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私生子艰难求生(86)
那人摇摇头:“只有能跟神明共鸣的人才能看到那些东西,在千百个人中可能都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
“你们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祝尧又问。
“因为你被那美拉选中了。”
“……”祝尧看向自己被捆绑的手,耸肩笑了笑:“那还真是幸运呢。”
“咳,”那人将手放在嘴前轻咳一声,“本来我们对待客人都是非常友善的,但是您在昏迷的时候手脚依然十分利索,将我们的兄弟打伤了好几个,这才不得不将你捆起来。”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技能。”祝尧仰面看着头顶,那是一片石壁,上面还有着潮湿的青苔,这显然是一个山洞内,甚至靠近水源。
“什么所谓的神,那不过是你们用迷香将人迷昏之后耍的小把戏吧。”祝尧深吸一口带着泥腥味的空气,“先是用壁画吸引人,让其放松警惕,再用迷香让进入洞口的人昏迷,人为制造出幻象。”
“别把我们说得好像手眼通天,”男人说,“你的同伴就没有得到神的青睐,他像个昏睡的死猪一般,能看到那些的只有你。”
“他没事吧?”祝尧忽然弹起身问。
“看来你还真是个重情义的人,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一直都很冷静,但是朋友的安慰却令你激动起来。有的人醒来看到我们甚至会吓得尿裤子。”
看来他们还知道他们这样非常吓人,但祝尧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图案。
“放心吧,他还不够资格加入我们,可能已经被人救起来了。”男人说。
祝尧放下心来,他起身后发现身处之处是一片宽大的洞穴,几十个人闭着眼睛盘腿坐在一起,嘴巴轻轻蠕动却没发出声音。
绘着蛇纹的人寥寥无几,他们都穿着普通的黑袍,只有自己身边这个人穿着一件料子顺滑的绸缎衣服,看起来在组织中等级很高的样子。
见祝尧观察他,那人笑容和熙道:“你可以叫我巴拉蒂,了解我们对你没有坏处。”
那些黑色的蛇纹在他脸上浮动,与那张儒雅的脸格格不入,诡异而可怖。
祝尧忽略他的话,他看向那些聚集在一起像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的人,那些面孔看起来普通极了,也许在某个日子里他们曾经在街道上擦肩而过。
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有些印象的老妇人,她曾跪在东教堂的废墟中,祝尧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他问:“他们都是那美拉的信徒?”
“不,只是追随者而已,他们还没有成为教徒的资格。”
“你们所谓的资格就是看得到那些画面的人是吗?”祝尧又问。
“可以这么说,但并不是绝对。”巴拉蒂站起身,他举起双臂,“那美拉代表人性的恶与欲望,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在为这些恶赎罪,但更多的人罪无可恕。所以我们会代替神明行使祂在人间的权力,净化人性的恶……”
那些啰嗦的话语听起来实在是太像洗脑的话术了,甚至令人昏昏欲睡,并且他们所谓的净化就是利用虫子去杀人,这更令祝尧无法苟同。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诚恳的信仰者,我对神也没有什么特殊情怀。”祝尧诚恳地打断了他。
第61章 被选中“他们在给那个怪物寻找繁衍对……
巴拉蒂大笑,:“别这么说,每个人生来都没有信仰,在虚无的生命中更需要神来指引我们,让我们的脚走到正确的路上。”
祝尧在此刻明白,跟一个邪教徒是没有什么好谈的,他们固执己见,听不进别人的话语。
祝尧从石板上下来,巴拉蒂仍然没有解开他手上的镣铐,他走在祝尧侧边,推着他的肩膀让他站到石壁边,祝尧注意到,这地方的石壁上也都画满了壁画。
关于那美拉的事迹被人们记录下来,祝尧只能看懂图画,上面的文字他毫无所知。
第一幅是那美拉站在巨石上,狮子巨象,蛇和羚羊都匍匐在他脚下。
“那美拉得到生灵的爱戴,在祂的统治下,即使天敌也能和平相处。”巴拉蒂说。
第二幅是那美拉用剑刺死一个人,脚带镣铐的人举起双臂欢呼。
“祂将奴隶主杀死,解决了恶,还给奴隶们自由。”
“……”
直到石壁尽头,那美拉站在一个强壮的手持长剑的长发男人身前伸出双臂,祂的头却落在地上。
“这就是那美拉之伤,赛提斯背叛了他的弟弟,杀死了神明。那美拉的灵魂在生命之河中流淌,发誓要将一切都夺回来。”
“听起来是个好故事。”祝尧站定,他黑色眼眸静静看着巴拉蒂,“但你跟我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如果你了解我就会知道我是个神使,并不会对邪神共情。”
巴拉蒂停下他慷慨激昂的演讲,深深的凝视祝尧:“当然,祝尧。”
祝尧瞳孔微缩,他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从撒格鲁来,那是个很有风情的地方,镇民们都很热情,你来到约撒尔读书,成绩优越,在萨姆教堂任职,并且小有名声,你甚至是教皇的私生子——其实这一点我们也很惊讶。”巴拉蒂微微笑着阐述这一切。
他的眼睛深沉,让祝尧感到恐惧:“还记得那枚发夹吗?其实那上面有点小诅咒,但是看起来对你好像没有影响。”
他耸耸肩:“那美拉怎么可能会对目标一无所知呢?”
祝尧退后一步,他忽然有些窒息,他被一伙邪教徒监视着,他们窥视着他,绝不单单只是想把他发展成信徒,他们一定有其他目的。
他忽然感到厌恶与愤怒,这些老鼠一样的东西,只敢在洞里生存,却妄想把别人也拉进老鼠队伍。
他们固执的相信有那美拉这么个神明,用祂来彰显自己是正义的,来掩盖自己的恶。
巴拉蒂挠挠脑袋:“似乎有点适得其反了。别这么看着我,你的目光好像要把我吃了。”
“你们到底,需要我做什么?”祝尧闭了闭眼,他有些受够这个山洞里潮湿的气息了,还有那些编造出来的莫名其妙的那美拉生平。
“……”巴拉蒂许久才说,“等你看到神迹就会明白了,那绝对是一种荣誉。”
祝尧被推到盘坐着的人群中,他的手因为长时间捆绑有些肿胀,巴拉蒂给他松了松。祝尧有尝试过挣脱,但是那似乎是一种极坚韧的材料,他的力气不足以将它挣断。
最后巴拉蒂附在他耳朵边轻声说:“其实我也犹豫过,毕竟你那么漂亮年轻,如果属于我,我会将你捧在头顶上。”
他深深嗅了下祝尧的头发:“但是为了神的伟大复苏,牺牲一个美人算得了什么。”
祝尧狠狠偏过头去,发丝拍打在巴拉蒂的脸上,他那张儒雅的脸笑容咧得更加灿烂。
直到巴拉蒂离开,祝尧依然没从他嘴中得知那个所谓的荣誉和牺牲到底是什么,如果单纯为了杀他祭祀那么也不至于耐心等待他这么久……
祝尧跪坐在地上,锐利的石子磕碰他的膝盖,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又穿上了裙子,是一条洁白的上面刺着繁复古老神秘的纹路的长裙。
祝尧提起手腕放在额头前,接受了那么多信息和巴拉蒂的琐碎语言他感到头疼欲裂。
忽然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温凉的手掌覆盖在上面令他有一瞬间清醒。
他转头,那个熟悉的老妇人睁开眼温和地看着他,她满面褶皱,头发大半银丝。
“只是有一点发热,别太担心,是这里太阴冷了。”老妇人说,“你躺了很久,穿的单薄。”
她将身上的毛线外套披到祝尧身上,自己只穿着一条麻布长裙。
整个山洞空旷,说话声音大一些就会激荡出回声,由于靠近水源,洞内潮湿阴冷,还有地下风持续送来。
祝尧愣住:“谢谢您,不用给我,您这样也会生病的。”
他当即要将衣服还回去,老妇人按住了他的手,温和坚定地说:“年轻人,我已经老了,注定没有多长时间能活了,你和我的女儿很像,都有一双干净的眼睛,如果能在临死前帮助你的话我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