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私生子艰难求生(77)
“还真是……跌宕起伏。”祝尧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问,“你的族人为什么没来找你?”
普尔曼落寞地摇摇头,“也许,是因为我不听话,不要我,了。”
这时候智者的声音响起:“神国集结军队向南陆以外的地方彻底发动战争了,你以为精灵蜗居的东陆会幸免吗?他们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了,怎么还有精力寻找丢失的孩子。”
“战争?!不要战争,我们已经无法经受战争了。”普尔曼急切地跳起来。
祝尧在约撒尔,战争的号角吹不到这里,但是菲尔德已经许久不曾归来了,他也许就是向外侵略的其中一员。
智者摇摇头:“这是必然的,弗吉尼亚的野心太大,奥兰治也不满足于神国这一片土地,他想独立出去建立帝国,他们现在当然会联手一致对外。”
他递过来两碗粥,祝尧伸手接过喝下,普尔曼却耸动鼻子露出难言的表情,但是他看到祝尧喝下后也捏着鼻子喝进去,随即两眼发光又将碗递了出去。
智者又盛了一碗给他。
祝尧罕见地沉默着,智者没有打扰他,拿着钩子去到外面捞垃圾。
过了会,祝尧也拿着钩子出来帮他。
“背不疼了?”
“只是小伤。”祝尧摇摇头。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因为弗吉尼亚没有让你回归家族而泄气。”智者笑着问。
“是否姓亚马蒂斯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在想我曾经只是想做一个小神使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祝尧低声说。
“哦?”
“赫德森说我能轻易得到我想要的,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想把我推到教皇面前,想要我成为他刺向教皇的那把剑,从他找上我的那刻我就明白了。”
“赫德森小子?”智者促狭地笑笑,“他当初可是为了蔷薇夫人不惜将剑指向教皇的人啊。他也许是真心想让你取代弗吉尼亚的。”
“……但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直到你说战争。”祝尧自嘲笑笑,“我在约撒尔真是待得太久了,快要忘记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了。我其实有想要保护的人,不希望战争伤害到他们。”
“我也曾说过,你是砸向约撒尔的那团火。其实你自己就是筹码,如果你愿意把自己送上赌桌的话,并且我已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你了。”智者温和地笑笑。
“我一直很感谢您……”
“不用感谢我,你是个特别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着与我们不同的血脉,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和你母亲的时候我就知道。”
普尔曼擦干嘴上一圈痕迹,满足地从木屋里走出来。
他尖尖的耳朵被兜帽遮挡,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神国孩子,只是格外漂亮。普尔曼依偎到祝尧身边,依赖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跟族长一样让我亲切。”
一颗狼牙带来的情感有那么长久吗,祝尧无奈一笑。
作为神职人员他带着精灵终究是一桩麻烦事,但是想到他们跟赛罕有些关系祝尧便有些犹豫。
最后智者说:“他会对你有用处的,不如就先留在我这里吧,至少还能帮我清理河里的垃圾。”
“……”祝尧看了一眼眨巴眼睛的普尔曼,这算雇佣童工吗?
第54章 搏斗战争前夕
月凉如水的训练场上,骑士团的十字旗帜在围墙上飘扬。
阿亚比斯回头望,菲尔德缠绕着手上的麻布出现,金色的头发下是冷漠的面庞。
“来一场?”阿亚比斯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扬声问。
菲尔德颔首,他结实的小腿被黑色长靴紧紧包裹,两手摆出格斗姿势,右腿向后拉开,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斜线。
训练场场寂静无比,只有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清晰无比,阿亚比斯钳住菲尔德的胳膊,金色眼眸紧紧盯着他的眼。
“你知道你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菲尔德耳朵里好像是天大的笑话,他呵笑一声:“真是奇怪,怎么人都喜欢给自己树立假想敌。”
他用力挣脱束缚,拳头狠狠砸在阿亚比斯肩上,将他打退半步。
他们二人一同进入骑士团,阿亚比斯明里暗里总要跟菲尔德较劲,两个人时常切磋,生怕落后对方半点。
阿亚比斯咬牙,他接连挥出几拳都被菲尔德阻挡:“你是教皇的长子,背靠神国最大的家族,奥古斯特怕是都要给你让位。所有人都把赌注压在你身上。”
面对阿亚比斯的强烈攻势,菲尔德往后退了一步,地上细沙被有力的腿部力量扬起。
“那我真是不胜感激。”菲尔德语气轻蔑,“好像那些东西都是白菜一样任我挑选,教皇的心思没人能猜到,我也不是亚马蒂斯家族认为的最正统的继承人,他们总是家族至上论。”
“你觉得轻易是因为你没有站到我的位置上,一边是害怕你觊觎王座的继母,仇视你的兄弟姐妹,衡量你价值的父亲,一边就是你们这些所谓旁观者的揣测——真是让人受够了!”
菲尔德大力锤下,阿亚比斯双臂挡在身前,仍是被迫在沙地上滑退数步。
阿亚比斯直起身子,甩了甩被震痛的手臂,他笑:“原来我们的菲尔德殿下也有这么大的烦恼。”
“那你呢?你这么拼命的练习,又是为了什么?”菲尔德扬起下巴问。
“为了我的母亲。”
“公爵夫人不是早就去世了?”菲尔德早便听说瓦伦公爵的前妻因病去世,后来又娶了妻子,情妇无数,但是始终只有阿亚比斯这么一个孩子。
“是啊,世人都以为她是病死的,其实她是被我父亲硬生生打死的,但是她临死前还跟我说不要怨恨我的父亲,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阿亚比斯无声笑笑,“作为一个有权势的公爵却天生有暴力倾向,必须发泄才能理智,作为他的儿子,流着他的血,我也是这样的人,但我发过誓不会成为他。”
“所以我要证明给他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菲尔德终于明白,为什么阿亚比斯在训练中那么拼命,那么嗜血,即使疼痛也无法打倒他,那是因为他习惯并享受这种暴力,甚至在借此压制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菲尔德叹息。
“那你呢?”阿亚比斯问。
“以前是为了得到家族与父亲的认可,现在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
“能问一下那个想要保护的人是谁吗?”
菲尔德摇摇头,眼睛里却罕见地露出一丝温情:“不能。”
阿亚比斯恶寒地抖抖肩膀,他看看天空,也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过于缠绵,导致他居然跟这么个人在这里谈起心来。
菲尔德解开顶住脖子的那颗纽扣,向阿亚比斯伸出手:“来,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们两个谁更强吗,现在到了让你认清楚事实的时候了。”
倨傲的大公子菲尔德站在月光之下,明明是平视的姿态却恍如俯视蝼蚁。
阿亚比斯足尖点地,愤然跃起,腿部绷直,携带一阵劲风向菲尔德袭去。
他的心中憋着一股气,瓦伦公爵时常在家里提起教皇的大儿子,夸赞他英勇有血性,但是从未肯定过他自己的儿子,阿亚比斯时常想,我跟其他人差在哪里呢?
菲尔德手上青筋暴起,两人完全用**抗衡搏斗,每一拳每一脚都打到实处,却无一人痛哼出声,好像要把所有的郁气和不甘都发泄在对方身上。
直到阿亚比斯一次出拳被横扫挑起,腾起在半空,菲尔德高高跃起,肘尖正对着他的腹部。
阿亚比斯的瞳孔紧缩,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输给了这个一贯有些沉默的男人,他用他的行动告诉自己,他不是他的对手。
忽然间,一双手出现在阿亚比斯身后,快速将他甩到沙地上,又以一种堪称柔韧的姿态阻挡住菲尔德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