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爱人成了诡异老大(114)
“回去告诉修格斯吧,他既然什么都想要的话, 就来找我。”
瓷白的肌肤几乎要和远处悠然的雪山融为一体, 蛇瞳却时刻闪着刺眼的金光,像是破开雪层而出的利剑。
“你觉得我是因为诱捕剂才想跟你交/配的话,那你也应该一视同仁。”小鸡说, “裴青山体内也有我们血脉同根的血,你又凭什么只接受他?”
“这可不公平!”
“我已经懒得再重复了。”闻烛沉下脸来, 五指扣住他的脖子,“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 好吗?”
“不管他是通过什么,又看上了我什么,是我的东西, 到死都是我的。”
凛冽的寒风顿时吹得庞然大物们都摇晃起来,雪粒宛如刀割一样挂在肌肤上。
暴雪毫无预兆的降临了。
狂暴的风雪几乎吹得小鸡睁不开眼睛。
“无论是人类之光,还是王座。”人形怪物说,“都一样。”
闻烛松开了手, 小鸡的翅膀在地上扑腾了两下,才缓缓的收了起来。
雪停了。
白茫茫的山也逐渐隐入了大雾里。
闻烛放出话以后,就知道修格斯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他,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修格斯会心急到这个地步……
“喂,你到底去哪了?”灰老鼠的眼神在闻烛身上溜溜转,表情嫌弃,“我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回来之后身上还带一股骚味。”
闻烛正想着事情,听到这话瞥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味?”
“挺多的,乱七八糟的味道。”灰老鼠的眼神很警惕,“不过味儿最重的还是你身上熏得要死的人类的味道,怎么会这么重?难闻死了!”
“……是,确实骚。”
原因……原因闻烛不太方便说,只好悻悻带过:“你鼻子还挺好用的。”
都把裴青山的本质也给闻出来了,简直神迹。
“那当然了,我只靠鼻子就能闻出来我见过的所有东西!”灰老鼠冷哼一声,“光是你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里,我就已经见过两个了。”
“真的假的?”闻烛一听,兴趣起来了,“你说说,都有谁?”
“一个是埃尔斯大人,还有一只新来的纯种大人,我之前见过他。”灰老鼠绕着闻烛仔细嗅,半晌不知道闻到了,突然愣在了原地,表情变得怪异极了,“怎么会有……修格斯大人?你真见到修格斯大人了?那你怎么活着出来的?”
“你连我都不认识,竟然认识修格斯?”闻烛皮笑肉不笑。
“那又怎么样?”灰老鼠少见多怪,“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吗?”
小白脸一点也不霸气,看着也就中层吧。
“是啊,他可厉害得不得了呢。”
幽幽的男声带着轻笑从后面响起。
“能有多……”灰老鼠终于觉得味道不太对,嗖得侧过头,看到一个活生生的金发碧眼的修格斯坐在自家窗口,笑意盈盈的看了过来,瞬间震惊,“修格斯大人!”
“你好。”修格斯朝着闻烛扬了扬下巴,“我来找他。”
“啊?好、好的……”灰老鼠愣了好一会,感觉到了气氛的骤然安静之后,后知后觉的听懂了修格斯后面那句话的话外之音,晕晕乎乎道,“那我……我出去溜达一圈?”
也不怪他,愣是谁看到在大屏幕上滚动了一周的领袖坐在自家窗口,都会是这个死样。
门被见到了偶像的老鼠轻轻带上。
“上次我们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修格斯头轻轻靠着窗沿,视线扫过闻烛那双金色的眼睛——像红塔永不落日的金太阳,怀念的喟叹。
闻烛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听到这话,扬眉:“是吗?我们心平气和过吗?”
“太让我伤心了,亲爱的。”修格斯轻笑,那是一张像极了凯撒琳的脸,笑起来尤甚。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闻烛突然问。
“嗯,谁?裴青山么?”
“凯撒琳。”闻烛打量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明明受到她影响最多的、最推崇她一生的科学结果的、最肯定她的价值的,一直是你。”
就像凯撒琳说的那样,闻烛一直是个传统又典型的红塔暴君,信奉暴力和死亡,
但修格斯不一样,他对人类文明的好奇程度太强烈了,闻烛那时候跟这一人一诡待在一起,基本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的在谈论什么,明明凯撒琳用的也是解码了红塔声波的语言,拼凑在一起只听得闻烛头大,修格斯却乐在其中。
所以最后修格斯对凯撒琳发动地毯式搜索和屠杀的时候,闻烛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为非我族类。”修格斯耸了耸肩,“她那么让人着迷的一颗大脑,不能为我们所用,不是太可惜了么?”
这两个惺惺相惜的东西,都是各自种族的怪胎,又都为了各自的故土而战。
闻烛只觉得好笑:“所以你顶着这样一张脸,是单纯的想要恶心我,还是在缅怀她?”
修格斯却只是睁着那双神似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你愿意怎么想都可以。”
那张混合了两张不同五官形态的脸逐渐扭曲了起来,闻烛的表情也骤然变得古怪,
修格斯的脸更协调了,但给他的违和感却愈演愈烈。
半晌,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怪异,修格斯幽幽道:“不过到底是我顶着她的脸,还是她复刻了我的基因呢?”
“你不是知道吗,闻烛?”
“塔尔赫人原本就是融合诡物的基因生长出来的种族。”
闻烛骤然掀起眼皮。
为什么修格斯会知道唐伞家废弃的研究所?
为什么修格斯甚至快他一步,还能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真的已经足够只手遮天到这个地步了吗?
当初闻烛在唐伞拼凑出来的真相里听出来的违和,宛如一块被砌成墙的岩石,风雨飘零后,终于在这一刻隐隐松动起来。
“红鸽集团生物研究中心。”修格斯轻轻的念了一遍那个名字,语气怀念,“说起来,那也是我第一次来到人类社会。”
修格斯是历代王座的教父,他能活那么久,闻烛早有猜测。
“你说巧不巧,当年被那个狡猾的人类采去基因的人,就是我。”修格斯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闻烛收缩的蛇瞳,满意的耸肩,“凯撒琳的血统很纯正啊……这么说来,她跟我本是一体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一把冰箭就贴着他射了过来。
修格斯闪身避过,冰箭毫不留情的射穿了墙壁,裂开一道巨痕,稀稀拉拉的砖块碎了一地。
“别这么生气,你就那么在乎她吗?”修格斯笑得意味深长,“如果不是因为她体内流淌着跟你血脉同根的东西,如果不是她有着我的力量,你会那么喜欢她?”
闻烛简直对他的逻辑感到惊愕和搞笑:“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欣赏她吗?我在告诉你原因啊。”修格斯又闪身避开拔地而起的冰刺,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放你娘的屁。
你也配?
闻烛简直像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但这些怒气冲冲的话到嘴边最终也变成了两声莫名的冷笑:“是吗。”
“怎么样,我想,这也许会让我们的合作进展得更顺利一点。”修格斯徐徐道。
闻烛没吭声。
“你把我引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我当然可以拿出我的诚意来。”修格斯的目光紧紧的贴着闻烛,“凯撒琳应该跟你提过‘诸神’吧?”
“怎么?”闻烛不动声色的反问。
也许提过很多,但是以闻烛那个时候的脑子只能记下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