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保镖说他不从(56)
做这一行,最忌讳对客人产生感情。
“咳咳咳——”段砚初被盯得胶着,一没留神喝水呛到了,呛得别开脸脸通红。
许医生见况连忙去拿纸巾,但等他拿过来已经慢了。
陈予泊立刻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从口袋里拿出柔软细腻的手帕给段砚初擦嘴巴,见他咳得眼泪都出来,顿时心情又郁闷了:“喝那么着急做什么,要是我没拿吸管给你岂不是会喝吐了?”
段砚初:“……”他拿走手帕擦了擦嘴角,擦完正想把手帕丢一旁,却被一只手快一步拿走。
陈予泊麻溜将手帕捞回来,三两下折叠好放入自己的口袋里,恰好对上段砚初疑惑的眼神,他神情自若:“我洗一洗还能用。”
许医生默默别开脸,微乎其微叹了声气,心情酸涩。
果然,就没一个人能从段砚初这里逃离。
“许医生。”段砚初喊了声。
许医生恢复如常,他看向段砚初:“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上一次枪击案的事后我没来得及问,我的血液报告有被送到监测中心吗?”段砚初问:“陈予泊的基因检测报告有谁知道?”
尽管嗓音在发烧的情况下显得有些沙哑,但并不难听出其中认真的语态。
陈予泊选择坐在一旁,事关有他,便竖起耳朵认真听,余光却落在段砚初的侧脸轮廓,仿佛借此想看穿他什么,恰好,他撞入陈予泊看来的眼神。
基因等级S3+……
真是一个相当糟糕的基因等级,又得有多少个Alpha破防了,一个没分化的人都能够拥有这样的基因。
许医生看了眼陈予泊,欲言又止。
段砚初收回视线,见许医生迟疑,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用担心,陈予泊不是外人。”
“你的血液报告无法保密,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被标记的事,只不过真实性一直都存疑。而陈予泊的基因检测报告只有你的两位父亲,还有我,以及当时检验科的医生护士,总共有六个人知道。”许医生说完后沉吟不语,须臾后才又道:“我已经将数据粉碎删除,不会有人知道。”
“对于血液标记存疑是吗?”段砚初笑着重复念了一遍:“那就让它成为‘真实’的。”
“什么意思?”许医生似乎意识到什么。
“我能相信你吗?”段砚初问。
这句询问与一贯的冷淡语调不同,似乎染上别样的意味,尾音淡淡上扬,说不上柔情,但耐人寻味腔调拿捏人心。
许医生闻声看去。
一楼的主卧位于光线最舒服的位置,午后的光线慵懒地透过掐丝珐琅窗,影子斑驳落在床边勾勒出画卷般的色彩。
靠坐在床头的段砚初肤色透着病里的苍白,清冷如画的眉眼透着书卷与绮丽,那是一种冷淡与欲望杂糅的惊心动魄,目光平视看来时让人心跳克制不住频率,仿佛他说什么都能在被注视下承诺。
“许怀川,我能相信你吗?”段砚初看着他问。
许医生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还是无可避免的动摇了,不假思索道:“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的。”
坐一旁跟透明人似的陈予泊紧皱眉,嘴形动了动:“……”
这男人完全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我已经让我父亲将我不再配合监测中心抽血的消息放出去,届时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所以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说服国际联盟的证据,所以我将重启‘太阳计划’,而这个计划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段砚初伸出手,指了指许医生的药箱:“有带血型定型试剂吗?”
许医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少爷,之前我已经给你和陈予泊做过血型测试,你是A型,但他是罕见的MNS血型。”
“没关系,之前做的是之前的结果。”段砚初掀开腿上的毯子,光着脚踩在地毯,作势要下床,只是脚刚沾在毯子就被大手握住胳膊,他侧眸看向陈予泊。
“你要做什么说就是了,还没退烧就不要再折腾。”陈予泊垂眸扫了眼那双光着的脚,弯下腰,握住他的小腿将他放回床上,毯子给严严实实地盖好:“除非你想打针。”
段砚初听到这个字眼拧起眉头,压着心头的不适:“许医生,把试剂拿来吧,我重新和陈予泊做血型测试,还有简单的血液反应测试。”
许医生迟疑须臾,但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他打开医药箱,拿出血型定型试剂,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打开,然后拿着需要的消毒酒精和工具走到床边。
由于血型定型试剂也需要扎针,看见采血针头时段砚初下意识地别开视线。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覆盖上他的眼皮,视线一黑,半个身子被拥入背后宽厚温暖的怀抱中,肩胛骨贴在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处,手腕被粗糙大手握住。
扑通扑通扑通——
“别看就是了。”
头顶落下陈予泊的声音。
段砚初睁着眼,感受着手腕被抬起,掌心被抚平摊开,他指尖一颤,已有经验的恐惧感让他想要躲避。
“还没开始扎,别紧张。”陈予泊的声音又从头顶落下:“3.”
段砚初有那么一瞬间的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指尖一疼,他瞳孔紧缩,背脊紧绷,浑身颤抖得张了张嘴,却在要出声时被捂住嘴,声响被扼住在掌心里。
一只大手遮盖住眼睛,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这个姿势几乎将单薄的Omega拥入了宽大的怀抱中,给予了铺天盖地的安全感。
许医生心酸地将视线移开,用取血吸管将血液滴入检测卡,随后又换了一只新的采血针,面无表情地扎入陈予泊的胳膊,采血完毕后放入另一个检测卡。
“扎完了。”陈予泊察觉到怀中紧绷的身躯有些许放松,他才慢慢的将人放开,可能是刚才握得太紧,见段砚初的脸颊又被他握住手指印,微微泛红,有种轻微的蹂//躏感,喉结滚动,不由得移开视线。
“谢谢。”段砚初伸手握上陈予泊的胳膊,呼吸微乱。
陈予泊心头一颤。
“出结果了。”
忽地,许医生说了这么一句,两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然后就看见许医生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了?”段砚初问。
许医生颤抖地举起手中两张检测卡,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们:“A型……”
陈予泊半眯双眸:“我不是A型。”他是知道自己的血型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在找的失控者血清‘密钥’就是血清可以改变血型,从而修改对方的基因,但他们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式进行修改的。”段砚初说着,全然不知地摁着方才被扎的指腹针眼,针感的微疼让他眉心紧皱。
然而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手腕,下意识想要挣脱。
“别动。”
他看见陈予泊拿着止血棉摁着他针眼的位置,目光落在对方垂眸专注处理时的硬冷眉峰,仿佛感受到对方身上不悦的情绪。
许医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听得浑身发麻,仿佛已经被这超越科学认知范畴的话所震撼,他们一直在研究失控者的血清,相关领域的所有研究者也都有一致的共识,那就是他们知道失控者血清存在修改基因的秘密,但到底是如何通过血清的方式进行修改的,一直没找到关键。
可现在就出现在面前了!