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私生子艰难求生(80)
他环顾四周,闻到空气中除了飞蛾尸体味道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老板娘,你喷香水了吗?”
“没有。”瓦勒莉说。
诺尔四处走了走也道:“确实有一股很香甜的气息。”
琼斯和瓦勒莉都表示没有闻到,那是因为他们长期待在这种环境中,对那股香气已经不敏感。
祝尧向楼上走去,楼道中那股气息越发明显,并且楼道中也有少许飞蛾。
“还是客人们先发现的这些虫子,后来就越来越多。”瓦勒莉踢了踢地上的虫尸。
祝尧面色凝重,香气减弱,被另一股气味覆盖,血腥味道。
“我最讨厌恶心的虫子!我要调配些药水让这些虫子不敢靠近。”琼斯脸色发白,不停用布擦拭自己手上的污迹。
祝尧忽然在楼道中站立,他拦住另外三人,轻声说:“你们觉不觉得这里过于安静了?”
诺尔尚且不明所以,但另外两人却霎时变了脸色,作为在旅馆长期居住的人,没人不会厌烦旅馆闹人的客人和喧闹的杂音。
瓦勒莉瞳孔张大:“我……我在临走前还听到客人们大声抱怨呢。”
琼斯迟疑着说:“这么一说,我在前厅清理*时确实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了,甚至没人再下楼。”
祝尧从帕帕熊旅馆搬走的时候,由于不是行商的旺季,旅馆的客人寥寥,但也绝无可能会这么安静。
他示意老板娘将钥匙拿过来,但是瓦勒莉焦急地直接来到一扇门前,退后一步,抬脚蓄力,硬木靴底直接将门踹开。
诺尔打了个激灵,他靠近祝尧:“你们这漂亮老板娘也太暴力了,这谁能征服得了。”
门被踹开后不停摇晃,琼斯殷勤地为老板娘撑住门框,祝尧抬了抬下巴,示意诺尔不要操心。
但下一刻门内的状况就令人怎么也笑不出来,腥臭的热风扑面而来,窗户大开,面前的房间犹如雪患,白茫茫一片。
祝尧终于看清楚那些飞蛾的形象——红缘灯蛾。
雪白的翅膀,前翅前缘到颈圈为红色,像一条红色丝带。头部口器不停蠕动,在房间内爬行,直到门打开,那些飞蛾仿佛被惊动,哗啦啦展翅飞起从窗口飞走。
“哇——呕。”四人中不知是谁发出呕吐的声音。
房间内留下一具极其触目惊心的尸体,那是被啃噬后的面目全非的男人身体,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可见白骨,那些飞蛾聚集在房间内啃食人……
瓦勒莉的手扶在站在最前的祝尧肩膀上,差点站不稳。她甚至张不开嘴巴,纵然她杀过许多人,见惯了鲜血,但对眼前这一幕仍不可避免感到恶心。
这时她发现四人中最冷静的居然是祝尧,琼斯最害怕虫子,此时拼命掐着自己的人中防止昏迷,那个叫诺尔的陌生小子在楼道里吐的昏天黑地。
但祝尧却始终没动过半步。直到这时,祝尧的脸转过来,她才看到他的脸同样苍白。
她看到他闭了闭眼,说:“老板娘,快看其他人还在不在了。”
瓦勒莉猛然回过神,她也意识到,其他房间的客人怕也难以幸免。这时候的她甚至腿都软了,跌跌撞撞去前厅拿备用钥匙。
诺尔擦去嘴上的呕吐物,凑过来抱住祝尧的胳膊哀嚎:“这他妈什么人间炼狱?!那些虫子居然吃人!”
虫子吃人很常见,但这种情况绝非是正常的,祝尧拖着诺尔进入房间查看。
诺尔又怕又惊,但又不想让祝尧自己一个人面对尸体,只能紧紧抱住祝尧的胳膊汲取勇气。
“尸体伤口边缘发黑有些腐烂,不是刚死,那些飞蛾已经吃他很久了,”祝尧用一根棍子拨动尸体,他忽然皱起眉,“他的口腔和胸腔内有大量干瘪的卵壳,那些飞蛾在他体内产卵。”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旅馆内会出现数量庞大的飞蛾,人体是个温床,很多虫子会寻找温暖的地方繁殖产卵,它们进食**后产卵在刚死不久的人体内,虫卵会加速孵化,等到幼虫出来后再次蚕食人肉,蜕壳成蛾。
“呕——”诺尔捂住嘴跑了出去,撞到拿了钥匙上来的瓦勒莉,对方二话不说将钥匙分配,三人跑上跑下地打开房门。
半晌后——
瓦勒莉生无可恋地瘫倒在琼斯的背上:“完了,老娘的旅馆要倒闭了。”
五具尸体齐刷刷躺在楼道中,身体上呈现不同程度的啃食痕迹。大量的卵壳和虫蜕的壳粘在尸体上。
琼斯此时的脸色已经发青,那些尸体基本上都是他拖出来的,过程极度令人作呕,烂肉和虫壳沿途掉落。
祝尧蹲在地上扒拉尸体,他一言难尽地看向瓦勒莉:“租客长时间不见你居然没察觉。”
“在这里住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哪怕十天半个月不出现都不稀奇,不是进监狱了就是死了,我也没想到能死在我旅馆里啊..”瓦勒莉凄然地四处张望,她得花多少钱才能把这座旅馆彻底清理干净啊。
按照老板娘那不问姓名来处随意的租房方式,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太稀奇。
祝尧沉吟片刻:“最近旅馆内有奇怪的人来租房吗?”
琼斯这时开口:“前几天有一个自称云游的商人来这里住过,穿着黑斗篷,经常在楼道中晃荡。有一次他被人撞到,帽子掉下来后我看到他脸上印着奇怪的图案。”
“什么样的图案?”
琼斯回忆起来,片刻后道:“黑色,像一条条蛇。”他皱起眉头,“似乎还会动。但那应该是一种特殊颜料,炼金师的手法,因为那个图案我对他印象很深。”
瓦勒莉郁闷地说:“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祝尧自问了那个问题得到答案后始终低头不语,许久后他忽然说:“我似乎见过那种图案。”
他迅速拿起一张纸画了出来,琼斯看过去:“对!就是这个图案。”
诺尔和瓦勒莉凑近:“还挺恶心的。”
“在我的故乡撒格鲁小镇,那里时常有行商经过,还有流浪的卖艺人通过表演赚取路费。”祝尧缓缓说:“有个送给我一个沙金发夹的卖艺人就曾在脸上画着这种图案,那时我们都以为那只是他用来表演的。”
“听起来像某种邪教组织,看起来还有一定的成员基础。”
“先把这些尸体送到教堂给他们一个葬礼吧,本身都是飘零的人。”瓦勒莉说。
老板娘发话了,琼斯只好捏着鼻子照做,就在他们搬动尸体时,旅馆外出的客人归来看到这一幕时惊恐地看着他们,吓得大叫起来,接着跌跌撞撞地又跑出旅馆。
“该死!”瓦勒莉头痛地捂住额头,“该不会以为我是杀人犯吧,完蛋,又要跟市政厅的那些家伙们打交道。”
“要是让我逮到罪魁祸首,我一定要把他的脑袋踢碎!”她恶狠狠地说。
***
“红缘灯蛾本身是极其普通的飞蛾,但是你给我的这只十分奇怪。”
智者拿着放大镜观察镊子上的飞蛾,他拨弄飞蛾的口器,这只被尸体压死的飞蛾十分完整,身上的鳞粉还反射着微微的光。
“它的嘴部宛如刀片,能通过啃食切割物体。还有它身上红色的部分,上面有不祥的气息。”智者想了想。
“像诅咒。”祝尧说。
“嗯,绝不是自然灾害,而是人为。你说的那个图案给我看看。”智者放下那只飞蛾。
祝尧将那张诡异图案放在桌子上,智者看了之后沉默许久。
“您有什么头绪吗?”祝尧伸手阻挡住一直想往他身上扑的普尔曼,小精灵如今又长大了一圈,已经到祝尧下巴了,看起来智者把他养的很好。
“……”智者一直没有答复。
祝尧俯下身,发现智者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甚至发出些鼾声。
祝尧:“……”,这老头睡着了。
祝尧扭头看到了罪魁祸首,产自坎特雷镇的红葡萄酒。自从祝尧将赚到的一部分钱交给智者后,这个对自己一直搜搜的老头终于舍得让自己的生活过得舒服些,他每周都会重金买上一瓶酒,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