不是要陪床?”
江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是,我不太放心找护工。”
“好,有什么需要你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白洋说。
两人又聊了一些学生会的事情就结束通话,白洋一分钟都没耽误,回屋立即对金丞说:“快,咱们回学校!”
“回去干嘛?”金丞已经站了起来。
陶文昌眼珠子一转:“是不是江言要回去?咱们快走!能见一面!”
“是,他要给花咏夏陪床肯定要回宿舍拿换洗衣服,说不定能见到。”白洋此刻也是死马当活马,两人要是见上面,才有把话说开的可能。于是3个人坐上了出租车,金丞坐在两人中间,惴惴不安地问:“真的可以吗?他现在……都不想见我。”
“唉,这事昌哥最有经验,感情进行不下去的时候,断联未必是坏事。”陶文昌以身作则,“我和我前女友就是,断联之后反而能想明白自己的问题,也能掂量出对方对自己的意义。”
白洋默默地看向了窗外。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陶文昌也给金丞打预防针,“如果他还是说不通,你俩就断联几天,先让他消消气。”
“好,我知道的。”金丞这会儿哪有什么主意,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言果然回宿舍了,不仅要拿换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正在他装衣服时,宿舍门忽然间被人推开,他先是叹了一口气,再慢慢地转了过去。
“白队。”江言又不傻,白洋那样问他,他就猜到他要带金丞来。
“我知道你肯定气我多管闲事,就这一次。”白洋先道了个歉,再把身后躲着的金丞拉过来,往前推了推,“过去吧,你不是有话要对江言说吗?”
再一次见到江言,两个人的身份和立场都改变了。金丞是被白洋往前推了两三步,这才有勇气往江言的身前站。在竞技场上,他完全不服输,一点都不输,江言打得猛烈,他一招一式也不后退。可离开了竞技场,离开了那个环境和身份,金丞就褪去了全身的杀气。
江言的脸偏向了左边。
“对不起。”金丞也先道歉。
江言抿住了嘴,嘴唇发白。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对不起。”金丞看着他的表情,分析着他某瞬间是不是有所动容,“我没想到你师父会昏倒,我……”
“你能不能先不要和我说话了。”江言转了过来。
金丞立即闭住了嘴。
“哪怕你现在和我道歉,我都觉得自己非常傻,你让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傻子。”江言的目光左右横移,就是不看金丞的脸,“在我计划和你永远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迟早要站在对立面?”
金丞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看着我一头热地准备一切,结果你什么都不说。”江言急促地呼吸着,“你就这样看着我犯傻,是不是?”
金丞无言以对:“对不起……”
“你家出了事,我打算带你回咏夏道馆,我和你说以后咏夏道馆就是你永远的家,结果根本用不着我操心。”江言的心脏一抽一抽的,他都不觉得那是疼,而是凉。
金丞还想再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忽然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你就非要把所有的事情瞒到最后,非要在那么一个场合才说实话么?我哪怕……”江言停顿了一下。
金丞瞪大了眼睛,江言在说什么呢?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