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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天堂(11)

作者:阿列夫零 时间:2022-03-05 11:00 标签:破镜重圆 狗血 双向暗恋

  “……”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我活在漫画里,那一定可以在裴雁来的头顶看到这六个黑点,顺便再收获“傻逼”的赞誉。
  可能确实被我这一出闹得无话可说,他停住脚步。
  我在原地又是跺脚又是蹦跶,像个小丑似的折腾了半天,才恢复知觉。
  我看向他,磕磕巴巴道:“我,我没事了。”
  他没再施舍给我目光,我忙跟在他身后,在满是涂鸦的晦暗小巷中穿行。
  此刻的沉默让人不安。
  我企图打破寂静,但显然又说了傻话。
  “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裴雁来头也没回。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开了金口,“有没有人教过你,跟踪人至少先把校服脱了。”
  “……”我愣住了,旋即低头看了一眼红白相间的校服,只觉得自己确实是个脑瘫,解释道:“确实没人教过。”
  我听到他笑了一声,很轻,是冷嘲。
  主干道的光和车笛就在不远处。再几步,就能走出这条只有我和他的小巷。
  我没忍住:“你没什么想问我的,你不生气?”
  回应我的是浓稠而不安的沉默。
  走到小巷的尽头,他突然停下。我没刹住车,一头撞了上去。当即眼睛发酸,生理性的泪液要从眼眶淌出来。
  为了避免这种丑态,我连忙后退一步,边向上翻着边眨了眨眼,正好对上他侧过来的脸。
  裴雁来就站在明与暗交接的那条线上,一半的轮廓迎着光,一半的面孔沉在阴影里。
  光把他割裂,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
  人的鼻梁真的可以这么高吗?
  我一时走了神,偏了题,无知无觉地靠近一步,像是被诱拐前往LIMBO的猎物。
  裴雁不再挂着白日里那张极具分寸感的笑脸,
  “到底是要我问你,还是你在问我。”这人终于不对我打那些客套的官腔,他轻声:“坦白说,你为什么跟踪,我不感兴趣。”
  我被这冷言冷语刺了一下,却意外不觉得难过,反倒犯贱地发笑。
  他垂目看向我的脖子。我不穿高领,目光如有实质在喉节刮过。
  像在预想一场谋杀。
  “如果你识趣,那么这件事该到此为止。”
  别靠近,别跟稍,别招惹。
  我福至心灵地听明白他话里话外的威胁。
  可乖乖听话知难而退从不是我林小山的标签。
  明知山有虎,我偏向虎山行:“……你就当我不存在。”
  裴雁来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情。他不带情绪地扫了我一眼,转头,一步迈出小巷。
  这个时间路上还是车来车往,因为不是居民区,所以鸣笛的声音屡屡响起,交杂在一处,是混乱的夜色。
  “嘟——”
  一声车笛响暂歇,我抓住风里裴雁来的声音。
  “你可以试试。”他轻笑一声,明明不算好话。
  春水破了冰,江风祛了霜,我恍惚间听见远处山峦在低鸣——可眼下分明是二月寒冬。
  阿列夫零
  “怀念会无视苦难,放大幸福。”出自加西亚马尔克斯:《活着就是讲述》


第9章 妈
  那晚后是期末考。
  毕业之后,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尝到一点甜头就得意忘形。但当年还在上高中的林小山,并不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即便前一天晚上,我因为青春期躁动,直到凌晨三点多才有睡意,但第二天一早,我挂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精神却好得出奇。
  仅仅是借着前夜裴雁来给予我那点儿特殊的“优待”,我都能快活得像是嗑了三圈白面。
  我自认为和裴雁来有了共同的秘密,于是就以为有了自然而然搭话的契机。一进教室,顶着一双颓靡又精神的眼,状似无意地四下搜寻着他的身影。
  可等到活像李逵在世地班主任进门,催同学搬桌子去考场,裴雁来都没有出现。
  满腹疑惑无处安置,胀得将通宵一夜的疲惫全然顶出来。
  这时候,张小毛和同桌八卦的闲言碎语传进我的耳朵。
  “班长不来,隔壁班主任开心坏了吧。”
  “可不是吗,均分上来奖金都能多拿。不过,期末考班长居然都敢请假,也太横了。”
  “也亏的是他。要是我,李逵非得扒我一层皮,联合我爹妈一起把我羁押回来。”
  “哎,你消息灵通,知道班长为什么不来参加考试吗?”
  “裴雁来的私事我上哪儿知道,我又和他不熟。”
  “没劲……”
  哦。
  请假了。
  我一边面无表情地搬好自己的桌子,一边帮身边力气不大的女孩子抬了一手。
  听到那姑娘红着脸,怯怯地对我说了声谢谢,我才恍然想起上个月我收到的那封情书就是从她手里送出来的。
  这一念头甫一闪过脑海,我的身体中就像有高压生物电在传导似的,下意识避开了她投过来的似有似无的目光。
  说了句“不客气”,就背着包去楼下考场走去,步伐不自觉的有些快。
  我闷着头,直到在楼梯的拐角不小心撞到了擦肩而过的同学,才后知后觉地停下脚步。
  原生家庭复杂,我一个人生活,比同龄人来的稳重,鲜少会像刚刚那样落荒而逃。原因不必细想,一加一等于二一样自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在躲她。这是出于本能的逃避。
  她喜欢我,我心知肚明。我不喜欢她,所以不希望自己的无心之举横生不必要的枝节,反倒好心办坏事。
  那裴雁来呢?
  我心头一紧,握住包带的手指忍不住都有些泛白。
  他也在躲我?
  但这个设想只在我脑海里停留了一瞬,旋即又被我一杆挥出去。
  我多多少少也算看清冰山一角。这家伙是个心眼比蜂窝还多,城府比渤海还深的影帝,如果真觉得我做的过火,他没必要点破后还放任我的肆意妄为。
  更何况……
  我不想承认,但我确实还不够格做扰动这池深潭的鱼。
  期末考试考了三天,裴雁来一次都没出现。
  最后一场结束,我心不在焉地晃出校门,随便一扫,却看到了倚在陌生车旁的我妈。
  明艳又可爱,而我只部分遗传了她的硬件。
  她今天穿着一身格外显曲线的毛衣裙,外面搭着一件中长款的砖红色呢子大衣,质感很好,在一群灰扑扑的家长里格外扎眼。
  几十年如一日。我妈过了年三十八岁,但本质上仍旧是浪漫又天真的少女。
  她全然不顾路人投过来的微妙眼神,热切地捧着我的脸,对着两颊就是一通狂亲,边亲还边念叨着什么小宝贝,小心肝之类的肉麻话,所过之处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的怀抱陌生,我有些不适。我下意识想往后撤一步,但最后还是生生忍住这种条件反射,像在吞食最不喜欢的钙片一样,暗自囫囵消化下去。
  我硬着头皮等她结束这半长不长的重逢Routine,率先打开了车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上车之后的第一句,是我问她:“这次回来多久?”
  我掐指算了算,竟然有十一个月没见过她了。
  她似乎是想抽一根烟,但是车里没放,于是掏出了一粒草莓薄荷糖扔进嘴里,踩了油门:“我交了新男友,是本地人,我们相处得很不错。所以我大概率会留在这儿,”她顿了顿,像在思考:“很长一段时间。”
  窗外,向后飞驰着后退的一盏盏路灯飞速从我视线中划过,明亮转瞬即逝。
  我喉咙有些发涩,轻咳了两声也没觉着爽利:“哦。这车新买的?那你还回……回家住吗?”
  妈的。
  “家”这个字眼是谁他妈发明的,这样难以启齿,怎么叫人说得出口。
  “你不知道吗?车半年之前我就买了。对了,我还想跟你商量呢。”她心情不错,还在哼着最近流行的新歌:“我和他说好要住在一起的。你也是都快成年的孩子了,需要自己的空间,我突然回去住你会不习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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